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日,两江水灾,熊海涛代表赛里斯政府向清廷捐助十万元,并表示会向灾区援助一批粮食。为防止贪墨,赛里斯要求物资必须有赛里斯派员分发。清廷知道赛里斯人是为了争取民心,但也明白,如果灾民bào luàn,革命党借机生事,这份后果无法承受。下面人是什么样,京城那帮老爷们还是清楚的。奕劻还专门给两江总督端方发报,要求配合赛里斯人的行动。
九月六日,《神州商报》发行号外:呼吁一方有难八方支援,力所能及的向灾区捐款捐物;并刊登了赛里斯政府的捐助明细:向清国政府捐助xiàn jīn十万元,捐助大米两万吨,燃料建材衣物药品无数。日俄签订《朴茨茅斯条约》的消息,都仅仅是一笔带过;这本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消息,两头畜生在自己家打架,太丢人。
与此同时,沪海赛里斯移民营地调拨的的两千吨大米被装上几十艘小船,向各个受灾县城转运;每条船上都有热心侨商、侨民、沪海道台随员甚至陆战队押运。这时候可没普通话,为了方便交流,姚启明还招募了一批会当地方言的翻译。
顾俊沙的县城就在江边,城墙边挤满了等待救济的灾民,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窝棚,大部分人就直接瘫在墙边,承受雨露君恩;为了温暖湿透的身体,大家挤成一团。县太爷担心灾民生乱,至今未允许灾民入城,每日仅仅tí gòng一点清汤寡水的杂粮粥。饥肠辘辘的灾民们看到远处驶来的帆船,用尽力气呼喊:“船,有船来了。”
两眼昏花的人群摇摇晃晃的站起身,遥望远处的帆船;人们口中喃喃的向祖先祈祷,希望这条船带来的是活命粮食,是一切可以让他们生存下去的东西。
帆船逐渐靠近码头,船上挂的旗帜清晰可见。是龙旗,但却不是他们所见的黄底蓝龙旗,红色的旗帜正中一条huáng sè团龙。一些见过世面的灾民心灰意冷,无助的低声抽泣:“是洋人的船…”
船只停靠在码头,陆战队一马当先跳下船舷。雇佣的翻译紧随其后:“诸位老乡,赛里斯给大家送粮食来了!”
“谢天谢地!”
“谢谢祖宗保佑~”
看到希望的人群骚动起来,纷纷起身,想往码头挤过去。
“大家不要挤,待在原地!待在原地!还有力气的,来帮忙干活!”
“来帮忙的,到旗杆下集合,旗杆下集合!”
城门楼上的衙役看到此景立马向县太爷禀报。县衙官员也带着衙役前来要求接收物资,不过被沪海道随员挡驾,衙役被留下帮忙,县太爷则被晾在一边。水灾摧毁了电报线路,很多地区通讯不畅,两江总督府和沪海道派出的人还是很有用的。
身强力壮的灾民逐渐汇聚在龙旗之下,船上煤炭,大米,铁锅被陆续搬运到一块平地。灾民在赛里斯志愿队的指挥下,垒起一座座土灶。衙役们用水车取来干净的水,开始生火。
水开,大米下锅。聚拢人们两眼放光的盯着锅里,洁白的大米在沸腾的锅里泛起雪白的浪花,阵阵米香诱使人群不断吞咽口水。
“大家排好队,排好队!”赛里斯工作人员卖力的嘶吼,为了指挥救灾,维持秩序嗓子都喊哑了。
一些个体格健壮的人想要插队,被衙役推了个趔趄赶到一边:“不排队,没得吃!”
衙役们亮出棍子,这些壮汉不得不老老实实的去排队,对抗官府,这些人还没到这个程度。毕竟现在赛里斯人的到来,移民们已经重新看到生存的希望。演变成民乱的可能性已经降到很低。
乱哄哄的灾民们也自觉的在一口口大锅前排成纵队。依次拿出餐具打饭,有的是拿的竹筒,有的手里拿的是一只缺口的破碗,估计是从被冲回的居所里挖出来的,一些碗口甚至还有泥土和血迹……身上的衣着也是千奇百怪,有的身着单衣;有的身上还裹着几件冬衣,湿答答的滴着水,看来这已是他们仅有的财产了。队伍缓慢的向前蠕动着,灾民们分到了一份可以活命的粥食。
一些人吃完之后吧唧着嘴,想从新排队再来一份。赛里斯人劝说道:“饿了太久不能吃太多,大家先缓缓。晚上有肉吃!”
“好~~哦~!”灾民们欢呼起来。
一顿热饭令不少移民恢复了精神,稍事休息之后,开始以赛里斯送来的雨布,四处砍伐竹木搭建窝棚。不过灾民太多,这点物资根本不够,更多的灾民被发动起来,去搜集杂草制作草帘,用做屋顶。县衙也派人送来了一些建材;一些善良的市民也tí gòng了力所能及的帮助。有送粮食的,有送柴火的,甚至有送衣物的,这个时代衣物可是了不得的东西,值钱货。
县城里郊外有护城河通往江河,可以很快排涝,受灾并不严重。郊县地区不像后世有太祖决策修建的水利设施,基本上洪水过后只留下了一片废墟。
现在天气还不很炎热,即使是夜间,灾民们挤成一团也能保证体温。但是清廷现在哪有多少钱财可用于救灾,赛里斯愿意接收部分灾民,清廷正是求之不得。
各地返航的船只,陆续带回一些灾民经沪海客运码头送往赛里斯。这一次,赛里斯人不管老弱,愿意走的都可以上船。委员会命令各地加紧移民接收准备工作,看来今年的移民要突破百万了。
返航的帆船,再次装满粮食,向各地输送。神舟粮价已被奸商炒高,钟国利收到姚启明的求助电报,已经采购了一批粮食,一些木材。几艘原本准备在鹏城装载移民返航的客船,被紧急派往南洋转运。赛里斯人的资金还不足以对抗整个华东粮商,只能通过《商报》对奸商大发国难财的行径进行严厉抨击。
兰芳华人听闻神舟父老受灾,纷纷慷慨解囊,捐款捐物。消息随着人流电报向南洋其他地区扩散,钟国利在南洋各地的报纸刊登了广告,当地华人也纷纷向总督府派驻各地的联络官捐助钱物。联络官们殷情的接待每一位善者仁翁,留下了捐助者的详细信息,发给了一份收据。表示将会让每一分钱都用在灾民身上,并且会将捐款名单刊登在《神舟商报》,将来还会树碑以章功德。南洋华人们通过此次事件,明显感受到了赛里斯与清国政府的不同,更多的南洋华人认可了赛里斯政府。
南洋的捐款通过赛里斯银行汇入神舟赛里斯救援工作组账户。一份份捐助明细通过电波传送至沪海领事馆,姚启明严令报社总编,所有捐助一笔不漏的刊登在报纸上。
六月十日起,《神州商报》加版印刷,否则这些人名根本无法全部刊登。一份并不接地气的商报,从六月十日起起销量屡创新高。直至八月初,所有捐款名单才刊登完毕。而《神州商报》也成为一个极具影响力的纸质媒体。神州出版社也正式成立,出版赛里斯文抄公誊抄的畅销小说。
一九零五年八月十五日,经过锡安组织索菲亚的协调;爱因斯坦携带研究资料抵达赛里斯,正式加入赛里斯国籍,担任赛里斯国家科学院院士,理论物理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