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昔颜深夜未归,这令相国夫人忧心忡忡。
上官昔颜的侍女碧儿立在相国府的门口,焦急地向着远处的街道上四处张望着,但张望了好久,始终都瞧不到上官昔颜的半点影子,这令她急得团团转。
一见到上官昔颜,碧儿便急忙冲进相国府内大喊,相国夫人闻声走出相国府,望着护送上官昔颜回府的孟川,相国夫人一脸惊讶,但她还是充分地表现出她身为相国夫人的涵养,请孟川进府吃茶。
孟川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客气地道:“在下奉我家主人之命,送相国府的千金回府,既然,现在人已经平安送到了,那在下理应告辞,至于这茶嘛,还是改日再吃的好!”
相国夫人识大体地并没有多做挽留,于是孟川便转身离开了。
望着身着一袭黑衣的上官昔颜,相国夫人板着一张脸,面露不悦地道:“不让你去招惹她,为何你就是不听?说吧,今日,你可是又惹了什么事?”
上官昔颜拉着相国夫人的手臂摇晃着,摆出了一副撒娇的样子,她讨好似的道:“娘亲,这次是颜儿不好,害娘亲挂心了!”
相国夫人打量着上官昔颜,眉头微皱,“她,可曾为难于你?”
上官昔颜笑嘻嘻地道:“不曾!姐姐说,对于昔日的事,她早已放下了。”
相国夫人心中一酸,终究,琉衣是她这一生之中亏欠最多的人,如今,琉衣将那些往事放下了,便是表明了态度,从今以后,她可能再也不会认她这个生身的亲娘了!
三日之后,上官昔颜与丘洛补办了当初那场中断的婚礼。
丘洛身着一袭红衣,嘴角带笑,眉目却含愁,他立在王廷门口,对着前来贺他新婚大喜的宾客行礼。
见到大祭司,丘洛便迎了上去,在经过一番俗套的行礼与攀谈之后,大祭司从容地向着王廷之中走去。
独孤弄天与琉衣一同现身,丘洛与独孤弄天说着不咸不淡不紧不要的话,眼睛却在死死地盯着琉衣,而琉衣则低着头,绞弄着衣袖。独孤弄天察觉之后,便客气而又疏离地道:“时辰不早了,本少祭司与琉衣,便先进去了!”
“慢着,今日是我大喜,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丘洛冲着琉衣的背影喊道。
“当说的,不当说的,本少祭司早已同十七皇子全部都说过了,十七皇子还想让本少祭司同你说什么?”独孤弄天冷冷地道。
这时,琉衣突然挣脱掉独孤弄天的手,走向丘洛道:“丘洛,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将会是我这辈子唯一的一个朋友,祝你幸福。”
丘洛眼中噙着泪,“那作为朋友,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丘洛对着琉衣张开了双臂,琉衣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眼前的这幅场景,独孤弄天心中不悦至极。
上官昔颜与丘洛,在诸人的见证之下,行完了大礼。
上官昔颜不断地掐着自己的手臂,生怕自己是在做梦,成为丘洛名正言顺的妻子,这令她开心到不敢相信。
王廷之上的宴席进入了**,空气热得发烫,人声一片嘈杂。
丘洛不断地向众人敬酒,又被众人不断地灌酒,他喝得脸上一片赤红,却仍在不停地举着酒杯喝酒,他酒杯中的酒,一直都是满满的,仿佛永远都喝不尽似的。
琉衣讨厌热闹,于是便寻了一个空子,偷偷地溜了出来。
沐浴着柔和的微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琉衣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是被风清洗了一般,心情很是舒畅。
这时,琉衣察觉到有脚步声向她逼近,她一转身,便瞧见了相国夫人,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她转身便要离开。
相国夫人慌忙唤住了琉衣,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她一面用丝帕拭着眼泪,一面哽咽着道:“颜儿说,对于过去的事,你早已放下了,既然放下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原谅我呢?”
琉衣感觉心头涩涩的,她冷冷地道:“你相国府的门槛高,我琉衣委实不敢高攀。”
相国夫人流着泪,她用手掌抚摸着琉衣的脸颊,慈爱地道:“是我对不起你,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琉衣无比厌恶地甩开相国夫人的手,脸上略有恼怒的神色,“倾羽夫人可真会说笑,本门主是紫离国的人,就算是受苦,又何须你绍澜国的相国夫人劳心!”
相国夫人尚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溪语与素芹便赶过来了。
溪语略显为难地道:“门主,孟川大人他喝多了,现在正在王廷上起舞,我等拦都拦不住。”
“什么?”琉衣望了一眼相国夫人,转身便走掉了。
待琉衣进入王廷时,便看到了正在耍酒疯的孟川。
孟川与丘洛,两人皆是一副大醉的样子。丘洛弹着琴,孟川跳着令人惊掉下巴的舞。
此时的孟川,正处在忘我的欢愉之中,琉衣看到孟川这么丢人,于是便用青丝扇将他打到在地。孟川抓着琉衣的衣角道:“主人,做人就要洒脱,追随自己的真性情,所以,孟川请主人释放自己的灵魂,同我一起起舞!”
孟川的这幅样子,着实是丢尽了琉衣的面子。琉衣尴尬地冲着大祭司一笑,揪着孟川的耳朵道:“同本门主回去!”
琉衣的语气之中已有些许的怒气,奈何孟川大醉,丝毫都没有领会到,他仍旧是吵着嚷着要喝酒,似乎有些······蹬鼻子上脸。迫于无奈,琉衣便用青丝扇将孟川打晕,然后命人将他拖了下去。
而丘洛,也在众人的搀扶之下回到了住处。
看到醉得不省人事的丘洛,上官昔颜满是心疼,她一生之中打扮得最隆重最漂亮的时刻,丘洛却不能得见。她揭开自己的红盖头,小心翼翼地拆掉自己头发上佩戴的形形色色的珠钗宝石,然后便照顾醉酒的丘洛。看着丘洛那张熟睡的脸,上官昔颜感觉心中满足极了,她用手指一遍又一遍地抚着丘洛的眉眼,高兴地忍不住笑出声来。
回到住处后,望着瘫倒在地上的孟川,琉衣又气又无奈,今日孟川公然在六国国君面前出丑,着实是丢尽了玄机门的颜面,她一面思考着该如何去向大祭司交代,一面灌了孟川六大碗醒神汤,奈何孟川始终在昏睡,无论怎样唤都唤不醒。
琉衣本想令孟川去向大祭司负荆请罪,但是看孟川这幅欲睡到天昏地暗的架势,没办法,琉衣只好委屈自己,代孟川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