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既然愿意揽事,兄弟们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关键在于怎么救出白玉兄弟,您得拿个章程出来。”
黑衣大汉眼一眯冷冷盯着说话地刀疤男,见众人都是这个意思,不由嗤笑“看来大家是不信任岳某喽?”
“不是不信任,长久以来兄弟们一直是听白玉的吩咐,才得以活到今天,大哥您的底细才华大家清楚,总不能一味横冲直撞,误了兄弟们性命吧。”
“呵!”黑衣大汉岳坤冷笑“怎么,你有办法?”
之前说话的刀疤男耸耸肩得意一笑,扬扬从怀中掏出地一摞纸道“办法没有,小弟手中有一份关于那对父子的消息,你们是否了解一下?”
岳坤愣了愣,大步上前一把夺了信纸迅速浏览,脸上阴晴不定,其余人互相看眼,十分默契地凑了上去,一排排字看下去只剩下呆滞的人群。
“大哥心中有何感想?”刀疤男笑容满面。
岳坤黑着脸咬牙切齿“你故意的!”
刀疤男眉头一挑,脸上的刀疤随着眉头动作愈显狰狞,“瞧大哥说的,小弟岂是这种人为了保住兄弟们的性命,小弟也是拼了老命才弄到这些信息,大哥要是没个注意,小弟来支两招如何?”
岳坤冷笑“你会这么好心?”
“大哥,咱们是兄弟……”
“大哥,老六说的对,兄弟之间不分彼此,早点救出白哥才是正理。”
“对,老六你说吧,大伙听着呢!”
岳坤气急,铁青着脸不发一言,刀疤男嘿嘿一笑“云南蝗灾,皇上必定会派人镇灾,我们自告奋勇帮他们解决……”
“放屁!”岳坤想也不想地拒绝,“主人费尽心思把动静闹大,你有多大胆子敢坏主人的好事!”
“主人要的是助力不是没脑子的笨蛋,制造蝗灾于主人有何好处?最终受苦的又是谁?大家都是有父母兄弟的,若不是没发生存,怎会走上匪路?”
刀疤男话毕,院内一片寂静,岳坤再气也无言反驳,这时岳坤左手边略显文弱地中年男子开口道“倘若朝廷反悔呢?”
……
众人脸色一变,岳坤的心情反倒好了,冷眼看着刀疤男。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瞻前顾后能成大事么!”刀疤男脸色变了又变,最终冷哼一声瞪着说话的文弱男子道。
岳坤瞅见机会连忙跳出来质问,“兄弟们的性命摆在眼前,你连个可实施地计策都没有还想让大家伙儿卖命,事不成当如何?别白玉兄弟没救出来反把主人惹激眼了,届时大家都没好果子吃!”
“岳坤!你少唧唧歪歪危言耸听,主人脾气我比你清楚。”说到这刀疤男缓缓扫过众人脸庞又道“信得过刘某,愿意付出代价的,无论成功与否,刘某必不亏待大家伙,至于瞻前顾后的请离开,大家想想刘某有本事得到这些消息,又岂会害了你们!”
岳坤听他公然叫自己全名,一丝脸面不留,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深吸一口气“我不管你怎么折腾,我打算回贵州,大家谁愿意和我走?”
众人左看看右看看没人应声,岳坤脸色黑的发紫,连道“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说完甩袖走人。
没走几步,忽闻后面走脚步声回身一看,错愕看着之前出声询问刀疤男刘老六地文弱男子,“月风你……”
文弱男子月风咧嘴一笑“大哥去哪小弟自然追随到底。”
岳坤眼睛一热,伸出手重重拍在月风肩膀上,随后揽在身旁,“走,咱们这就出发。”
刘老六从最初的惊愕到愤怒,眼睁睁看着他们一前一后离开,双手握拳,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冷哼一声看向其他人“既然你们愿意留下来,刘某今日发誓定给你们一个前程!”
……
“月风为何随我出来?”走在路上岳坤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问道。
月风呵呵一笑“大哥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老六自大傲慢,被人利用还不自知,朝廷岂会听信他一家之言,谁又会相信天灾是人为这种结论,恐怕他的话还未上达天听,就被一群小人物给杀了,小弟难道还要跟着他送死不成?”
岳坤深深看着他,徐徐叹口气“你很聪明,只是可惜了里面的弟兄,我自从认识主人起就没猜出过他地心思,制造蝗灾,百姓无粮可食,目的何在?恐怕我们这些人没一个猜得透,只是个棋子啊!”
月风沉默片刻突然道“先是蝗灾,后是千方百计寻人,大哥有没有想过其中或许有些关联?”
