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下奈何桥之后的冷亦然,也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岁月,期间漫长的过程,让他清楚的回味起,自己的几轮前世。
他不是孙悟空。他没有告诉孟婆,也不知道如何开口,也许孟婆早就早知道。在他心里只想要逃离这里的一切,想要切开与以及脑海里存在的那一段与孙悟空有关的记忆。
是的,他不是孙悟空,他只是孙悟空七情六欲中的一个情字的化身。只是孙悟空身体中剥落出他做不想要的一部分,七情中的爱情。一个存在于不该存在人格,一个不该拥有自我意识的人格。
孙悟空有没有关于爱的性情,与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牵扯。只不过对孟婆说的那一句话,却实是他自己想说的,毕竟喜欢对方,完全都是这歌剥离体,做出来的反应。
孙悟空后来想要深藏心中的那一份情,却使得它自然而然的自动剥离出来,经过前几世的打磨之后,留下来的好像自己不在时孙悟空的一面,而是成为了有思想能力的冷亦然。
就算心灵相通,也不能代表两人就能够走到一起。怪就怪她是孟婆,注定要为忘记前世而存在。怪就怪他不是孙悟空,注定不能为自己的爱情而搏斗。
冷亦然知道了这一切,他并不想要去面对,他只是选择了逃离。轮回终将持续,他的记忆就成为了逃不脱的孽咒,永远伴随着冷亦然。他自己选择了新的世界,还有那碗再也忘不了前世的孟婆汤。
冷亦然重生了,坐在屋子里的一个角落里。满屋子的人有几十人之多,所有人的正前方有一位老者,正在络绎不绝的讲着话。而冷亦然的心思已经飘到了屋子的外面。
午时的阳光虽然毒辣,却将这大千世界照的更加通明。虽然酷暑难当,却也没有冬日里那一抹寒冷糟糕。偶尔一股微风吹来,竹林里的竹叶发出摩擦的沙沙声。有时觉得刺耳,可听的久了,却像是有人在细语一般。久而久之也就没有那么烦躁。
这里与城市不同,虽然各种风声鸟鸣,没有那么平静,却也也没了那一份嘈杂。待得久了,就感觉自己的耳朵被沐浴了一般,变得异常干净。
“如果一个人的资质一般,但是能够努力,也能在短时间里,度过巩基小乘。再经过名师指导,学习正宗法门,便也能凝聚金丹。虽然无法突破元婴,也能增添寿元。所以说啊,努力才是修炼的必要途径。我就得奉劝你们其中的一些人,别自以为自己天资颇高,便不肯努力,这样只会浪费光阴。”
台上的老头说的话,冷亦然已经能够倒背如流,毕竟他可是学霸。只是天天听着这些相同的话,难免会磨出些茧子。
这里的人都是前来学习修炼成仙的人,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前来,来的人能都会记得一个孩童,永远坐在一个角落里,时有时无的听着外面的风声,他就是冷亦然。当然他在这里会有一个新的名字,只是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每年都会有很多人前来参加考核,年纪都不大。经过三年的修行,便可以开始考核。考核成功的当然就有五大峰的师傅抢着收留。当然这样的人也是寥寥无几,更多的则是离开这里,回到自己来时的地方,回归自己祖上的老本行,将希望寄托在自己的下一代。
冷亦然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来的,只是他也不用担心,毕竟自己早已经到了巩基上乘,不用担心被遣送回乡,只不过三年前就到达上乘的他,始终都没有那一门的师傅前来收徒弟。他也只好默默的待在这里,每日里听着竹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蝉鸣,吃着那已经没有任何味觉的竹笋米饭。
每日里的这个时候,老头都会召集大家讲着难以咀嚼的话语。即便是作为学霸的冷亦然,有时候也会揣摩很久,不过时间久了,便也就简单了。只不过这里在场的人里,能够听明白的根本就没有几个,听的懂的,早已经进入了五峰上了,留下来的全都是如听天书,还有一个没有收留的小顽童。
冷亦然每次都能过知道老头什么时候收场,提前准备好,一讲完,就提前离开了房屋,向着西面的竹林走去。
竹叶的沙沙声在这竹海里又是一种味道,在伴随着一流戏水的水声潺潺。在冷亦然听来,却如同美妙的音律。随着水流的方向行走,可以看到半山腰的竹林里有几件茅草屋,距离自己也就一个小山坡。屋顶冒着一缕青烟,透着青烟的的味道,浓浓的酒味立即被吸入了肺里。冷亦然就是遁着这味道寻到了这里的茅舍。
