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来到爷爷家,爷爷见我来,拿出了一个盒子,里面装有整个家族的族谱,清一色的繁体,好多字我都不认识,爷爷问我能不能帮他抄一遍,毕竟那族谱已经枯黄快烂了,我想了想,反正没事做,还能跟爷爷聊聊天,于是点头答应,然后去拿纸跟笔。
抄族谱是一件很累人的事,很多字不认识就算了,里面有好多残缺内容,或是受潮字迹已经看不清了,实在让人抄的很不舒服。
不过我还是从族谱上得知了很多东西,比如我们家族是从清朝末期搬迁过来的,并不是当地土著。
里面记载了很多族人的事迹,但我并不能完全读懂,只能硬着头皮去抄。抄到中途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件事父亲常常说起,我也一直带着疑惑,于是问了出来。
“爷爷,太爷爷最后埋在了哪里啊?”
爷爷正在泡茶,听到我的话忽然动作一僵,眸子闪烁,好一会儿才开口:“你父亲跟几个叔叔去找过,我跟你二爷爷也找过,但都找不见,哎。”
跟父亲说的一样,我觉得很不是滋味,虽然隔着的辈份很远,但是一想到是自己父亲的爷爷、爷爷的父亲,便觉得那种感觉很不舒服,竟然死在哪里都没人知道!
“那太爷爷是怎么死的?”我又问。
爷爷艰难的坐在了板凳上,接近八十岁的他已经很老了,头发稀疏花白,脸上皱纹密布,说起话来都有些喘。
“有人说是被人拿枪打死的,也有人说找不到回来的路了,太久远了。”
我心里那一点希望被浇灭,爷爷说的跟父亲说的一样,根本没有一点线索。
我低下头继续抄东西,心里却有些埋怨爷爷,自己的父亲死在哪里,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在我看来无法理解。
直到后来有一天我才明白,原来爷爷并不是我跟父亲想的那样,爷爷去寻找太爷爷并且找到了,不过没有任何办法带回来。
……
大概抄了三个多小时才搞定,爷爷留下我吃饭,吃完饭爷爷给了我一样东西,是个戒指,不过是玉的,也不知是真玉还是假玉。
爷爷说这是几十年前来到村里的一个知青给的,是为了报答爷爷的一顿饭给的,爷爷后来去鉴定,结果是真玉,并且时间年代很久,是一件文物。
听到爷爷的叙说,我很惊讶,同时也很感动,他的意思是让我实在没办法了就将戒指卖掉。
但我哪里舍得卖,不说别的,只说这是爷爷给我的,要是哪一天爷爷不再了,我还能靠这东西来怀念爷爷,因此这枚玉戒至今依旧套在我的手指上。
回到家里,父亲问我爷爷找我干嘛,我跟他说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而是告诉我最近有考古队要来考古,需要一些劳力,问我想不想去做。
父亲的意思我知道,我待在这个家里让人看的心烦,走出走进都能见到,用他的话说那就是旧社会都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一事无成。
为了不让自己一天天太沉闷以及想赚点钱来花,我同意了,虽然父亲没多说什么,但我看得出来他很高兴。
……
考古队是第二天到的,来了很多人,考古的地点是一个叫“银子堂”的地方,距离苗子坟不算远,自然离家也不远。
乡下的人们见到考古队已经见怪不怪,这里是个文物保护区,并且划定的范围很大,每隔几年就有县上,或是省里,或是某某大学联合省文物局来考古,好像这里有考不完的文物古迹一样。
果然,考古队又是某个著名大学跟省文物局的联合考古,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学生,年纪大不了我多少。我看了看手指上的玉戒,也不知道这群人知不知道道是啥年代的。
我印象里最深的一次是小学三年级时候,那个时候考古挖掘对我而而言非常有吸引力,一放学就来看考古队挖宝,还梦想自己有一天长大了就去学考古,谁知高中都没读完。
我了解到考古队除了那些一本正经老道一点的人其他的都很和善,所以故意上前搭讪,找到了一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年轻人,给他递了一支烟,那年轻人很高兴,拿着烟便走到一棵梨树?**范於拥目床坏奖惴判牡某榱似鹄础?br />
火是我给他点的,年轻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谢谢,俩人便聊了起来。
这名年轻人叫江明峰,跟我所料不差,果然是一个大学生,并且还是研究生,跟他的老师出来实习的。我有意无意露出那个玉戒,看这小子是不是一个书呆子草包。
很快我就注意到,这年轻人在盯着我的手指看,我直接点了出来,跟他说这是我祖上的传家之物,问他清楚啥年代的不。
令我有些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好像真有点本事,跟我死皮赖脸的要了过去看个不停,非常的兴奋。
“好东西,这年代至少有几百年了”江明峰自言自语。
我瞥了他一眼,然后抢了过来,说这是传家之宝,看够了该还回来了,并问他这东西能值几个钱。
江明峰眼睛里精光一闪而过,然后?**饕环担骸爸辽僖煌蚩椤!?br />
我有些想笑,这家伙演技也太烂了,这玉戒肯定不止这个价,于是故意道:“还挺值钱的啊,改天没钱了就把它卖了。”
果然,江明峰的小算盘出来了,说:“这样吧,我看你在这里打工也不容易,我家里还算有钱,一万二卖给我,就当留作纪念品。”
“一万二?卖给你?”我脸上装作很惊喜的样子。
“对,一万二,卖不?”江明峰露出很友好的笑容,脸上那几个雀斑格外显眼。
我没有接他的话,盯着玉戒看了一会,摇了摇头,叹息道:“哎,不敢卖啊,要是我老爸知道非把我打死不可,一万二啊。”
江明峰一听有些急了,立刻问我一万五卖不卖,我继续摇头,叹息的更厉害了。
从一万二,江明峰一直给到了两万,我的意志似乎越来越不坚定,叹息越来越沉重,江明峰两眼巴巴的看着我,但我依旧继续演戏,一个愣头青竟然也想宰我。
就在江明峰还要继续出价的时候,一个年轻人跑了过来,似乎是他同学,说领队让过去,江明峰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梨树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