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脸卢念叨完之后转身击击掌,随之有人走了进来。这人虽然勾着头,但猪嘴马还是把他认出来了。
“刀削面?”猪嘴马有些诧异。
“卢小毛参拜,马大人。”刀削面毛六拱手说话时,那声音有些颤抖,看得出非常紧张。
“卢小毛?毛六?”猪嘴马反复念着这两个名字。
“马负责,你就不要再咂猪嘴巴了。这是我远房侄子卢小毛,之所以叫毛六,是为了便于工作。”疤脸卢解释。
“方便工作?方便啥工作?”猪嘴马纠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卢小毛得引我们去个地方。”疤脸卢说着就要拽猪嘴马。
“什么地方?要去,你自个儿去。”猪嘴马以为是地下淫庄,当然就拒绝了疤脸卢。
与好色的疤脸卢相反,猪觜马对老婆之外的女人,尤其是烟花女子没多大兴趣。倒不是他不识人间烟火,亦非生得丑陋的缘故,而是从叔叔马槽井身上吸取了教训。
那马槽井原本是风流倜傥的俏角,若论其才,丝毫不亚于刘景,那刘景虽然文雅,但却缺乏潇洒,不像马槽井这般儒雅洒脱。
然而一次逸春楼,就让马槽井失去了他应该有、也具备条件去拥有的仕途。
由于胯下那根久治不愈,马槽井在太医院老诸葛的挖苦讽剌中,一刀断了这东东,最终做了太监。
可马槽井发扬光大黄石马氏家族的愿望仍然不离不弃,只好把砝码压在侄儿马顺的身上,让他远离鸦片一样拒绝女色。
通过多年的苦心经营,马槽井轻而易举上位宦官首领,也让侄儿马顺占据了锦衣卫的头把交椅。虽然马顺仅仅是临时负责,但马槽井有智慧也有能力让其转正。
这有权有势的人他就是不一样,不然那老诸葛的孙子诸永文是上不了法场的。巧妙的是,卢忠在无意之中居然成了马槽井的刀把子,为他报仇雪恨。
因此,在处斩诸永文的当天,马槽井亲自前往法场,与监斩官一道,直到那颗人头落地,他才回皇宫。
这诸永文因为涉及到太医老诸葛,对他的处刑当然要经过万岁爷朱元璋御批。马槽井亲临法场,也是万岁爷朱元璋的旨意。
“还顺利吧?”万岁爷朱元璋正在挠痒痒,他的那把玉挠挠多年前就被吃醋的马皇后砸烂,他现在是用手挠。
“万岁爷,要不奴才让侄儿马顺为您打造一把吧。”马槽井试探道。
“你侄儿是贪官吗?”朱元璋仍然在挠。
“回万岁爷,直到如今,那小奴才马顺仍然用的是铁皮马桶。”马槽井虽然心里打颤,却仍然对答如流。
“那马走日,他想接你马槽井的班吗?”万岁爷朱元璋开起了玩笑。
“连万岁爷都舍不得用玉挠挠,马顺舍不得扔那铁皮马桶,也是一颗红心为大明。是不是这个理呀,万岁爷。”马槽井毕竟服侍朱元璋这么多年,对这万岁爷的秉性了如指掌。如果他跟你开玩笑,表明他心情舒畅,玩笑是他特有的放松方式。这时候,就可以大放宽心与他展开交流。
“你说说,朕身上是不是长了虱子呢?痒得实在难受!”朱元璋仍在挠痒。
“恭喜万岁爷,贺喜万岁爷,这是天大的好事呀!”马槽井莫名其妙地说道。
“何以见得?”朱元璋把手从衣袖里退了出来。
“常言道:龙眼跳,国之财运即来到;龙耳烧,天庭为龙唱赞歌;龙身痒,要添左臂与右膀。”马槽井菩萨面前祈祷,尽把好话说了出来。
“说来听听。”朱元璋来了兴趣。
“万岁爷,今儿个奴才领旨前往法场协助监斩。隐隐约约地感到,那卢忠虽然相貌极为丑陋,却是大明不可多得的有用之才。”马槽井居然为侄儿的政敌卢忠请起功来。
“你是不是力不从心,想让卢忠顶替接班?”朱元璋问道。
马槽井没料到万岁爷会来这一出,自然是肠子都悔青了,颤巍巍的说不出话来。
“你这倒提醒了朕,那马走日仅仅是蹲铁皮马桶而已,再锋利的铁皮也不至于割掉那根。而那只疤脸的驴子就不同了,他的乱性完全可步你马槽井的后程。”朱元璋接着说道。
“万岁爷,奴才该死,罪该万死!”马槽井立即跪下去。
“公报私仇,铲除仇家之孙诸永文,大胆奴才,你的确该死!不过……”说到这里,朱元璋停顿下来。
这种停顿如同钢刀一样架在马槽井的脖子上,他浑身发抖,双腿打起了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