“酒香摄胃三分味,人不见酒便先醉。”冷亦然并没有上去的意思,反而现在原地,仿佛这里闻一闻气味,便很是满足。
吃久了那些无味斋饭,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的脚步。好像这酒香能够勾人魂魄,自然而然的就来了。
冷亦然前世对酒可谓是如痴如醉,这里有人酿酒,他自然是少不了来到这里逗留时间。冷亦然闭上眼睛,慢慢的用鼻子吸气,动作如同以为瘾君子。在这样一具孩童的脸上体现出来,却是会让人生疑。
冷亦然鼻子用力一嗅,好像是闻到了另外一股味道,脸上居然露出喜色,不自觉的赞叹道:“味道甘甜醇厚,可能也有十年了。”
他这慕名奇妙的一句好评,却是让茅舍里的人,听的一清二楚。自己正好打开一坛酒,这酒还没有入口,便被远处的人闻了个真切,不免觉得有些意思。
听到冷亦然的话语,不由得来到了院子里。茅舍外面的院子,院子周围全是用竹条做成的篱笆。站在高处看着下面,不由觉得有些惊讶。
这两年里,隔上几日便能够感觉到有人在这四周停留,每次来的时间都刚好在酿酒的过程中,自己忙于做事,见来人也不近靠自己房屋,便没有多管。只是对方好像知道酿酒的时间,便提前离开。致使这两年都没有看到对方的身影,只是感觉到好像是个小孩,但不敢确定,毕竟没有那家的小孩会对酒有兴趣。而且这个兴趣可不是一般的小爱好。
刚好打开一坛放置有十年的酒,还没有喝,便被闻出了味儿。不由得对面的人产生了兴趣,抱着酒坛便走出房门,来到院中,俯视院外的山坡,就看到了冷亦然那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样。
“嘿!”来人约莫有三十几岁,看到冷亦然并没有发觉自己的存在,依然还在嗅着空气中仅存的酒气,便说道:“小孩!你是哪里来的?”
面对来人的突然的发问,冷亦然立即睁开了眼睛,站好了身子。看向了茅舍站立的人。自己刚才的样子差不多已经被人看到,饶是冷亦然的脸皮厚,也不好继续待着。
冷亦然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自己这爱好,确实有些诡异。若是对方告知了老头,老头恐怕又要杀鸡给猴看了。也不打算打招呼,免得落得话柄,转身就想要离去。
“嗨!问你话呢?”站在半山腰的人,对着冷亦然喊道:“你是哪峰的弟子?为何到此而来?”
冷亦然不由得后悔连连,若是往日,这人应该还在屋子里酿酒,可今日为何却突然出来了。坏就坏在自己居然被逮了个正着。若是自己强行离开便罢了,可对方若是寻来,老头子想不知道都难。脑海里思量片刻,便转身回答道:
“弟子路过此地,见风景正好,便······”
冷亦然的谎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对方打断道:
“路过此地?”那人停顿片刻,见冷亦然点点头,又意味深长的说道:“难道你两年每日见我酿酒,便要路过一次?”
冷亦然一听,心里头就凉了一大截。原来这人本来就知道自己来过,只是没有说而已。而他自以为自己站的已经很远,对方是何方神圣?居然两年前就知道自己的存在。想到这里,在编瞎话,可能已经不可能蒙混过关了。
“这位师傅可能误会了,我正是路过这里。”冷亦然依然瞎话连天:
来人见到冷亦然还是死不承认,自己本来就不知道对方是谁,想要诈他一下,居然被对方给识破。对方只不过是个小孩,能耐一看就不小,自然是不可能轻易让他离开。心中只是略微一想,便说道:
“原来不是你。看样子你倒是喜欢这酒,不如就上来喝上一杯?”
冷亦然一听对方的话,身体不由的就向着对方倾斜了一下。虽然没有移动半步,却被对方看在了眼里。冷亦然这才想到对方是想诈自己,就算对方现在真想给自己酒喝,也不能上当才是。
冷亦然立即义正言辞的说道:“这位师傅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此地,再说这酒我也不会喝,我们有缘再聚。”
说完,冷亦然抬手施礼,就准备离开。
站在半山腰的人,此时却对这个小孩有了些许兴趣。刚才明明看到对方那模样,可谓是如痴如醉,现在将酒摆到他的面前,却毫不动声色。再笨的人,也看得出来,他是故意做出这幅模样。就在刚才自己叫他上来喝酒,他潜意识的动作已经出卖了自己,现在却说不会喝酒。在他看来,只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心想,难道自己还会被一个小孩戏耍了不成?
