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地一直留下。有许多人喜欢他,想要将从我身边他带走。我以前从未想过,如果没有陆泽哥哥我该怎么办这个念头让我非常惶恐。陆泽哥哥比我大了好几岁,那个时候我对感情的问题还十分懵懂,只好求助各种言情小说。你看,正是有那时日复一日的刻苦钻研,我才开发出现在这非凡的创作天赋。”
这次他终于笑了一笑,但我却觉得他并不怎么开心:“那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那些小说写的一点也不清楚。”我郁闷道,“根本没有说清怎样才是喜欢,一上来莫名其妙就喜欢了,然后便相互折磨。不过我看来看去,其中的男女总归都是没你不行的。我仔细想了想,我没有陆泽哥哥也一定不行,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他的。然后我就去找他表白了,再然后我就被拒绝了。”
“表白”萧律一愣,“拒绝”
“对,拒绝。”我仰天长叹道,“你也不相信对吧我虽然紧张得要死,但是想到陆泽哥哥对我从来有求必应,也不相信自己会被毫不留情地拒绝。可是我后来又试了好多次,每次结果都是一样”
萧律再次拿出莫名其妙的科研精神,细细问道:“很多次那他都是怎么拒绝你的”
“还能有什么,”我哼了一声,“无非就是你还太小,不懂什么是喜欢这些。结果他每拒绝一次,我就更害怕一点,生怕一觉醒来他就被人抢走了,所以便屡败屡战、愈挫愈勇,最后表白简直成了我的家常便饭,每天都要对他念上两三遍,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神叨了。”
“可他还是不为所动”
“其实最后一次,我真的以为自己马上就要成功了。”我突然感受到那种十分熟悉的空洞凄凉,“那天出了高考分数,陆泽哥哥说我长成大人了,他还要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很好的事情发生。我当时真的特别特别高兴,我以为他终于答应我了,他再也不会离开了。可是第二天,夏影让所有人同时发现,陆泽哥哥与她在一起。”
“夏影”
“是,夏影。你没想到是吧,连我也没能想到。因为陆泽哥哥对我好,所以从小夏影就将他视为死敌。因此,我从来没想过他们两个之间会发生什么。当时,夏影已有一段时间没找过我的麻烦。我还以为她终于厌倦了那些无聊的游戏。但事实却是,她只是想让我放松警惕,同时制造出一件能真正重伤我的事件。”
“她怎么”萧律欲言又止。
我了然道:“你是想问她做了什么吧。那天晚上,我与陆泽哥哥分别有个同学聚会。原本说好,结束后他去接我一道回家的。可是他没有来,手机也是关机。我急得不行,就匆匆赶回家去。刚进家门,我就听到楼上传来一声巨响。当时父亲与方姨都在,大家都吓坏了,一同冲上了楼,然后便看见我的房门大敞着,房内的灯光也一下子亮了起来。你看,夏影她就是这么厉害,她就是想让所有人看到,她和陆泽哥哥在一起,在我的床上。”
萧律愣了一下,仿佛受到了的震撼。我想,他大概是被床这个字吓到了。我完全可以理解,因为这实在是一出太过狗血的剧目。
他低了低头,似是整理了下神色:“夏镜,或许”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阻止萧律,“我只会比你想过更多的可能性。夏影那个人我太了解了,陆泽哥哥或许只是落进了她的圈套。所以我告诉陆泽哥哥,不论他说什么,我都一定会相信的。可是他没有否认,他只对我说对不起,还说让我原谅夏影。而父亲居然也认可了他们的事情。萧律,那个时候我明白了很多事,其中最重要的是,陆泽哥哥确实不喜欢我。”
“为什么”他似在努力端详着的我每一点神色。
“夏影对我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每一样陆泽哥哥都是知道的。如若他真的喜欢我,怎么可以再去靠近夏影不说做情侣,就是做朋友也不应该的对吧何况是替她说话萧律,你我只是朋友,开始甚至连朋友也算不上,可当你发现任清人品堪忧的时候,都会想要帮我把他打发到南极。而陆泽哥哥明知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萧律脸上再次出现那种僵硬至诡异的神情。
我被他这一惊一乍搞得很是惊悚:“萧律,你怎么了是我说错话了吗我这明明是夸你的,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误会啊。”
“没有。”他很生硬地动了一下,“不过夏镜,听你所讲,陆泽与夏影的事情确实有些奇怪。”
