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与鹿飞天往西走入一条宽敞的小巷,左折,进入了一个校场里。那是龙兴村专门为习术而置,只见校场大门上写着“龙兴校场”四个大字。有兴旺龙兴村,如猛龙腾飞之意。龙兴校场平时用来习术,每有比赛则被当做赛场。
此时,偌大的龙兴校场上已挤满了数十名少年少女,均在长辈的指导下,刻苦习术,不时爆发出“喝喝喝”的喊声。鹿飞天往里看了看,摇了头,说道:“小良子,咱们走吧。”
上官良吃惊道:“咱们不是来修习的么?怎么不练习就跑了?”
鹿飞天游目四看,眼见四下无人,说道:“你看,人家老爸、爷爷都来指导自家孙女、孙子,我家的老头儿只知赚钱,你家的老头儿只知赌钱。咱们无人教导,去了多不自在。走吧,走吧。咱们找个僻静的地方好好练练。”
上官良漫不经心道:“随你的便。”
鹿飞天凑到上官良耳边,神秘地小声说道:“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那儿术气充裕,包你满意。”
上官良神色古怪道:“真的假的?”
鹿飞天笑嘻嘻道:“真的。”
两人离开龙兴校场,出了龙兴村,绕到村西首的一座大山之后,沿着一条偏僻小道走了五十余里,往右一折,小心翼翼地通过了一片荆棘之地,但见一处山壁上碧绿的藤条垂下,宛如帷帐般。鹿飞天走近山壁,拨开了藤条,一个黑沉沉的山洞赫然出现在眼前。
鹿飞天笑得肥肉乱颤,说道:“看,就在洞里。我三天前才发现的呢,才来过两次。这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我从未告诉其他人。你可得为我保密啊。”
上官良心中一震,朝黑洞看了看,说道:“里边黑得很,会不会有妖兽?”
鹿飞天拍了拍上官良的肩膀,又拍了拍自己满是肥肉的胸口,说道:“没有,绝对没有。我去洞里摸了个遍,除了跑出了三只老鼠外,没见其他活物存在。”
上官良细看了周围景致,道:“这可是黑水村的地盘么?”
鹿飞天道:“这儿是黑水村与龙兴村的分界线——大青山。双方都不许派人来这呢。你可不许跟任何人说我们到过此地。”
原来黑水村与龙兴村是世仇,八百年前相互攻击,双方死伤惨重,从此不相往来。双方约定,以大青山为界,双方均不能入大青山一步,以免再起冲突。八百年来,一切风平浪静,相安无事。
上官良自然知道其中原委,迟疑道:“万一被族长知道了,可麻烦了。”
鹿飞天笑嘻嘻道:“没事。你不说,我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每人知道的。”
上官良笑道:“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找到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只与我分享,不愧是我的好兄弟。”
鹿飞天嘿嘿直笑,神色自得。点燃火把,带头走入了山洞里。火光耀目,但见洞里阴冷潮湿,阴风阵阵。钟乳石倒竖,奇形怪状,给人一种神奇的感觉。滴水之声清脆,不时传来,越显安静。洞道曲曲折折,两人走了一顿饭的功夫,到了一块开阔之地。
鹿飞天将火把插在壁上,坐在一块光滑如镜的大石上,神采奕奕地说道:“就在这了。咱们好好感受一下这里的术气。”
上官良猛吸了一口气,但觉术气充沛,直贯肺腑,说不出的清爽,道:“果然!我从未遇到如此充裕的术气。在此修习,看来能道行提高一大截呢。”心情舒畅,便有了习术的心思,当即盘膝而坐,认真吐纳。
鹿飞天道:“半年内,你若能提高到术者中级,就不错了。我可不能让你赶上我。我要提高到术者巅峰。这是我们的目标。”
上官良一听,嗤之以鼻,不服气道:“我提高到术者巅峰。这才是我的目标。”
鹿飞天听得大吃一惊,两眼瞪得老圆,说道:“饭要一口一口地吃才好。”
上官良不想再争辩,心知半年内要从术者初级达到术者巅峰何其之难,自己也不过图一时口快罢了。要知道从术者初级达到术者中级,平常人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从术者中级到术者巅峰可要至少五年的时间。半年之内从术者初级一跃而上,达到术者巅峰,无异于痴人说梦。
两人同时闭上了眼睛,静静吸气呼气,调息运气。术气如潮涌入其身,丹田之处暖烘烘的。术气流动,滋润四肢百骸。上官良只觉如浮于云端,有一种俯视大地、一览众山小的畅快感。这是往日修习道术时所没有经历的场景。一切仿佛归于寂静,一切那么的自然,似与天地相合,天人合一。
在洞外,天地间的术气甚为稀薄,只能依靠勤学苦练来提高境界,用时较长。因而习术者们往往要寻找术气浓郁的地方占为己有,尔后闭关修习,往往能够精进甚多。可术气浓郁之地少之又少。即便遇到,往往已有强者占据。双方为争夺修炼之地,常常相互恶斗,胜者占据,败者则多被杀死,免得引来其他强者。
鹿飞天、上官良xìng yùn之至。
时间流逝,火把燃尽。洞里骤然变得黑沉沉的。两人专心练气,均未发觉。过了三四个时辰,鹿飞天吐了一口粗气,停止了练习。睁开眼睛,才发现火把已灭。他早有准备,当即取出另一根火把,运使术气。只听得呼的一声,一把明亮的火焰在他的手心燃了起来。得意地轻笑一声,将火把点燃。
“喂!小良子,可以了。咱们回去罢。不然让人怀疑了不好。”鹿飞天走到上官良跟前,轻声说道。
上官良睁开眼睛,眼里布满了血丝,一脸疲惫之意,没精打采道:“回去吧。”
鹿飞天道:“怎么样?还不错吧。明天再来。”
上官良应道:“明天再偷偷来。”
鹿飞天笑得合不拢嘴。
两人出了洞,眼见天色很晚了,匆匆往村上走去。一路无话,鹿飞天时不时发出轻轻的得意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