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缓缓睁开眼,脖颈还有些疼痛感,伸手给自己揉了揉,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这才抽空打量起周围的环境,一片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空气不流通,在呆下去就缺氧了。而且自己是坐着的,伸手一摸就能摸到四壁,看来自己身为一个很狭小的空间里啊,应该是柜子里吧。更重要的是自己是被打晕的,而且打晕自己的是风言!
一阵猛烈的不详之感瞬间笼罩于心头,安然侧耳细听外间的动静,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安然才轻轻推开了衣柜的大门,第一件事不是先爬出衣柜,而是深深的先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以前空气无处不在还没怎么在意过,可这短短时间里就有两次差点窒息而死,安然也是一阵阵后怕。
环顾四周自己竟身在浴室的衣柜里,就是专门存放贴身衣物的柜子,正准备爬出衣柜,这才注意到左手手腕上绑着一块手帕,白色锦缎的手帕上绣着熟悉的兰草,一看就是风言的帕子,帕子鼓鼓的一看就是还包了东西在里面,安然急忙将手帕取下,最先映入眼睑的莫过于红色的流苏,张远的玉佩!
玉佩下还压着一张三折的纸,安然将纸展开,一段留言跃然纸上映入眼眸。
公主,如果你醒来的时候,我跟风语不在你身旁你就快走,守卫我们会尽可能的全都引走,千万别担心我们,公主一定要想法设法走小路回吴国,千万别走大路!奴婢们会在边境等着公主。
安然一看就知道不妙,她们两个人哪里是外面一百多号人的对手,风言刚学武功,顶多比其他女子多了把一结实,哪是那些从军的大老爷们的对手,光靠风语一人,也不可能敌的过那么多人啊,双拳还难敌四手呢,更何况对方那么多人里面也不乏高手,风语还得护着风言,只怕也是有心无力,自己惹的麻烦,怎么可能让她们替自己受过!
或许这想法很蠢,但生而为人必须还是得有原则的吧!无情无义推别人出去替自己送死,还是一直守护着自己的人,安然还做不出这样的事!
驿站里空荡荡的,安然猫在角落里张望了好一会儿,也只见两个卫士在诺大的庭院里走过,此时天正蒙蒙亮,必须得趁天未大亮之前离开这里!
安然像个东躲西藏的小耗子在院子里四处躲着,竟无人发现她的身影,被她顺利的逃出了驿站。
站在路边安然朝来时相反的方向跑去,风言她们为了掩护她,也为了不让追兵看出破绽,那她们就肯定往吴陈边界跑,本就快到边界了,为了追她们想必陈哲也是将所有人都派了出去,不然自己也不可能那么顺利的逃出驿站。而且风言让自己走小路,说明她们走的是大路,这就好办多了。
安然提着裙摆拼命在路上跑着,一想着两个姑娘此刻不知情况怎样了,安然就急的彻底将跑的喘不过气的事给彻底丢到了一边,直到喘的肺都有些疼了,眼前也阵阵发黑,小腿像是灌了铅般沉重,安然终于坚持不住,踩到一颗石子,脚一崴身形不稳,整个人就朝前扑去。
脚腕有点疼,两条小腿也有些麻木,顾不上摔倒的疼痛,安然扑腾着想要站起来,可趴在地上的她竟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糟糕,有人!
安然知道自己目前还不能被人发现形踪,偏头看了眼路旁,正好路边都是齐人高的杂草,直接身体翻滚着就滚进了草丛,身体蜷缩着又往里拱了拱,刚藏好马蹄声已然近在耳边,没等安然仔细看清楚,一道黑色的马影就从眼前一闪而过,匆匆的绝尘而去。
还好只有一人一骑,安然钻出草丛左右看了看,确认目光所及之处再无人影,这才彻底钻出草丛继续赶路,脚腕有些疼,可此时此刻也顾不得了,安然提着裙摆再次奔跑起来。
风语,风言,等我!
你们不能为了我惹出的祸而身处险境,等我!
此时天早已大亮,世间万物都无比清晰,但天色却并不好,天没亮多一会儿,就又再次暗了下来,乌云大团大团的聚集,整片天空黑压压的,让人不得不由衷的敬畏大自然的威压,可安然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脚步未停的朝前跑着,速度跟刚开始相比自然是不能相提并论的,甚至比走路也快不了多少。
安然不停的大口喘息,只感觉肺都要炸了,可她却不敢停下脚步,空中飘飘洒洒的落下点点洁白细雪,落在安然身上瞬间化作不见,安然拖着沉重的脚步艰难的行走着,空中洁白细雪飞舞飘飘洒洒,空气渐渐凌冽,哪怕安然此刻早已热的满头大汗,一阵旋风刮过带起阵阵凉意,后背冒的热汗都迅速变冷,安然被凉的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脚步依旧未停继续朝前走,口中喘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中也化成了白色的气体。
忘了走了多久,安然觉得已经快脱力了,可她还是不敢停,直到走到一条双岔口,看着眼前两条不同方向的路,安然犹豫了。
二选一,选对还好,若是选错了,恐怕陈哲会对风语和风言不利,而自己也就无法用自己去换回两个丫头了,后果不是自己能接受的了的!
可这下该怎么办呢???
安然看着眼前的路陷入了两难之境,昨夜的殴打她没哭,一路紧追急赶摔倒了也没哭,因为安然知道,不管自己多怕,现在都不是能哭的时候!可是这一刻,安然情绪濒临崩溃的边缘,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
安然急的团团转却又不敢贸然选择一条路,若是选错了再倒回来时间就更来不及了!
现在的她,分秒必争,不容耽搁啊。
就在安然不准备再纠结下去,想随便选一条路碰碰运气,耳边再次传来阵阵马蹄声,马蹄声嘈杂密集一听就知道人数不少,安然左右看了看,钻进路边杂草后的一块巨石后,小心的躲着,蹄声渐近没多久已到了跟前,马速不是很快,安然都能看清马上之人穿的服饰,一袭黑色的骑马装,干脆利落,人数还不少,甚至还夹杂着很多穿铠甲的士兵,果然刚才躲起来是对的,安然不禁有些庆幸,可当她看到队伍中闪过一张熟悉的侧脸之后,安然急忙将头缩回,等那人远去了一些,安然才又悄悄冒了个头窥探着。
刚才马队里一晃而过的人赫然就是自己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陈哲!
可浩浩荡荡的马队末端,其中一匹马后系着一条很粗的麻绳,麻绳的另一端捆在一个身穿浅黄色衣裳的人身上,那人披头散发被拖在地上,所过之处一路血迹斑斑,那人看不清面貌,甚至无法分辨是男是女,安然定睛瞧去,那人被马拖着,在崎岖的路上磕碰摩擦,又是一块石头让那人被嗑的微微侧了一点身,脸正对着安然这里,安然顿时震惊的目呲欲裂!
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