“那是因为你听的都是我的一面之词。”我诚实答道,“我总觉得陆泽哥哥只对我好。而事实上,他从来对谁都好,那是他的个性。即便每次他都帮我,可是事后他总劝我夏影是个孩子,让我不要与她计较。平日里,他对夏影也是温和有礼,与别人无异。而且随着他越长越好看,夏影对他的态度其实也发生了很大变化。只可惜我太固执,觉醒太晚。”
萧律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
我叹了口气:“反正无论如何,都可以证明陆泽哥哥不喜欢我。否则,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我那样伤心,却没有一个字的解释。我甚至想过,他可能被夏影设计,可能被我父亲胁迫,甚至可能得了绝症什么的。但若真是那样,他不会舍得我难过得几乎丢掉半条命,更不会至今与夏影在一起,不是么”
萧律像是想要一路望进我的眼底:“夏镜,现在呢你恨他吗”
“你说陆泽哥哥吗”我一愣,随即失笑道,“我为什么要恨他他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感情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他们若都是真心,我就是再难过,也只会希望他过得好。但我担心,如果夏影与他在一起仅仅是为了伤害我。那么陆泽哥哥该怎么办他守了我那么多年,最终难道却是我毁了他的生活”
“那”萧律的脸上又出现那种莫名奇妙的不安,“他现在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无奈摇头,“那件事以后,我便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去过,我只隐约听到,在我离家以后不久,陆泽哥哥就去了国外,这些年也少有消息。这不,一有消息,夏影便迫不及待地蹦出来刺激我了。”
“那夏影说的周末聚会”萧律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夏镜,你要去吗”
“去,自然是去。”我斩钉截铁道,“为什么不去再如何,我也不会为了旁人,而对陆泽哥哥的事情置之不理。不论他与谁在一起,我都要知道他过得好不好。陆泽哥哥保护了我整个童年,我只当还他的恩情好了。夏影若真心对他,那我无话可说。若非如此,我对她绝不会再有一丁点的容忍。这些年她欠我的,我必一分不差地讨要回来,而她想要的东西,一根毫毛也休想碰到。”
“夏镜,”萧律像是他犹豫了一下,“方才在电话里,我似乎听到夏影提到你的男朋友”
“呃,那是我胡扯的。”我摸了摸鼻子,“你不知道,我家老头总逼我相亲,还给我介绍了一个嗓子犹如公鸭的歌唱爱好者。我东躲**了大半年,奈何老头托了一个熟识的伯父做说客,一个月前便不得已见了一面。其实那人挺不错的,据说还对我一见钟情。可你都没法想象,本来挺正常一人,一说到音乐顿时两眼放光,居然在安静的法国餐厅中乍然引吭高歌,连后厨待宰的肥鹅都开始跟着他嚎了,吓得我当场拔腿就跑。”
萧律此刻正好喝了一口水,结果被我绘声绘色的描述呛了个正着。
“哎,你别笑,我真的一点都不夸张。”话虽这样讲,可连我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幸亏这人没我的联系方式,据说如今他还满世界找我呢。闹到现在,一有什么事情,老头就用联系这人来威胁我。我今天被逼急了,就哄老头说我有男朋友了,哎对,还是以你作为原型的。却没想到老头转脸就告诉了夏影,当真父女情深。”
没想到,萧律一个不小心,又狠呛了一下:“我”
“对啊,就是你。”我愈发兴奋道,“还有你昨晚的英雄救美片段,怎么样,很美化你形象有没有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不用谢我。”
“夏镜,”萧教授努力镇定了良久,终于勉强恢复了平日里淡淡的模样,“请问,你是怎么美化我的”
“唔,我想想,”我仔细回忆了一番,“大约就是说你武艺高强得很,单手打退三个小流氓。哦还有,若是那个公鸭男敢来找我,你必能将他揍得回不去上海。”
“所以”萧律抿了抿唇,“在周末之前,你要找到一个武艺高强的男性陪你去见夏影”
“我”我居然尚未思考过这个重要的问题,“这个武艺高强倒是不用,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打架的机会,只要看上去不要太挫即可蒙混过关。只是要见夏影,绝不能让她过于得意,所以最重要的不是武艺,而是帅一定要帅得惊天地泣鬼神,要能晃瞎她狗眼的那种。只是时间紧迫,这个要上哪去”
对面,萧律歪头蹙眉看我:“夏镜,你瞧我做什么”
“嘿嘿嘿,”我捏出个力所能及的最谄媚笑容,“萧教授,您若是能帮我个小忙,你这辈子的天书手稿,我都包圆整理了。”
