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鼓膜闷闷得听不见声音,双腿无力地荡在座椅上,腹部被安全带紧紧地勒着。脑袋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微微睁开双眼,阳光在云层上透过飞机的舷窗,刺得眼睛几乎失明。
我低下头看了看放在大腿上的武汉地图,一条蓝色丝带从地图中间滑过,周围的点点蓝色散状湖泽像是年不更事的少年胡乱泼上去的,我要去的的是丝带东面东湖畔的一所大学。眼前一位身着红色套装的空姐正缓缓推着推车为乘客们tí gòngfú wù,长发向后盘起束成一个髻在船型小帽后一丝不苟地固着,白皙的脸上一抹惹人的红唇夺目着每个人的瞳眸,那一双媚眼或平视正前方或45度斜下方作答着乘客们的需求。我有些无聊地搜寻着前面靠垫后的杂志,后来索性就望着舷窗外的发动机发起呆来。阳光毫无遮挡地肆意照耀着机翼,使机翼镀了层金,外面似乎风很大,翼片会轻微地翘起或低压。原来耳朵的闷声是发动机的“嗡嗡”声引起的,那煤炉般的黑圈总让人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何时会喷出火来。当眼神再往下移60度的时候,就没有之前的想法了。车子,小船如同火柴盒在乐高积木的图纸上缓慢移动,高耸的山峦就像青翠的高尔夫球场起伏连绵,那汪太湖之水比自家洗澡盆大不了多少,好高啊!我又把视线移到了云层上,看见另一架飞机从天际边飞过,仿佛是两只小蜜蜂围着棉花般的云朵翩翩起舞,各自采完蜜后回到各自的蜂巢,喂养着那些嗷嗷待哺的幼虫,而此时舷窗里的一只幼虫正面对这未知的世界。
武汉这座城市就像处女一般卧榻在离自己城市800公里外,通过手中的全景图描绘爱的轮廓,想象着你旖旎的湖光山色在夕阳下温婉地镌刻明亮的蒙古褶,在你温柔的情怀中哼唱忧伤的歌,把曾经逝去的青春留在远东的故土上,带着企盼与憧憬翻越丛山与湖泊,牵手在初秋的午后,然后潸然泪下
天河机场相比较还是偏小的,机场周围似乎正在完善后续工程,工地上积满了大大小小的水坑,在太阳的反射下恰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之感,我匆忙地找寻着机场大巴,生怕错过许久等待的爱情般。啊,一张告示牌赫然贴在通道的左边,我叹口气,总算找到了。
这是去武昌的大巴,车上人倒不多,在这学生返校季节恐怕多数乘火车了吧,我慵懒地躺在座椅上,任由温暖的阳光撒在我的脸上,原本飞机上绷紧的神经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就像激烈运动后那一股倦意,却甚是舒逸甜美,沿途欣赏着陌生城市的街景,哪怕是郊区的平房瓦绿也能拨动好奇的心弦,臆想着城中所发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