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的种族歧视导致的--沪海抵制美货的运动如期爆发,赛里斯借由此事在国际舆论大肆抨击美国政策,以此吸引西部华人技工移民赛里斯;并通过隐蔽渠道在各国进行反美宣传。
“老姚,这事你怎么看,有咱们撑腰老妖婆还会搞镇压吗?”曲靖波端着抿了一口,眼睛去盯着窗外,有些飘忽。
“这事,清廷那帮子人多半是顶不住的;洋人联合干涉,清廷肯定会下令镇压。”姚启明说的,不过是历史上发生过的。
“咱们必须把这事搞大!让这把火比历史上烧得更旺,让这帮洋鬼子吃瘪退让。”曲靖波恶狠狠的说道,手上的杯子重重的放回茶几,差点打翻。
“嗯,添油加醋这事必须的干,不过和清廷表面的友好还是要维持。”
“美国佬到时候会明白,商业利益还得靠声誉,美国货并不是必需品。”原本历史上,各地人民的反美运动虽受镇压,但最终美国人还是取消打了续订《中美会订限制来美华工保护寓美华人条款》。
“洋鬼子的神棍最近很不安分,公然鼓动教民攻击沪海人民的反帝行动。我们绝不能任由这些牛鬼蛇神在这里搞风搞雨!”
“那把你的干儿子叫过来?”
……姚启明的派人向杜月生所在的俱乐部传递要求见面的暗号,一封杜月生亲启的信件,里面只是一组数字。小弟见是老大的信,立马去贵宾房送给杜月生,而他本人正在俱乐部里陪人玩牌。小弟进门时,杜月生正与众人谈笑风生,面前的筹码摆了一大堆。杜月生接过信封,抽出纸条一看,脸色一变。将赢来的筹码往外一推,命小弟将他的本钱带回柜台销帐,然后抱拳说道:“各位朋友,杜某有件急事必须马上bàn lǐ。不好意思,在下得先告辞了。”
说罢就拉开椅子匆忙离去。在一处弄堂的房子里,乔装之后去了赛里斯领事馆。
“月生啊,这三年在黄金荣那里干的咋样?”姚启明亲自从水壶里倒出一杯白开水递给杜月生。曲靖波则坐在沙发上一个,似有深意的看着杜月生。
杜月生正襟危坐,小心局促的接过水杯:“还不错。”
姚启明坐回沙发,盯着杜月生:“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吧?”
“干爹,您放心,您的话我都记着呢。”
“记得就好,干爹也不是挡你财路。但是祸害自己人的事还是得少干,尽量不干。”姚启明语重心长的说道。
“干爹,今天叫我来,是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吗?”这些年言传身教,杜月生对姚启明和赛里斯这帮权贵的了解越来越深。昨天沪海发生的一件大事,他猜想赛里斯人肯定会有后招。
原本历史上杜月生就经常请说书先生讲故事,学习揣摩其中的道理。这一世,有了姚启明的金钱支持和言传身教,杜月生对历史经验、气度和权谋的钻研更加透彻,缺的只是经验。
“看来你这干儿子这些年的确学到不少东西,在黄金荣那边历练不少。”曲靖波觉得杜月生现在已经开始成熟:思维敏锐,手段也还过得去。
“男爵阁下,您过奖了。”杜月生小心的搭话。
“你小子,算啦~我也不和你绕弯子。有件事是需要你去办,我们不方便出面。办成了,我出钱你去开间商行自立门户,做点正当生意。”姚启明说道。
“您说。”
“找些可靠的人,要嘴严的、听话的。把这把火给我烧旺,你明白吗?。”
“明白,可是干爹…”
“经费我们出,你的安全不用担心。你的可靠弟兄也可以在必要时退入我们移民营地,到那里会有人安排。记住了,你自己最好不要出面,与下面的人单线联系。”姚启明没有说话,曲靖波安抚道,毕竟现在的杜月生底子薄,也没经历过那么多风浪,有些瞻前顾后可以理解。
姚启明也再次语重心长的说道:“月生啊,这事你一定要做的干净漂亮!事成之后,沪海这边的赛里斯医药的dài lǐ权就给你了。只要我觉得你行,军火也可以给你。但是你要永远记住一件事:毒品这玩意坚决不许碰,包括你下面的人。不许祸害老百姓。黑吃黑抢到的阿片必须交给我们处理,绝不允许拿去祸害同胞。”
“干爹,您放心。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
其他地区可没姚启明这么好的运气,收了这么个人才当干儿子。不过好在他们临行前详细了解了当地革命党首领的情况。领事馆的工作人员,按图索骥,还真与一些革命党建立了联系。向这些革命党人秘密tí gòng资金、设备支持。这次的反美运动双方一拍即合,达成合作:革命党人负责发动舆论宣传,发动民众。赛里斯tí gòng一处隐蔽的地点作为革命党huó dòng基地,赛里斯人负责发动商会。
五月二十日,经过几天准备,赛里斯暗中发起的舆论攻势正式启动。沪海、鹏城、京津、长江沿线的重要通商口岸都出现一队队的人马,沿着大街小巷张贴传单、宣读文告。新式学校的学生们也在革命党的发动下,参与组织游行示威。
杜月生手下的小弟们跟着老大贴了几天的牛皮藓,累得半死;一个个的贴着弄堂墙根,斜躺着抽烟歇脚。
“一天到晚的贴纸揭,发传单。赚的钱还不够老子一把数的,还不如去收点保护费,来的逍遥自在。”
“你懂个屁,老大的老大说了:这叫位卑不敢忘国。”
“谁的国?洋人的还是朝廷的?”
“管他是谁的,总之不是咱们兄弟的。”
“你们这群王八蛋,也敢妄谈国是。老大让干啥就干啥。谁给你发响,谁在道上罩着你?”
……
神州大地处处吹响反帝号角,美国财团要求政府立即对清廷施压。英法等列强唯恐殃及池鱼,也纷纷向清廷提出‘劝告’。不少革命党人参与其中,也让竟趁京城权贵惶恐不已。既担心权威不稳,又担心再一次的联军入侵。
对马海战的隆隆炮声中,清廷命令各地督抚强力弹压。如火如荼的抗议行动转入地下,大街小巷的纸揭,清廷根本无法完全清除。今天撕掉,一夜之后又有新的纸揭传单被贴在原位。
杜月生的工作令姚启明甚是满意。姚启明决定奖励一下自己的干儿子。
“月生,知道赛里斯为什么敢和洋人对着干吗?”
“因为够狠!”连日来的行动,让杜月生兴奋不易,毕竟还是年轻。
“月生啊,人穷志短的时候,狠劲能拼出一条活路,甚至是小富贵。但你记住:光狠是没用的。做人要有底线,否则就没朋友。”
“这…请干爹赐教。”
“我国虽然和列强针锋相对;但是,可有一笔商业合同违约?”
杜月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下一步,你要两条并重。下面的小弟你管教的不错,出手也大方,这么做是对的。对于敢和你对抗的,要坚决打击。但是始终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很难有大出息。你要充分利用dài lǐ赛里斯医药的优势,结交各路权贵,名人雅士。抬高自己的身份,再有钱的人,没地位也是不行的。”
杜月生想起当初听说书先生讲到明末沈万三那段:“干爹,我明白了。”
姚启明拿出一张准备好的支票递给杜月生;“这钱你拿去,找赛里斯商行去谈合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以后你我之间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以商业合作的名义见面了。”
杜月生接过一看,二十万元!不由得心中一喜:“谢谢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