作者有话要说: 萧教授到底是在扶正的道路上前进了一步,还是倒退了一步呢这可真是个问题。
、第二十一章身份暴露
在看到萧律的一瞬间,我即刻认识到,今日将被晃瞎的绝不止计划中的夏影一个。从我这打头炮的开始,所有雌性生物恐怕无一能够幸免。
他今日竟摘了一直固定左臂的绷带,只着一身深灰色西装,而且是实打实的一整套,马甲外套一应俱全,比平日里衬衫西裤的更显庄重耀目了许多,晃眼水准直接跃至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萧律突然转过头来,正对上我的视线。我顿生偷窥被抓包的尴尬,连忙赔笑着上前,寒暄道:“你手都好了摘了夹板没问题么虽说是豪门聚会,我却也没想让你这样费心,真是让我感激不尽。哎呀,你热不热还是快上车吧。”
其实他看上去一点也不热。倒是我,在他默不作声的不住打量下,仿佛被人扔进了蒸笼。偷偷在心里擦了把汗,我不禁恐慌道:“我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没有,夏镜。”他的眸色深黑而又灼灼,令人不敢直视,“很好。”
我反应了一会儿,终于意识到他是在说我今天的打扮。我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嘿嘿,谢谢。那些聚会你也是知道的,总要适当捯饬捯饬,这么多年不收拾不化妆,我还担心自己的水平有所下降。听你这样说,我便放心了。”
萧律没再说话,只帮我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我从善如流,竭力维持优雅的仪态,只觉辛苦非常。
萧律一边发动车子,一边不经意道:“夏镜,你好像很少穿裙子。”
“裙子是淑女惺惺作态的工具,”我冲他吐了吐舌头,“我每天还要东奔西走受恶人奴役,配备那么高级的工具多不方便。”
此刻,萧恶人的脸上仍是淡漠得可以,可漆黑的眼里却有光芒闪过。经过两周的磨练,我现在已经可以成功将其解读为笑容。
看他心情不错,我便继续话痨道:“而且越高级的工具必然越贵,以我现在负债累累的悲惨状况,哪里可能负担得起。可叹我当年离家出走的时候只想着与豪门一刀两断,分毫不想沾染,为逞一时痛快竟没挑些贵的工具随身携带。幸亏我还记得揣走了这一身,不然今天真是没法应付了。”
“这一身很不错。”萧律语气平淡,“极适合你,其它再好怕也难以超越。”
“那是自然。”我的尾巴一时翘上了天,“这条裙子可是我十八岁生日的时候陆泽哥哥送我的。陆泽哥哥也不富裕,送我这个不知打了多少工呢。是吧,我就说,陆泽哥哥的眼光当然无人能比,不然我当初怎么会独独把它带了出来。”
“嗤”一阵尖锐的刹车声突然传来,我们的辉腾蓦然打了一个急弯,猛地蹭着马路边缘停了下了。
我被吓得大脑一片空白。车内是死一样的静谧,窗外,外面喧嚣拥挤的街道似是骤然退至万里之外。
我惊惧地转头看向身边的人:“萧律,你怎么了左手是不是仍然不好安全第一,要不还是我来开车吧。”
“夏镜。”萧律没有看我,他直直盯着前方,语气又沉又冷,“你若不想让夏影看你的笑话,就不要继续这样下去。”
我茫然地盯了他好久,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对的。陆泽哥哥现在是夏影的男朋友,流连于过去对我不会有半点好处。而且正因为此,夏影才能反复伤我,她想看的就是我备受折磨的样子。
“你说得对。”我低下头喃喃道,“我会注意。”
“还有夏镜,”萧律转过头,并用右手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与他对视,“既然今天我是你的男友,即使只有一天,也请你给我相应的尊重。”
“好。”我不由自主地答应了他,然后诧异垂眸道,“你不是最受不了肢体接触的么难道真是我对你上下其手的次数太多现在你不仅不怕我摸你,就连你主动摸我都可以了我是已经把你彻底治好了么还是只有我可以,别人仍然不行”
萧律的手指在我的下巴上僵了两秒,然后触电般瞬间抽走。
于是,我转移进攻方向,凑到他跟前,直接捏住他左手手腕:“你那夹板真的已经摘了才两个礼拜不会有问题吧”
这问题当然只是个借口,我其实只想看他会作何反应。结果,他当真没做出任何排斥动作,只转开了头,略有些僵硬道:“医生看过说已好了很多,所以换了个薄的夹板,穿在里面并不明显,而且也不用悬挂了。”
“哦。”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手臂放了回去,然后顺势在他笔挺的领带处摸了一把。他系领带的样子真是英俊禁欲到了极致,我方才刚看到他的时候就十分想要做这个动作。奈何那动作实在太过猥琐,而我又是个有节操的人,所以只好作罢。
