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还没升起,在雪花的映衬下街面如鱼肚般泛白,满身酒味的男人倚靠垃圾箱斜躺着,衣服敞开露出滚圆的啤酒肚,路过的好心市民帮他盖好衣服,呼喝男人回家,男人许久未动,胸口似没有呼吸的起伏,市民按压其脖颈,触感冰冷坚硬。
位于中国东北的某沿海城市连续发生六起人口失踪案件,六人在同一条街道失踪,其中最初失踪的男人在失踪三个月后被发现冻死于附近的垃圾箱旁,警方初步断定死者/失踪者在前一晚过量饮酒至人事不省,后被人扔到垃圾箱旁,因气温过低活生生冻死。经调查失踪的六人银行卡内的存款均被取出,取款人戴鸭舌帽和口罩,无法辨认五官。
孙倩通过qq发来一条消息:在吗,不好意思,你拜托我的事耽搁这么久,已经确认了是铀原石。
我回复:谢谢。
孙倩:我把化验成分表送去给你吧,你的城市离沈阳也不远。
“不用麻烦了,知道是铀原石就行了。”
孙倩:“永远不要拒绝女人。”
“并不是不欢迎你,我这里最近失踪六个人了,有一个被发现冻死在垃圾箱,失踪六人四男两女,年龄在20岁至30岁之间,且都不是住在附近的人,你要是来了或许就是凶手的下一个目标。”
我懒得打字,直接语音说给她听,手里拿着一份寻人启事,是刚才敲门的、未查实死亡的剩余五人中的家属给的,寻人启事上写着:“白佑安,29岁,身高一米八,于x日凌晨三点于xxxx处被打伤后走失,如有线索找到后家属酬谢五万元。”
白佑安,保佑平安,他是最后失踪的,距今不到一个月,他消失前被街道的shè xiàng头拍摄到与人斗殴,我没看过那段shì pín,单从寻人启事上魁梧的zhào piàn和身高一米八来看,基本可以确定是团伙作案。
孙倩:“可是我已经在动车上了怎么办?”
“还有多久到达本市。”
孙倩:二十分钟吧。
穿上外套,打diàn huà给从部队复原回来的项东明,我们相识十年,他的身体素质本就很好,经过军队生活的捶打身形如同站立的牛犊。
我和东明接到孙倩,本市有个讲究:上车饺子下车面。意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孙倩颇为懂事,没有嫌弃这一顿拉面的寒酸。三人刚落座,隔壁桌的一个黄发男子便走过来打招呼:“肖哥来吃饭啊,这是嫂子吗?嫂子真漂亮,配得上哥。”孙倩的俏脸浮起红晕,我解释道:“不是,就是普通朋友。”黄发男子挠头笑:“不好意思啊měi nǚ,那肖哥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我点头示意。
孙倩:“想不到你还是个地头蛇。”
我摇头不语,向东明当兵后我遭遇过一次dì pǐ的挑衅,dì pǐ要我请他吃饭,我拒绝了,过了几天又撞到那个dì pǐ,他带着十几号小弟仗着人多用手背轻拍我的脸:还记得我要你请我吃饭吗?自己年少气盛,把他打的鼻青脸肿。
听闻附近的小痞子们最近挺缺钱,前不久一个吸毒的家伙急得把人车砸了,车主找到他后他把自己的艾滋病病单一摊,要钱没有,要命你拿走,车主气的脸憋通红。家住附近的我打听过周围不为人知的团伙,小黄毛曾说过:“xxx家的出租房住着十几个外地人,长得像南方人,他们不和周围人打交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去的,他们来了之后咱这一片总丢东西,估计是河南那边来的佛爷。”
吃面的过程中东明拿出shǒu jī翻开几个shì pín要我看,shì pín里尽是些尸体解刨,巨人观和车祸现场类让人恶心的场景,死者还都是些年轻人。
我皱着眉头:“你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重口味。”
东明收回shǒu jī:“你也没变,照样能吃下饭。”
不经意间把思绪推向失踪人口:失踪者多为20岁至30岁之间的年轻男子/女子,其中有自卫能力较强的男性,发现被冻死的男人有明显外伤,应该是以钱财为目的,很有可能是团伙作案。疑点在于被冻死的男人活了三个月,前一晚还喝过酒,一般劫财要么抢完放人,要么shā rén灭口,没听说养活人质。
除了团伙作案的可能性,也有可能是某个心理扭曲,身体极为强壮的男性。我看着身旁的大块头,眼里的他一举一动都不正常。
“孙倩,你现在就回去,马上走。”
孙倩离去后的第三天此案宣布告破,作案人是两个患有艾滋病的吸毒者,他们指认出第三个同犯:街道shì pín里与白佑安搏斗的男人,第一个失踪,冻死于垃圾箱旁的男人。
三个瘾君子因注射他人使用过的针管感染艾滋病毒,为了生命的最后还能享受到注射毒品时带来的快感他们计划抢劫附近陌生的面孔,在抢劫第五个人的时候那个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失手,被狠揍了一顿,他怀恨在心联系另外两人,进行了第二次抢劫。
他们把白佑安的尸体和其他四人埋在一起,共三男两女。
故事本该就此结束,但我想起还有一事可讲:挺着啤酒肚的男人,他的妻子两个月后死于艾滋病晚期。
每个人的认知都有其独到之处,那是我们理解这个世界的基础,当人们固执的认为自己的认知是正确的,迷信便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