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古区域梨树很多,树干粗大,有的地方被人挖过,很显然常有盗墓贼光顾,这里文物流失严重,常常有外来人挨家挨户的收购文物。
我家里就有一个铜铃,小的时候有人来买过,当时给了五百块,这在当时我们那已经是一大笔钱了,但父亲没卖。文物贩子后来又来过很多次,都被父亲给拒绝。我问父亲为什么不卖,他说这是当年他赶马车时挂在马脖颈上的,想一直留着。
我觉得那东西一定很值钱,但父亲不卖,我也不敢偷出去卖掉,只是偶尔拿着那铜铃盯着看。后来我才知道,这是跟父亲最有感情的一匹马留下的遗物,铭刻着父亲年轻时最深刻的回忆。
……
回到考古队的事,江明峰被叫去之后我也被叫了过去,考古队划定了区域,刚才那几个年长的在不停地将钢管一类的东西不停地打?**ィ缓髵i出来,不断换地方,我十分好奇,打听之下才知道那东西叫做洛阳铲,说是用来确定那些地方有文物的。
第一天,一直到第三天,考古队都没有收获,除了几个考古队员之外,其他大多数人都在临时搭建的帐篷里不知做什么。
我们这些苦力工主要是挖掘,然后搬运泥土,前期的时候考古队也不管,任由我们挖,到了第三天下午,一个戴眼镜的老教授到了现场,开始亲自示范接下来如何挖土。
那些锄头被换成了很小的铲子和小锄头,所以进度一下子变的极度缓慢,几乎变成了一层一层的刨土。
这样子做工的普通人都很乐意,每天八十块,活变轻了,而且这样挖肯定要挖很久,可以在这里多做一些日子。
大约第三天下午四点左右,考古队所有人都出现,很严格的指点着我们刨土,有的人还加入了进来。
一直到傍晚时候,终于挖出来了东西,有已经如柴一般枯骨,陶罐,一些古币,场面一下子热闹了起来,不断的有东西挖掘出来。
我所在的区域挖出了一副人骨,人骨的手腕上有四个铜镯,不过一看就不值钱,已经锈迹斑斑,随着出土的还有几个陶罐,陶罐也一样,做工很粗陋,有的完好,有的开裂,里面全是黑色的土。
这些东西我见得太多了,以前挖烧炭的泥挖到过,在这里随处可见,然而考古队却很重视,这些破烂玩意全被他们如获珍宝般放到了一个帐篷里。
第三天直到工作结束,挖出来的枯骨不计其数,古币有几十枚,然而最大的收获是一把剑,浑身黝黑,看上去很锋利,不过只有半截,剑上半身不知踪迹。
那些教授们激动万分,当场就不停地研究,评估这剑的年份至少上千年,具体的年份以及剑的主人身份还得有待考究,与剑一同取走的还有身旁的一副白骨。
当天考古结束时候,考古队临时招人,负责四周考古区域以及帐篷的安全,要三个人,轮流看守,一人五十块。
有九个人愿意留下来帮考古队看守,我也在内,心想轮流值班的话三个人每人五十块很赚。
考古队挑选了三个人,我很幸运的被留了下来,估计是我看上去年轻跟做?**险嫣な担硗饬饺艘桓鍪巧晕⑸细瞿昙偷模桓瞿昙透也畈欢唷?br />
回到家吃完饭跟父亲说了一声我便骑着二手摩托车回到考古的地方。夜里星?**玻焐嫌性埔灿性拢律宓牧衷诖蟮兀蠹椅T谝豢榇蚺拼蚍⑹奔洌易谝慌蕴稍诓萋飞峡醋判强辗⒋簟?br />
“妈的,又输了”与我年纪大小差不多的那个年轻人走了过来,撕开一包烟,递给了我一支,我接了过来,然后直起身来把烟含在嘴里,正准备打火,那家伙打火机凑了上来,帮我把烟点着了。
两人吞云吐雾,说着一些无聊的废话。白天的时候已经认识,大家都叫他疯子,我也这么叫他,但不知道真名。
“兄弟,你咋不过去打牌啊?”疯子一屁股坐在了那条长满草的路上,问我道。
“没钱啊”我叹气,这是真话,出去混了几年一分钱也没存住,父亲给我的钱还不够烟钱,要多惨有多惨。
疯子闻言怔了一下,说:“没钱啊,真是穷人何处不相逢,我也没钱,想空手套白狼真他妈难,这群文化人不好对付啊,哈哈哈哈”
两人都笑了,听着打牌那边的吵闹声以及四周虫鸣声默不作声。
好一会儿,疯子才道:“兄弟当地人吧?”
我点头,指了指一个方向。
“我叫阮朝风,兄弟你呢?”
“苟常安”
“卧槽,这名字……”
我笑了笑,说:“奇葩吧”
阮朝风点头,说了句“牛逼”,我掏出烟,递给了他一支。
阮朝风突然叹气,道:“父辈们起的这些名字也太感人了,你看我的,阮朝风,干脆改成梅超风得了,哈哈哈”
这人说话大大咧咧,很合我胃口,最后两人互称彼此为?**枳印焙汀肮纷印保冶鞠刖芫吹秸饧一锝械恼饷此晨冢簿筒缓靡馑荚谒瞪叮纷泳凸纷影伞?br />
“狗子,我跟你说,这些来考古的说不定不是真的来考古的”阮朝风忽然凑近我身边小声说。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他的话。
“以前有人来这里大张旗鼓的考古,这里的村支书干部什么的还好生接待,后来等人家走了之后才知道是一群假的考古骗子,来这里挖宝的。”阮朝风瞥了几眼考古队那里,低声道。
这家伙看上去不像是在说谎,只不过这有些扯了,虽然这里有些落后,但不至于有人敢大张旗鼓的假冒考古队吧。
“不像是假的吧,看他们的样子都是文化人啊”我说。
“就因为有文化才好骗人,都防着点,要是假的考古队就麻烦了。”
我不明白后他半句话是指什么,难不成担心工钱拿不到?也不至于吧,想不明白,正想问他什么意思,这家伙起身说要去方便,我只能作罢。
看着阮朝风离去的背影,我忽然觉得这人有些奇怪,四周有梨树,要方便也是跑那梨树下面去,这家伙怎么朝帐篷那里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