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睛小憩了一会,无聊感渐渐袭来。莫孤站起身来,如同一只生性顽劣的猴子进关进了笼子里,在厅中来回地转悠……
他越转脚步越急,口中的低声自语渐渐变成了怒吼:我就要暴走……管什么后果……决定的自由……
客厅外数丈内没有任何生命敢停留!
莫孤猛地奔至桌前,双手抱起张正阳放在桌上的黄玉官印,高高地举国头顶,发出一声响亮的怒吼:啊——“嘭——”的一声,他狠狠地官印放回桌上,一脸沮丧地喃喃道:“自有哪有生命重要啊……”
无奈地摊到椅中,从怀中拿出那枚据说可以传声显影的玉简,握在手中,闭上了双眼——青山缠绵,峻峰耸立,云雾缥缈……
一条银带从峰顶飞流直下,撒落出千万颗玉珠,落入了一汪清澈的水潭中。水潭波光粼粼,上空跨着一弯七色彩虹。
潭边的芳草地上,一袭粉红静静地盈盈伫立。
双八年华,肌肤胜过三月的雪,一张瓜子脸分外标致。头发盘成飞天髻,插着枝红翡滴珠凤首金步摇。秀美的娥眉淡淡地蹙着,似心中有难解的烦忧纠缠。双目犹如一泓清水,因深邃而冷傲。
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慑,不敢轻易直视、亵渎,又自惭形秽、掩面而逃。
她迎着初升的那轮骄阳,默然凝视,似有艳霞拢身,如画中仙子来了人间,让人不能不魂牵梦萦……
轰鸣水声不绝于耳,间或有仙兽飞过,留下一串高昂的鸣声。
似乎感觉到了莫孤的目光,女子双眸一闪,薄唇轻言道:“莫孤,我是宛芳苓。送你一句话:别误了人!”
她的声音极清极柔,即便说出来的话含着警告意味,让人听了,却只有说不出的舒适,生不出一丝的不喜。
莫孤摊在椅中,脸皮抖个不停,显示着他此刻心情很是激动。
突然,他一拍桌面,站了起来,“美女,我来了!等着我去教你唱征服吧!”
神情无比的认真严肃,却突然“哎呦”一声,捧起那只拍了桌子的手,放在嘴边连连吹着,嘴里还骂咧个不停:“你妹,疼死我了……”
……
“大少爷,老爷吩咐过了,没有他的命令,你不能出去……”
元帅府大门内,管家带着两名守卫将莫孤挡了下来。那老管家一本认真的执行着张正阳的命令。
莫孤怒目圆睁,指着老管家道:“臭老头,你敢欺主不成?”
老管家摇头道:“老奴不敢。但是,老爷的命令在前,请大少爷不要为难老奴。”
这老管家本是张正阳父亲身边的一名传令兵,退役后便进了元帅府当了管家。数十年来对张家是忠心耿耿,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府里,他执行起命令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绝度比当兵的还像当兵的。
对这个固执的老头,莫孤当真是又气又敬。
他眼珠子一转,叹息一声,道:“我回东院,不出去就是。你把金一他们四个给我找来。”
……
东院里,房门和窗户紧紧关闭着,只有后墙上的一扇窗户打开着。
在后墙和院墙之间,有一条一米来宽的夹道。
此时,金一和金二两手扶着院墙,弓着腰,屁股撅起顶在后墙上。比他俩略微瘦了一些的金三、金四则身子颤颤地,努力地往二人背上爬……
“快点,笨得像头猪似的……”
莫孤站在旁边,低声催促着,还在金三屁股上踢了一脚。
“少爷,这里这么窄,你一脚蹬着一面墙,自己就能上去了啊……”
金三委屈的说道。
“嘘!小点声,你想把全府的人都引来,看少爷我怎么爬墙的吗?”莫孤食指放在唇上,“少啰嗦,你是故意笑话少爷我腿短吗?”