来人故作叹息的的说道:“哎!这酒可谓是十年珍品,现在开了封,我也不好这一口,只好浇灌了这些花花草草咯。”
说完,那人将坛子一歪,一股清泉缓缓的倒在了地上的花丛之中。一边倒着这陈酒佳酿,一遍还叹息起来。可就在此时却听见一声异响,抬头一看就看到冷亦然已经跪在了地上,两眼痴迷的看在那一股清泉,嘴里念叨有词,大概就只能听到他的嘴里零碎话语,拼接起来大的意思就是:
“你大爷!这么好的酒你就给倒了!”
茅舍里,一个中年人与一个约有十一二岁的孩子对坐。屋子外面的阳光斜着照射在了两人对坐的桌子上。外面的风声偶尔响起,沙沙声也传进了两人的耳朵之中。即便是如此,两人的心情却也是心无旁骛。
小孩手里拿着一只白瓷碗,里面的水纹微微摆动,拿着那只白瓷碗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轻轻放在嘴唇之上,即便是眼神中带着的那股上瘾般的眼神,也没有立即抿上一口。鼻息缓慢的吸着这白瓷碗中气息,又将碗往下沉了一点,刚好能够使得自己拌动嘴唇。
“幽香陈远,醇厚浓郁,确实有十年之久啊。”
小孩说完,便将手里碗,提了起来,再闻了一次,眼神里那一抹神态依然不减。白瓷碗稍稍一倾斜,透明的酒水,便缓缓的淌进了他的嘴里。只是略微的一口,他的眼神瞬间变换成久违的满足。然后缓慢的闭上双眼,细细的品尝着那一抹满足带来的快感。
“小米糯米各两成,高粱米次之。即有高粱酒中的烈,又有两米的综合性。”冷亦然用鼻子再次嗅了嗅白瓷碗里剩余的气息,继续补充道:“里面含有青竹的气息,难道在蒸馏之后使用的竹筒?”
坐在一旁的男子叫做莫丹辰,听到小孩的话,不由的先是一愣,立即缓和的笑了笑。自己这些酒的道理都是自己喝酒时得到的心得,即便是如此,也没有能够光凭喝上一口,再嗅上一嗅便知道酒里成分,以及承装的器具。相比对方已经对酒掌握的出神入化了。
“你如此小小的年纪,为何对这酒却如此的了解?”莫丹辰将自己面前的白瓷碗,轻轻的提了起来,放在了鼻子边,闻了一闻;
“可能是天生的吧。”冷亦然再次将碗拿了起来,这次却是重重的一口;
对一个瘾君子来说,这样一小口的泯,真的有些太过于做作。但是对于回答莫丹辰的话,她也是搪塞而过。难道他需要将自己已经轮回五世的事情告诉他,不要说他不相信,就连自己到现在还是模模糊糊。也不是自己记不得,而是自己正努力的想要忘记这一切。
不算是孟婆汤,还是忘情水,好像都抵不了这一碗好酒。来到这里这么多年,冷亦然都无法摆脱魔咒般的记忆,唯有这嗜好,却成了自己唯一的支撑。现在好不容易喝到这久违的味道,便有些把控不住自己的贪婪。早已经忘记自己来到这里,从来没有沾过一滴酒。
两口下肚,白瓷碗中的酒水还剩下一大半,自己便开始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的身体。靠着炕上的竹桌,嘴里也开始含糊不清;
“酒不醉人人自醉,人不往事事自忆。”
莫丹辰看着眼前的小孩,听到他嘴里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虽然有些好奇,但是多半的好奇感,确实这个小孩身上所发出来的。
外面的阳光已经开始倾斜,屋子里也比开始照射的跟多。余晖照应在冷亦然的脸上,即便是已经不能自理,嘴里却还是含糊不清的说着话。阳光照射在他那红扑扑的脸上,上面的寒毛都看的清清楚楚。
莫丹辰从墙壁上取下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了冷亦然的身上。看到冷亦然依然半眯着眼,好像还在说着什么,之不说他都没有听清楚。用手拍了拍冷亦然的肩膀,冷亦然好像对这样的举动很受用,即便是在努力睁着眼睛,却也无法再持续下去。
屋外的风声比起开始更大了些,吹动着竹制的窗门,发出吱吱的声音。虽然没有蝉鸣,竹叶发出来的沙沙声就更加的清晰。
莫丹辰看了看熟睡的冷亦然,心中却好像多了很多的思绪,犹如万千丝线,全部都涌上了心头,慢慢的就混乱起来。看着屋子外面的竹海,静止的站在那里,犹如一准雕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