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洞穴里黑沉沉的,阴气如织。
上官良伏在洞中央的一块光溜溜的大石上,摸了摸被打痛的屁股,哎哟哎哟地叫了几声,叫道:“他娘的,给方俊杰这不是东西的畜生算计了。真是毒如蛇蝎,真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上官良挨了三十大板之后,被两名护村兵挟到了龙兴村后山半山腰处的一个山洞里,面壁思过。护村兵给上官良敷上止痛、消炎的药粉后,摇头说道:“可别再得罪半月教的少主了。你好好反省。”立时离开。
执行杖刑的护村兵都是同村之人,在步川岛的监督下,却不敢留情。三十大板重重打下,直打得上官良皮开肉绽,疼痛难耐。上官良想到上官不成因己挨了十杖,心中甚为不安,恼道:“敢打我爸爸,若有机会,我也要打你方俊杰屁股开花。”
小心翼翼地起身,扶住洞壁站住。从怀里取出了龙血念珠,低声说道:“邪尊啊邪尊,你去哪儿了?眼睁睁地看着我挨打,却不帮帮我一下。偷偷施法给我护身,也好啊。唉……”走到洞口处,见外头天气晴朗,山树随风摇摆,郁郁葱葱,精神为之一振。欲出洞呼吸呼吸新鲜空气,怎料一脚踏出,好似踢在了一面无形墙之上,迈不出一步。
上官良心惊道:“难道他们在洞口设了禁制,不让我出洞了?”摸了摸,只觉这堵无形之墙如一面光滑的镜子般挡在面前,无论如何使劲,均无法击破。
上官良的心情坏到了冰点,一拳击在了无形墙上,叫道:“放我出去啊!”声音在山洞中回荡,不绝于耳,好似洞里传来鬼哭之声般。上官良心头一震,喃喃道:“他们叫我反思,大概只是想要我想方俊杰认错吧。我何必这么心浮气躁。此地阴寒,但却幽静,正好习术。不能让他们小瞧了。”
上官良在洞口处拔了些杂草,将杂草铺在了大石上。小心翼翼地坐在石上,松软软的,不觉疼痛,喜道:“药粉不错,杂草也不错。”闭上眼睛,运气练术,一坐就是三个多时辰。
“吃饭了!吃饭了!”一个暴躁的声音叫道。
上官良睁开眼睛,见洞外一人在往里头张望。洞里昏暗,那人竟一时没有发现上官良,却不肯进洞,只在洞外不停地喊叫:“吃饭了,吃饭了……”那人正是小六子。他端着饭菜,脸色阴沉,显然极不愿意给上官良送饭。
上官良心想:“原来是他给我送饭。这可奇怪了。他不是入了半月教的大门,怎还为我送饭,敢仆人该干的活?”想到这,暗暗觉得好笑,慢慢吞吞地走到洞口,边走边道:“乖乖,今儿给我送了什么好吃的来了?”
小六子闻声望去,见上官良缓步走来,道:“快点!”把饭菜放在地上,把头一撇,不再看着上官良。
上官良见只是一碗白饭、一碗汤水,汤水上浮着两三片白菜叶,摇头道:“喂,这怎么能够填饱肚子?”
小六子头也不回,懒洋洋地说道:“有的吃已经很不错了。”
上官良道:“我要见见方俊杰。”
小六子道:“少主可不会见你的。除非你见了他,当面磕头认错,他可能会与你相见,原谅了你。他会为你向族长多说几句好话。减少面壁时间,多加点饭菜。”
上官良道:“那算了吧。这儿挺好。”饿得正慌,很快将白饭吃得干干净净,汤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巴,返身走入黑沉沉的洞内。
小六子端起碗筷,露出鄙夷之色,说道:“这儿有什么好。哼,要觉得好,就好好呆着吧。”
上官良只当没听见,坐在大石上,依照《练气经》要诀,盘膝运功。《练气经》上的文字如飘飞的蝴蝶般在他的脑海里起舞,密密麻麻,闪着奇异光芒。
《练气经》是练就充沛内功的基本经文,甚为精奥。术者级习术者尤其需要注意对《练气经》进行深度领悟,以便能够对体内术气灵活运使,发挥功法技能的最大威力。
“世上法万千,上术若水挡万强,练气当练心。”《练气经》开篇一句掠过上官良脑海里,心念一动,寻思:“术气若水,至柔能至刚,所向无敌。”思及此处,换了另一种方式调息运元,术气随心而动,犹如滔滔江水滚滚而去。当遇到术气不顺之时,亦能坦然处之,并不强求。
上官良只觉全身暖烘烘的,两颊通红,一道道白雾从其头上腾腾而起。如坠红霞之中,受到夕阳之光洒照,有飘飘然之感。
修习了两个多时辰,上官良神采奕奕,心中说不出的舒畅,心想:“以前没有好好习术,《练气经》少有翻动。现在好好学来,当真受益匪浅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炯炯有神,露出坚毅之色,望向洞外,坚定道:“古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等我出洞后,你们该知道我不是以前的上官良了。”
这时,邪尊忽然传声道:“小娃娃,悟性不错嘛,能感受到了《练气经》的精髓所在,前途无量。你胸口散发的滚滚术气把我惊醒了,打扰了我的清梦。”
上官良一听,讶然道:“邪尊大人,你既然弃我于危急之中不顾,倒跑去睡觉了。”他邪尊称呼后加了“大人”二字,既无奈又愤愤不已。
邪尊打了个哈欠,道:“你是说,方俊杰狠揍了你一顿那事?”
上官良道:“方俊杰的火焰术煞是厉害,险些让我葬身火海。”
邪尊轻笑道:“你技不如人,就不要抱怨了。”
上官良叹了口气,道:“邪尊大人说得对。可惜我技不如人,不然,我可不想他在龙兴村胡作非为。”
邪尊问道:“你想把他赶出去?”
上官良道:“是的。”
邪尊沉默许久,才悠悠说道:“赶他出去不算本事,最好把他杀了!半月教小小派系,不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