岳坤垂下眼睑想起一日无意中闯入主人房间看到的那幅画,一位手执白棋面带笑意温文尔雅的男子似述说什么,盘坐对面神情不愉,画的远处一女子笑意盎然端着茶壶缓缓走来,整幅画有种说不出的美感,又缺少几分和谐,之后他曾多次寻找画中三人,却一无所获。
岳坤有种直觉,主人做的一切全是为了画中三人,无论百姓还是他们这些下属在他眼里恐怕连画中人脚趾都不如,可他的魅力在于大方,同时还很自由,只要办事不出错误随你如何,正因如此刀疤男刘老六才有胆子打云南蝗灾的主意,可他却不知道他从未了解过主人的真正想法,所以,他注定了死亡。
不说朝廷会不会杀了他,就算朝廷听信了他的胡言,一旦主人知道刀疤男破坏了他的计划,又怎会饶了他。
说以岳坤现在反倒很轻松,“咱们现在首先要想的不是主人想做什么,而是我们现在应该做什么。”
月风脸色瞬间变了,张张嘴呆愣半天颓然叹口气,满脸懊恼,他们不仅事情没办好,把白玉兄弟搭了进去,还不团结各自打算,可想而知二人回去后果是多么惨烈。
“大哥说怎么办?”
岳坤眼神一闪,嘴角带着一丝奸笑“老六这人别的本事没有,算计兄弟们却是一个顶俩,以防万一,我们还是等等,确认老六死了之后再回去请罪吧。”
月风低头一想,连声叫好。
而李洪天自从回宫后没兴奋多久,圣旨降临福熙宫宫并赐天子剑,掌五品以下含五品生杀之权,直到內侍离开李洪天仍然没回过神,将重任赋予未成年皇子是否有点儿戏?我只是想出宫游玩而已!
哪怕第二日上朝李洪天依旧没没猜透憬德帝心思,浑浑噩噩随着司礼监掌印太监何能,监察御史李维钟跪拜谢恩领旨。
当天午时,浩浩荡荡的钦差大军开赴云南,路途中李洪天倒是显露几分孩童心性,骑着高头大马没事进入花丛追追蝴蝶,要么纵马狂奔,不仅何能,李维钟头痛万分,负责保护他的岳剑等人更是苦不堪言。
“殿下,殿下!李大人让您过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李洪天骑着河曲马兴高采烈来到一片树林前,闭上眼睛陶醉地嗅着带有泥土气息的空气,心下甚是轻松,不由生出仗剑走天涯的豪情来,一心只愿时间停留在这轻松时刻。
就在这时远处不长眼的纵马大喊打断他的兴致,李洪天心中生出几分恼怒,冷冷看着他不发一言,传话的侍卫也意识到自己闯祸了,单膝跪地冷汗顺着发鬓流淌到脖颈,李洪天没让他等太长时间,一扬马鞭面带怒色离开。
“李维钟!你给本殿下出来!”李洪天‘啪’一鞭子扬在马车车厢上,吓得车夫一激灵急忙抓住缰绳,李维钟神色一凝掀开车帘缓缓道“我为殿下准备了清茶,殿下何不进来降降火气?”
“本殿下在你这里没少泄火!”
李维钟自动忽略李洪天不耐烦地语气道“殿下火气不降如何谈论镇灾事仪。”
李洪天斜了李维钟一眼,调头就走,李维钟抚额心中对憬德帝不无怨望,把这个小祖宗派了出来,天知道他这几日白发又多了十来根。
“微臣听说了殿下在谨身殿中的言论,想必殿下是关注民情的,为何出了京城反倒懒散了,殿下要明白云南全境百姓遭受的苦难!殿下忍心放弃数万万生命吗?”
李洪天闻言深吸一口气调转马头,“李御史的意思是百姓生死在本殿一人身上?又或是说责任皆由本殿下承担!你们一个司礼监掌印太监,一个督查御史,不好好想办法解决问题,好意思让本殿下承担天下乃至父皇的怒火吗!”
“殿下此言差矣,陛下赐天子剑自是信任您,殿下怎能……”
李洪天想也不想打断他厉声道“本殿不管父皇怎么想,是问你怎么想!”
坐在后面车厢的司礼监掌印太监何能见李洪天怒气上涨,大有鞭鞑李维钟之势,再作壁上观恐引火烧身,急急忙忙下马车插在中间陪笑道“殿下别急,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就是我们的罪过了,也是李大人不会说话,没说清楚,他的意思是殿下手执天子剑,意代天巡查,遇事自然要知会殿下一二,否则岂不是有欺瞒天子的嫌疑?”
李洪天眼睛微眯,上下打量何能,暗道聪明,比起李维钟更懂得为官之道,只是太监不可轻信,真是可惜了。
“你挺会说话,本殿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前面就是临清县,有事进县里商量,免得把他们吓死。”说着李洪天扬起马鞭指了指越退越选的侍卫们厉声道。
李维钟抿唇至始至终没下过马车,李洪天不知用什么言语形容自己的心情,深深地看了李维钟一眼,转身朝直挺挺站立地侍卫们大喝道“都精神起来,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