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寒笙？”沈妍心凤目微眯：“丞相府满门灭族，唯他一人逃脱，这一切可是姐姐所为？”
檀雅：“是我。”
沈妍心缓缓一点头，眉间似是有万千思绪：“我懂了。”
檀雅轻叹口气，缓缓向前行，风吹过，衣带翩飞：“沈妍心，你总是懂事的让人心疼......倘若你唐大哥跟你一样看得开就好了。”
身后的沈妍心苦苦一笑：“唐大哥与我说过，他不会让尹寒笙继续留在府中，日后姐姐还需得多多提防着他，我不想看到他因误伤尹寒笙而害的你们两人反目。”
“他不敢动手，而我也自当不会杀他。”檀雅道，回身看向沈妍心，目光戚戚：“倒是你，檀峰已经不在了，你有何打算？”
沈妍心笑，凄美异常：“这个问题当日檀峰死后姐姐也曾经问过我。”
檀雅点头：“是，你的回答是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沈妍心点头：“我现在的回答同样也是。”
檀雅于是就不说话了，微蹙了眉毛，显得有些难以理解：“为何？峰儿已经死了不是吗？你难道真的要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吗？”
沈妍心摇头，月色下的脸容憔悴不堪：“姐姐，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跟你解释，我只知道的是，一个人的心，有时候真的很小，小到只能装下一个人。”
檀雅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她是妖，一直跟爷爷在深山修行，倘若不是答应母亲照顾檀峰，她这辈子都不会踏足反间一步。所以对凡人之间的情爱并不是十分了解。当日母亲宁愿放弃千年修为跟凡人生下一子并且最后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到现在她仍旧是耿耿于怀。
爱一个人爱到如此程度，值得么？
因此，她现在看着面前的沈妍心，些许无奈与惆怅。
沈妍心瞧着檀雅的目光，知她是怜惜自己，当即笑了笑，浮了浮檀雅的手：“姐姐不必为我担心，檀峰的死都未能让我崩溃，更何况是现在呢？”
檀雅正待回答，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唤她
“可是姐姐在那里？”
清冷干净的声线，如檀峰的软糯柔和，大不相同。
寒笙！
“是尹寒笙吧！”沈妍心道，嘴角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我走了，姐姐，日后，你自当保重。”
檀雅眼神复杂的看着她：“妹妹亦是如此，切记无论发生什么，都要第一时间通知姐姐。”
沈妍心点头，但见沈妍心足尖轻点，朝房梁上而去，顿时失了踪影。
檀雅回头，便看见寒笙自凉亭处朝他们走来，许是睡下又醒来，发带解下，头发略显凌乱的披散在肩头，亵衣外面也只是随意的披了件披风。
“怎么这个时候出来？清欢跟月如呢？”待到近前，檀雅握住少年的手，问道。
寒笙浅浅一笑：“我睡不着，便想出来走走，两个姐姐睡下了，我没有叫醒他们。”
随即又道：“姐姐为何也未休息？”
“也是睡不着。”檀雅说着，伸手搭上他的脉搏，还算平稳，并未再说什么，反握住他的手：“你久病与房中，怕是甚少出来，今儿姐姐就好好陪你走走......”
声音随着离去的身影渐渐淡去，但仍旧能听到些许笑声。
夜深沉，夜风徐徐吹来，两人的笑声，在夜色中渐渐弥散，如水的月光温柔洒落，寒笙侧头不知对着檀雅说了句什么。但见檀雅抿唇轻轻一笑，长睫微颤，脸颊也随之微微一红，月色下，甚是诱人。
廊柱后，沈妍心缓缓走出，嘴角一抹笑，极冷，冷如月光；冷如冰霜。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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