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琉衣在院子中踱步,这时,院墙上出现了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琉衣用手中的青丝扇将那人从院墙上击打了下来。
那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巾的人,重重地跌在了地上,扶着腰大声呼痛。
孟川等人闻声赶来,将这个不速之客重重包围了起来,琉衣命众人远远地退下后,她背对着黑衣人道:“上官昔颜,说吧,来找本门主,究竟所为何事?”
上官昔颜一面狼狈地揉着腰,一面无比惊讶地道:“你怎么会认出来者是我?我打扮成这般模样,可是连我的侍女都没有认出来的!”
琉衣望了一眼上官昔颜那副好笑的样子,嘴角微微勾起,她淡淡地道:“你若无事,本门主便回房了!”
上官昔颜一把扯下脸上蒙的黑巾,慌忙地追赶上琉衣,她拉住琉衣的胳膊,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她气鼓鼓地道:“你害得洛哥哥吐血,怎么还能摆出这么一副淡然的样子,你差点害死洛哥哥,你知不知道啊!”
琉衣大惊,道:“怎会,近段时间,本门主一直都没有踏出过这个院子,又怎能去害他?”
上官昔颜哭哭啼啼地道:“若不是你狠心对洛哥哥说出那番绝情的话,他便不会被刺激得吐血,我知道你恨我,当初,若不是我得了重病,母亲便不会因为要救我而将你交给鬼医穷荒,你要杀要打,全冲我一人来,求求你,不要动洛哥哥!”
琉衣紧抓着上官昔颜的手,关切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上官昔颜边抹泪便道:“多亏大祭司与少祭司出手相救,洛哥哥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听罢此言,琉衣长舒了一口气,若是丘洛因她而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她必定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上官昔颜见琉衣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于是,她便小心翼翼地试探道:“莫非,你还是放不下洛哥哥?”
琉衣望着上官昔颜,微蹙着眉头,道:“怎会!”
上官昔颜突然跪倒在琉衣的脚边,紧拉着她的衣角,放声大哭。琉衣慌忙去扶她起来,可她却偏偏执意要跪在那里。
上官昔颜哽咽着道:“你放得下洛哥哥,可是,我放不下!在我的心中,他比我的命还要重要,我爱他,做梦都想要嫁给他!我知道,这些年,你一定是受了很多很多的苦,你来到这里,便是为了复仇吧!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若难泄心头的怒火,那就冲我来好了,求你不要伤害娘亲,不要伤害洛哥哥!”
琉衣弯下身子,递给上官昔颜一方手帕,道:“之前,我确有怨恨,但却从未想要去伤害你们。在被夕凉抓去的那些天里,我历经生死,所有的一切,皆释然了,那些曾经很放不下的,便也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放下了。”
上官昔颜抬头望着琉衣,摆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惊讶地道:“真的吗?你真的不怪我与娘亲了吗?”
琉衣淡淡地道:“不怪!”
上官昔颜扑到琉衣的怀中,激动地道:“雨桐姐姐,以后,我再也不会欺负你了,我定会好好对你的!”
琉衣慢慢地推开上官昔颜,道:“我是紫离国大祭司的手下,是玄机门的门主,与你绍澜国,毫无半点关系,以后,你还是唤我琉衣吧!”
上官昔颜眨巴着带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既然你已经释怀不再介意,那为什么不可以让我唤你雨桐姐姐?”
琉衣淡淡地道:“与此无关!”
说罢,琉衣便唤来了孟川,命他将上官昔颜送回相国府。
上官昔颜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琉衣,之后,便在孟川的护送下离开了。
一路上,上官昔颜向孟川打探了许多关于琉衣的事情,而孟川只是推辞道:“不可说,不可说!”
上官昔颜盯着孟川,问道:“为何不可说?你可知道,我是你们门主的妹妹,关心她,完全在情理之中。”
孟川连连摆手道:“我家主人,最痛恨的便是有人打探她的事情,若是她知道我将她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你,那我家主人定会很生气的,到时候,在下肯定会少不了要挨我家主人的一顿好打,所以昔颜姑娘,还是不要打探的好!”
上官昔颜疑惑地道:“你为什么要称她为主人!”
孟川恭恭敬敬地答道:“六十年前的在下,清高狂妄得很,看透了官场上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于是,便立志永不做官,而我,又不屑于去种田,于是每天都是在浑浑噩噩地度日,全靠父兄供养,结果,父兄对于我的行为实在是无法再继续容忍下去,便强行帮我娶了一房妻,在新婚当天,我当众把新娘给休掉了,这令我孟家一时之间颜面扫地,老父一气之下便早早归了天,兄长更是对我厌恶至极,于是便将我投入了大狱。”
孟川长叹一口气,继续道:“七年后,我刑满释放,但是又着实没有颜面回家,于是便处处流浪,离开琼生国,在紫离国到处云游。恰巧,在紫离国的国都,我亲眼目睹了我家主人荣升为选玄机门门主的大礼,也是在那时,我结识了华守城的城主苏显,苏显赐我饭食。而后,苏显蒙冤入狱,为了报那一饭之恩,我便想尽办法去为苏显平反,而使苏显冤情昭雪的那个人,正是我家主人。”
“后来,那些山匪将好多无辜的百姓绑上了山,我也阴差阳错地被山匪绑去,他们用我们的性命作为威胁,妄想以此作为筹码,去与紫离国的国君谈判,而我家主人则奉命去解救我们,她以身犯险,巧妙地与山匪周旋,最后,一举剿灭了山匪余孽,将百姓们从狼窝之中解救了出来。我深感主人大仁大智大勇,而我又碰巧无处可去,于是便良禽择木而栖,心甘情愿地供我家主人驱使,为我家主人效犬马之劳。”再次忆起这番往事,孟川仍旧是忍不住好一番感慨!
上官昔颜拍着孟川的肩膀笑道:“想不到,当初,你还是挺混账的嘛!”
“哪里,哪里!”孟川连连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