金三连忙摇头,不敢说话。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四大金刚终于叠成了一道微颤欲坠的人梯。莫孤又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才爬了上去。
骑在五米多高的墙上,莫孤低头看了一眼墙外。
墙根下是一条数米宽的护院河,水面上铺满了深绿的荷叶,十几只鸭子在不远处戏水。
莫孤不禁问道:“我怎么下去?”
金四开口传话道:“大哥说的对,跳下去呗。”
莫孤猛番白眼,斥道:“你告诉你大哥,少爷我让他去死!”
两秒后,金四再次开口:“大哥说,不要我告诉,他能听见。”
“你大哥还说了什么?”
“大哥说,他不敢死在少爷的前头……”
莫孤闻言,怒火顿生,正欲开口,却见金四伸出了一只蒲扇大的手,用力地一推……
扑通——莫孤还未从水面冒出头,隐约听见金四接着说:“大哥说的对,真的淹不死人。”
“金一,金四,你们两个熊货给少爷我等着……”
突然,金一的声音从墙的那面响起:“来人啊……快来人啊……少爷跳墙了……”
随着一串“咕噜噜……”声响起,莫孤的身影消失了,水面上只留下了一串水泡……
…………
……
一条小巷里,莫孤探头探脑地出现了,身形鬼鬼祟祟的。
他身上的青布短褐还没有完全干,皱皱攮攮地贴在身上。
从怀中掏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看了一眼,莫孤这才送了一口气,“幸亏少爷我有先见之明,将这文书用油布包了起来……”
油布包着那张婚书,还有一本文书。
但见原本空白的文书,已然多了几行字,最上面写着“通关”二字,右下方还盖着一个鲜红的大印——镇南大元帅印!
将通关文书用油布仔细地包好,放进怀中,拍了几下,这才放下心来。
莫孤看了一眼天空,辩了下放向后,沿着深长的小巷疾步而行。
口中兀自念叨着:“老爹说的对,只要我有婚书在手,那宛丫头就别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哼哼……老爹也够愚笨的,还妄想着和一群官二代、三代打官司,打到最后他*孙子*的妈肯定没了……”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身子横着生长的人——乔富盛!
莫孤眉头紧皱,心里有些不安:也不知他和云东熠到底怎么样了,若是他们已经回到京城,恶告一状,少爷我再跟着老爹去了京城,岂不是自投罗网,赔了老婆又折兵?
“妹的,那么漂亮的妞,竟然是我老婆,要是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别人抢走,我还是男人吗?少爷我穿越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泡尽天下美女这么一个宏伟目标吗?一定要拿下这丫头,竖立起少爷我的自信心……”
……
莫孤在小巷里穿来穿去,总算来到了北城门。
一个守门的官兵老远地瞧见了莫孤,连忙小跑着迎了上来。
“大少爷,您这是要出城去?”
莫孤鼻孔朝天,嗯了一声,看都没看那官兵一眼,傲然道:“我要去抓几只金銮鸟……”
倚峦城依山而建,坐北朝南,城北十多里外有座金峦山,因山中栖有金鸟,其啼鸣如风中銮铃声而得名。
这官兵也知道,城中许多少男少女都喜欢进山抓只金銮鸟,当做宠物养着。
他连忙奉承道:“要不要派几个人保护您?”
“不要……哪那么多废话,还不快快让开?”莫孤不耐地斥道。
“是,是……”
……
出了城,莫孤沿着官道走了一里多远后,偷偷回头望了一眼,突然仰天大笑:“哇哈哈……少爷我终于自由了!我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随即身子一闪,闪进了道旁草丛中……
半空中,两道摇曳红光停在空中。
红光中,但见一人脚踏着一把深红木弓,凛然而立,一人则虚空站立。
直到莫孤的身影彻底地消失在了视线里,木弓上的那人才叹息一声,说道:“回去吧……”
“您不担心他……”
“没事,他也该长大了!不出去闯荡,怎么能明白谁都不能保护他一辈子,唯有自己变强才是真的强的道理呢?况且,这次的事情实在太大了,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回去吧,将地牢中的那两人扔到边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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