她笑自己是个琴妖，可琴妖也没什么好，当然也没什么不好。只是似乎苦了那个人，那个她从生死门里救出来的人。
    她改了他的容颜，换了他的身份。她说：这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人，做什么都得经过我的同意，哪怕死你也得经过我的同意，记住了，你的命是我给的。
    她说：你随了我，便要做一个活着的死人，听得，说不得。
    她说了很多，但独独忘了一件事。
    她忘了，她是妖，一架七弦琴里生出的妖。
    七玄琴，生七弦，调五律。琴可生百种音，却难生一颗心。
    可为什么生死齿轮转动时，当他倒在血泊里的那一瞬，那双琉璃色的瞳孔一如初见般清澈明亮，低沉回风的嗓音吐出的字，如针刺骨，他说：别赶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她颤着双手，掩着悲戚，伏在他耳边，低声送上迟来的那句话：寒笙，我们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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