然而现在,我秉承着检验真理的科学实验态度,不厌其烦地一次次摸了过去:“但刚换掉还是要小心,你看刚刚这刹车多危险,你领带都歪了,我给你正一正。哎,萧律,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做模特这样虽然可能拖累物理学的发展,但绝对会引领人类精神文明飞速前进。”
他依旧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可仍没有任何不耐或对抗的反应,只一字一字用力道:“夏镜,要迟到了。”
“走啦走啦。”我心不在焉地应着收回手,心想,莫非那个治洁癖的心理学冲击疗法,难不成竟是真的
聚会的地点竟是市郊的一处私人公馆。我站在这幢精致而又恢弘的象牙白欧式建筑门口,吃惊地抬了抬眉毛:“几年未见,小聚会的排场也大到这种程度了”
萧律并未回答,但我看得出,这景象明显也超出了他的预期。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我与萧律到的已是有些晚了,外头除了我俩再没有别人,还是先进去再说吧。我奇怪地摇摇头,向一旁的侍者示意开门。
随着黑色大门的缓缓移动,门内的景象一点点在我的眼前展开。几秒钟后,我一把握住了萧律挽着我的右臂:“萧律,我突然觉得不喜欢这个地方,咱们还是回去好了。”话毕,我不由分说拉过他,想要转身离开。
“夏镜”
“夏镜”
在头顶与身后两个不同的地方,我的名字突然同时响起。头顶的那个是萧律,而身后的那个却是
我沮丧地发现,自己竟又一次中了夏影的奸计。这哪里是什么姐妹小聚可惜眼下为时已晚,跑是决计跑不掉了。方才远远传来的那一声呼唤犹如惊雷,引得门内的每一双眼睛都来看我。
我无奈至极地长叹了一口气,随即慢慢转身,挽萧律他一步一步向主厅中心走去。厅中的人群自觉为我们让开一条路,颇有些夹道欢迎的架势。
余光中,萧律倒是平常清冷镇定的模样。只是他的手臂为什么这么僵硬他不过客串一把,又有什么可怕的
不过也不用再想了,反正已经走到绝路,无论如何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于是,我亭亭站定,戴上副极为端庄恭谦的面具,对着面前的人一板一眼地笑道:“爸爸。”
“小镜。”我家老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可我从他尽在掌握的眼神中,明白看到了“想跟我斗”四个大字,“来了。”
“是,来了。”我认输道,“爸爸,这位是”
这时,我卡了一下。犹豫是否要使用“男朋友”这个虚假身份,可尚未决定我便发现,我家老头在定睛看向萧律时,向来严肃镇定的神情瞬间变得非常非常奇怪。
震惊、诧异、疑虑、防备、思忖,二十几年来,这竟是老头面部表情最为丰富的一刻。更让我始料未及的是,老头竟未对我施以眼刀,也没对萧律严加拷问,而是将猛然将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人。
我不禁顺着老头目光的方向看过去。然后,我的表情变得大约比老头还要精彩上百八十倍。什么情况这个人他、他怎么与萧律长得这样像
我霍地扭头去看萧律,他也在看那人,且英俊的脸庞上全是愧意与歉然。他们认识正在我惊疑未定的当口,他低头望向我,深黑色的眼睛写满纠结,就像有什么要向我解释,却又无从开口。
我倏地抽出挽着他手臂的手,死死攥住了他的袖口。拜托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这时,对面酷似萧律的那人开了口。他的声音很低很沉,也非常好听,就像悠扬的乐器:“镜子,小律。你们认识”
我呆若木鸡地盯着他看。他叫我镜子他与我很熟么小律他与萧律也很熟么他到底是谁啊
“夏镜是我的学生。”萧律开口应道,接下来,他轻轻说了两个字,瞬间解答了我所有疑惑:“哥哥。”
哥哥我的手臂登时从萧律的袖子上掉了下来。我摇晃着向后退了一步,看看那人,又看看萧律。有什么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可我早就完全死了机,做不了半点思考。
许是我此刻的仪态太不优雅,老头有些警告意味地咳了一声,然后板着脸对我说道:“小镜,不认识了么,这是你萧纪哥哥。”
萧纪哥哥我茫然地瞧着那人,拼命在脑海中搜寻相关记忆:“萧纪哥哥萧纪哥哥”
“是,”萧纪的唇角微微勾了勾,“镜子,好久不见。”
“是、是啊”我机械地应道,视线却不自觉地在萧律与萧纪之间飘来飘去。
这两张脸,即使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是差不多模子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