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一听,大吃一惊,心想:“邪尊总归是邪尊,出口狂言。若是将方俊杰杀了,得罪了半月教,半月教教主定会亲自来到龙兴村报复。我怎是半月教教主的对手?”默然许久,山洞里一片寂静。
邪尊瞧出了上官良的心思,说道:“你若有本事将半月教少主赶出龙兴村,这少主恐怕也不甘心失败,还得找你晦气。”
上官良思忖好一会儿,觉得邪尊口气间充满了戾气,不合己见,道:“我与方俊杰决斗方式使他离开。如此最公平,无需取了他的性命。”
邪尊笑了几声,道:“小娃娃幼稚。好了,我困了,该好好睡了。你好好反省吧。”笑声骤然顿住,再无声息。
上官良急道:“邪尊大人,还睡!你要教教我该如何应付方俊杰的金衫罩和火焰术啊!”邪尊似已睡去,许久不见回应。上官良对着手心的龙血念珠道:“真不够意思。你今番助我修习,我便好好助你复活,互惠互利,这都不懂?”
话音刚落,龙血念珠里传出一阵轻笑,旋即是一声叹息。上官良心喜,正盼邪尊回复,等了多时,见邪尊不肯多言,不免心灰意懒。呆坐片刻,心想:“算了,算了。习术之路困难重重,即便你不肯助我,我也能提升修为,击败方俊杰。”倔强之气上来,豪气干云,当即又盘膝吐纳,自觉一吸一吐,便是整个天地空间。
一炷香的功夫后,忽然听到一个少女的声音在叫道:“小良哥哥,小良哥哥……”上官良大吃一惊,心想:“她怎么来了?”叫道:“欣儿!”急跨一步,屁股一痛,哎哟地叫了叫。
来人正是陶欣儿。陶欣儿听到上官良这么一叫,急步走入洞中,一双明眸闪动,问道:“小良哥哥,你……”眼观四下,只见黑乎乎的洞里缓缓走出了个人影来。
上官良笑道:“欣儿mèi mèi还是很关心小良哥哥的啊。”见陶欣儿进得山洞,心想:“看来这只是针对我的禁制。”
陶欣儿啐道:“哪有!”朝洞内望了望,眉头一皱,道:“这口山洞好黑,你怕不怕吗?”
上官良一怔,心想:“我会怕黑?”却故作一副害怕的神色,道:“当然怕的要命,面壁思过好苦。”
陶欣儿见上官良嘴角含有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心知他在故意逗自己,秀眉一挑,愠道:“里边只有没有妖兽,就没什么好怕的啊。胆小鬼。”明眸灵活之极,望向上官良。
上官良心中不禁一动,见她端着饭菜,有牛肉有青菜,均是家常菜。香气扑面而来,远比小六子端来的丰盛得多,喜道:“这番换你来给我送饭,大大的有口福了。那小六子忒小气了。”一面絮絮叨叨,一面接过饭菜,坐上洞边的石上,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你挨了三十大板,我给你带来了九灵散!”陶欣儿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包药粉。
上官良吃得满嘴鼓胀,吐字不清道:“谢……啦。”接过九灵散,塞到了怀里。
九灵散是陶道清用兽骨磨粉,外加草药炼制而成。兽骨药性和植物药性相合,要万分小心,才能使两者药性融合时达到最大药效。兽骨与草药多一点或少一点,九灵散的药性便大大不同了。旁人虽知九灵散的炼制之法,却无陶道清的耐心和细心,掌握不了炼制过程中的火候,往往功败垂成。能炼制九灵散的,龙兴村仅陶道清一人。
上官良知道九灵散炼制之难,向陶欣儿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傻傻地笑了。
陶欣儿笑道:“敷在你的屁股上,保管三天就好。”
上官良神色肃然,正色道:“遵命!”
陶欣儿咬了咬嘴唇,似笑非笑,明眸流转,似在说:“没正经样。”
陶欣儿坐在上官良身边,以手支颐,看着上官良吃着,嘴角浮现出了淡淡的一抹微笑。上官良忽然想起了什么,停住筷子,对陶欣儿道:“这是你做的?”陶欣儿点了点头。上官良啧啧赞道:“真好吃。如果每天吃上你做的饭菜,那才美妙。”陶欣儿的两颊登时一红,像两朵红霞,煞是美艳。
陶欣儿笑道:“好吃就吃完,别浪费了。”
上官良道:“好吃,舍不得吃完。”虽然这么说,却很快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将盘子一舔,放好,说道:“欣儿mèi mèi可要每天给我送饭送菜,我喜欢吃你送的。那小六子送的饭菜不能填饱肚子也就罢了,那白米饭还带着一股馊味,根本不是人吃的。你不让他给我送了,今后,他送的我都不吃了,只吃你送的。”
陶欣儿扑哧一笑,道:“我可阻扰不了他给你送饭。”一双妙目凝视上官良脸上,道:“我……是偷偷给你送饭的。你可不要告诉任何人。”说着,端起碗筷,匆匆下山。
上官良有些吃惊,微微凝神,只见陶欣儿紫裙飘飘,身影娇美,恍如仙女一般。快步而行,山路一转,消失在了山林里。上官良看得怔怔出神,心想:“新秀比赛在即,欣儿仍给我做饭、送饭,此等恩情,不敢忘记。”眺望远处山林。山风吹拂,远处一片绿海荡漾起了阵阵波纹。呆坐许久,不觉太阳偏西。
这时,山林晃出了一个人来,大步走向山洞。上官良见小六子拿来晚餐,凝神远看,仍是一饭一汤,不禁恼怒,心想:“面壁两个月,每日一馊饭、一淡汤,存心要饿死我啊。这一定是方俊杰的主意无疑。”
小六子很快来到洞口,忽见上官良正坐在洞门处,瞪视自己,不由得吓了一跳,喝道:“上官良,给你送粗饭稀汤可不怨我。”将饭汤放在上官良面前后,忽觉一阵阴风吹至,浑身陡然一寒。闪身出洞,不愿在洞内多呆。
上官良道:“这等粗饭稀汤还是留给你自己吧。”霍然起身,走入洞中,消失在了黑洞洞的山洞深处。
小六子大吃一惊,叫道:“人是铁,饭是钢。你不吃,饿出毛病来,可怨不得我。”心想:“这顿你不吃,下一顿看你吃不吃。”端起饭汤,朝洞内张望一下,哪还见得上官良的影子?
“去!倔强无知,活受罪。”小六子絮叨道。
龙兴村后山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大山,山壁陡峭,古怪的洞穴密布。山中少有人至,少有妖兽,猎手亦不会耗费时间在此折腾。小六子本不愿接受送饭这苦差事,却不得不听从方俊杰的吩咐,给上官良送去粗汤馊饭。
一个多月来,上官良每日在幽静的山洞中苦习《练气经》。累了便稍稍躺下休息,醒来仍然继续修习。到了吃饭时间,陶欣儿都比小六子早来一步给上官良送饭,从未被人发觉。小六子到来时,上官良往往呆住洞中,任凭小六子如何呼叫,不肯出来。惹得小六子骂骂咧咧,端起饭菜便走。
上官良暗觉好笑,暗叹陶欣儿神不知鬼不觉地送饭,无人知晓,实在冰雪聪明。想到陶欣儿,心头总有一股暖意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