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雅未动,寒笙垂眼,轻声笑道:“峰儿原本是个极度风雅温润的男子吧!只是可惜我自幼便在山中习武,没人管,早就野惯了,年前回到爹娘身边,之后便出了事......他们也是来不及管教了。”
“不妨,峰儿以往极少出现在大家面前,不怕被人看出端倪来。”檀雅道:“所以,你不必刻意的去模仿谁,平日里还是做你便是。”
顿了顿后又道:“何况你自来山庄后,便将山庄中的生意打理的这般好,若真要论起来的话,峰儿当日还不如你呢!”
寒笙笑笑,满脸淡然,并不邀功,也毫无半点故意而来的谦逊:“寒笙牢记当日的誓言,不敢有半点违背。所以这些事,与我来说,都是我应当做的。”
“寒笙最乖了,比起峰儿,让我省心了不知道多少。”檀雅笑笑,抚了抚他放在石桌上的手:“姐姐很欣慰。”
寒笙恍然一笑,看不透他心中所想:“姐姐,如此这般便好了。”
檀雅淡淡点头,眸子里不易察觉的一模异样:“寒笙,姐姐还有事要与你相商。”
“何事?”
檀雅道:“几日后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
聪明如寒笙自是知道檀雅的意思:“姐姐要我一同前去?”
“不是我,而是皇上。”檀雅道,拿起一块糕点亲自喂寒笙,对方张开吞下,脸颊却是顿时红了,她却恍然未见,继续说道:“峰儿生前不大喜欢与人交流,许是与他身份有关......与皇上也不过是见了寥寥数面,两人并不熟识,不怕皇上看出什么,只是你......”
“姐姐不用担心,我自由分寸,不会出什么事。”
檀雅点头,沉思半晌后,复又抬眼,双眼紧紧盯着面前的少年,终是说出心中的忧虑:“皇上灭你满门,你日后该当如何面对他?”
寒笙却笑笑,无甚悲喜:“姐姐想要我如何面对他?”
檀雅神色微凛:“寒笙何来此说?你知道我并无任何逼迫你的意思。”
寒笙仍旧是笑,那张不属于他的脸庞,此刻挂着无比动人的笑意,让人看了,越发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起码檀雅暗自观察他数日,都未见他露出其他任何端倪。
“姐姐,我累了,想先回房休息。”寒笙说,缓缓起身,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神色。檀雅不语,他便微微欠身,离去。
唐越自房顶轻轻跃下,檀雅轻抚额头,甚是疲倦:“将军所言不错,尹寒笙心中有恨,要寻皇上报仇是迟早的事。”
“既如此,为何还要留他?”唐越皱眉,眉间戾气深重:“早就将一切告之于你,偏生的你不信。”还为了他千里寻药不惜,何时见你对峰儿那么好了。
“不是不信,只是不愿知道罢了。”檀雅道,抬手轻抚掉桌上落花,神色越发怠倦:“初衷只是想将他留在身边,未做他想,哪里知道事情如此复杂。”全族近两百人,除了他,无一幸免。如此深仇大恨,换做是谁都不会不去报。
唐越大惊,眉眼间满是不信:“初衷只是留在身边?”
檀雅墨黑的瞳孔直直朝他看过去,勾魂摄魄:“将军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