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妈都装了几年了,我哪回出过事嘛。老子别的不敢说,凡是我亲手封的膜,要是被河水打湿了一点点,你马上把老子开除了,你**从来不相信我的能力。”
赵老幺被一瓢冷水浇了个透心凉,不禁怨从心起,跟他都五年了,还这么不相信人。眼见着后来的人一个个都升了官,坐了办公室,可他至今也没说把自己向上提一提,也给自己升个中干当当。他越想越不是滋味,用手揉了揉脖子,又气呼呼的说道:
“跟你说话累,老子颈子都仰痛了,回去吃饭补瞌睡了!”
“嘿嘿嘿,不要生气嘛,既然累了那就快点滚回去,不然又没你的早饭了。”
晓欧听他话中有话,猜到了他的心思,便笑着挥手让他走。
“怕个球哦,不给老子留饭老子就去操馆子,整她妈顿好的……”
赵老幺正在气头上,听了晓欧的话,顺嘴说道。可话一出口立马悔得肠子都青了,把手上提着的衣服往汗肩上一搭,低了头忙慌慌的往桃林道走。
“喂!别走。把裤兜翻出来看看?如果有二十块钱的话今天你就跟我一起吃,球钱没得,还好意思说操馆子!”
他老早就听说春兰知道他花钱无节制,只准他每天有十块零钱,一直不信,正好今天他自己把话说到这儿,便激他。
“算了,老子不占你的便宜,**招待所的菜没屋头的好吃。走了!嘿嘿嘿。”
赵老幺下意识的一摸口袋,裤兜里几个钢蹦冷得刺手,早知如此何不把昨晚买酒菜剩的钱私自吞了?还上缴个锤子哟。能得到他晓欧请客是何等的荣耀,农场里那些男男女女知道了还不羡慕得流口水?如今饭吃不成反倒受了一顿奚落,老子那点小心思怕是被他早看透了,接下来不知还有啥更难听的。
这段时间李梅又正在里面学厨艺,要是让她听到了,再出来挖苦几句,老子这张脸怕是没地方搁了。心中发毛,汗水顿时冒了出来,瞬间湿了半背。拿双贼眼四周打量一番,才一溜小跑般遁去,嘴里却毫不认输。
“走慢点,慌个球哦,哈哈哈!”
晓欧看着他逃离的背影,学了他的腔调笑。只感觉残留的睡意早没了踪影,人也精神起来。
他伸了个懒腰,扶着栏杆huó dòng了一下身子,才又在藤椅上坐下来。
“都五年了,直到今天一切才算上了正轨!可她呢?她现在一切都好吗?”
他心里说。
他本想依了椅子小咪一会的,可内心已掀起了涟漪,再也无法平复下来。
那夜的情景便又清晰的浮现在眼前,脑海里都是她的一颦一笑,她的冰肌玉骨和那凉席上斑斑点点的珍珠红……
五年前的清溪村在西南重镇重州市的地图上是查不到的,只能看到大山乡三个字下一个小小的黑点。他偶然在饭桌上听人说起这里有两座荒山要对外承包后,翻遍了地图也没能找到它的位置。
如果不是在重州屡遭打击,走投无路,他也许就当成了酒酣耳热后的笑谈,朋友间的闲聊,丝毫不会放在心上。也不可能在这个群山环绕偏僻闭塞的地方,重燃斗志,辛苦耕耘,再闯出一条路来。更不可能碰上至今仍信守着对她的承诺的女人。他的人生之路或许就转向了另一个方向,有了另一段不知结局的旅程……
九六年五一节刚过没几天,重州市中州县大山乡去清溪村的码头上,下午两点钟的太阳依旧高高的悬在天空,却没洒下多少热量,大地依然春寒料峭。
河边的石坝上,一群农民模样的男女裹着棉袄正坐着打盹,装着各种日杂用品的背篓和箩筐胡乱的堆在前面的地上,撩过的河风和流淌的水声也没能搅醒他们的美梦。旁边通向河边的石阶上,几只土狗似乎也被他们感染,无精打采地卧着慵懒的睡。
一辆破旧的长途qì chē顺着坝顶的公路直驶过来,几番耸动后一个急刹停在了他们身后几米远的地方。
耸动的响声和刺耳的刹车声吓得土狗四散奔逃,也把人堆中一个穿花袄的女子惊得跳了起来,其他人却只是懵了一下,骂骂咧咧的又埋头睡去。被搅了chūn mèng的女子直盯着车子呆眐了一下才清醒过来,粉脸上一对柳眉便陡然竖起,冲过去对着司机就是一顿乱骂:
“陈二娃,你个龟儿在干啥子?你信不信老娘扇你狗日的几巴掌。”
边说边伸手去拉车门把手。
“梅姐,哪个龟儿是故意的。这个**车今天真是刹车坏了,一路上都是松一脚紧一脚的。”
年轻司机一脸惊恐,急忙解释,手却紧紧的拽着里面的把手不放。
“松手,各人开门下来,快点!”
女子使劲摇着门把手,满脸的怒气。
“今天哪个龟儿是故意的,不信你问这位哥哥嘛,他是从起点就上的车。”
年轻司机死死拽着门把手,边说边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车内唯一的乘客。
“问你妈个x,你娃长期这样搞,以为老娘是聋子吗?今天不给你点教训,只怕你永远都长不了记性!”
女子更加猛烈的摇着把手,高高隆起的胸部竟撑得上身的花袄也跟着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