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东西只是发亮,也没什么动作,砖头胆子大了点。
“这特娘的是什么东西?”砖头咽了口唾沫看了看我,“虫子?”
我摇摇头,这空档那绿色的光团已经灭了,四周又恢复了之前的静谧,一股冷风吹过来,我缩了缩脖子,“过去看看。”
说着话,我和砖头已经打起手电筒朝着之前那团光亮走了过去。
等手电筒的光亮触及之前发光的地面时,我和砖头都不禁皱了皱眉。
“对讲机?”砖头从地上把那黑砖头一样的机器拿了起来,搁在手里反复的看了一下,“还是新的?”
我从砖头手里把对讲机拿过来看了看,是摩托罗拉的gp338防爆型对讲机,这东西市场价大概在三千多左右,看样子起码有九成九新,按道理来说这东西从价格上就不便宜,不应该会有人这么粗心遗弃。
而且刚才那刺刺拉拉的声音和闪动的绿点,似乎是正在有人呼叫,是什么人丢在这儿的?
我对了对频率,里边只能传来刺刺拉拉的电流,根本没有任何人回答。
我正怀疑着这东西会不会和引我跟砖头来的人有关系,砖头戳了戳我的胳膊,“宁子,这特娘的不对啊,斌子不是说这鬼地方一夜之间人畜都失踪了?这对讲机哪儿来的?”
我看着手里的对讲机,又拿手里的手电筒冲四周晃了晃,“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这对讲机是引咱们来的人留下的,可能有点麻烦。”
“怎么说?”砖头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的对讲机。
我把冲锋衣的领子往上拉了拉,把对讲机撂给他,“对方不是一个人。”
听完我的话,砖头也沉默了下来,把对讲机往背囊里一塞,有点后悔道:“早知道咱们就应该叫斌子一起来,仨人总比俩人强。”
我没吭声,把手里的手电筒打的暗了一些,“咱们得赶紧走,这地方潮湿的很,这对讲机估计是刚丢下不久的,不然上面早就一层露水了,不管丢这对讲机的是什么人,咱们都得马上进镇子。”
砖头也没再吭声,把背囊紧了紧,我们俩才一闷头赶路。
又走了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脚下的路开始变的平坦,我预计已经进入了镇子边缘,拿着手电筒一照,果然前方不远出现了镇子的大概轮廓。
我和砖头加快了脚步,等走到镇子口的时候,才发现斌子对这个镇子的形容还真是委婉。
镇子里的确没有人,站在镇口的唯一一条路上,可以看到整个镇子的全貌,黑压压的一片,大概是受斌子那些话的影响,我总感觉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我和砖头不敢冒然进去,选了个距离镇口不远的沟壑蹲进去,又从背包里取出干粮和水兑着咽了几口,又把斌子塞进背囊里的高度白酒拆开了,一人喝了两口,才觉得浑身暖和了不少。
“咱们明天早上再进去,这大晚上的,又没光亮,打着手电筒进去那就是活靶子。”我一边咽压缩饼干,一边拿起水壶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
砖头也是这个意思,他没胃口,揉着自己发酸的腿肚子,骂道:“娘的,九条咋找到这个破地方的,那么多地方的生意不做,非得特娘的来这里,害的老子们还得来找他。”
我们俩说话声音都压的很低,周围很静谧,头顶上的天像是一匹青色的绸缎,连星子都没有,青压压的。
到了这儿,我反而不那么担心九条了,从来的一路我都在想,二叔和毛子肯定已经也到藏区了,他们在不在镇子里,又或者说,他们在镇子里遇到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人?
想着想着就觉得心里头乱的厉害,砖头道:“宁子,咱俩得休息一下,你先睡,我抽根烟,等会儿我困了叫你。”
我也着实累了,一坐下来整个人就混混沌沌的,点点头,把背囊往沟壑断层上一放,人靠上去就睡。
这一觉睡的很不踏实,一开始还好,到后来越睡越冷,冷的人都蜷成一团都还不算完,到最后活生生给冻醒了,结果一睁眼,就看到砖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我一下慌了,赶紧噌的一声起来,四下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没看见砖头,倒是看到镇口起了一拢火。
心中一紧,我揉了揉眼睛想看的更清楚点,可是因为距离太远,只能模模糊糊的看见那火旁边围着一群人,好像在围着火堆不知道在干什么。
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人,我心里“咯噔”一声,这些人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他们是不是引我和砖头过来的人?
正想着,耳边陡然响起砖头焦急的声音,“宁子,快,蹲下!”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一只大手按住我的脑袋就往下按,结果因为按的太猛了,我鼻子一下磕到了那沟壑的石头上,鼻子顿时一阵酸辣,我一肚子的火,骂道:“你特娘的干什么!”
“嘘嘘嘘……别特娘的说话!”
我这才看见砖头脸都白了,浑身是泥的蹲在我旁边,头发上也全是泥水,呼呼哧哧的喘着粗气。
“卧槽,撞死我了!”我一边揉着鼻子,一边上下打量了一下砖头,见他冲锋衣胸口的位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拉开了一道口子,我一皱眉,看向砖头,“你干什么去了?”
砖头靠在断层上喘粗气,啐了口唾沫颤抖着手朝我要了一根烟,我递给他一根,看他半晌还没翻腾过来劲儿,我不耐烦了,骂了一句,“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你特娘不会去镇口了吧!”
砖头狠狠的嘬了两口烟,惊魂未定的对我道:“我还真特娘去了,宁子,你猜我看见什么了?”
我说你有话说有屁放,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抖什么抖。
砖头又嘬了两口烟,把烟屁股往地上一丢,跟我说了我睡着过后的事情。
我睡着没多大一会儿,砖头也迷迷糊糊的想睡觉,但是他下午在车上颠的难受,睡的也不踏实,睡着睡着,他就听到有人在唱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这歌,他熟啊,这是阿坝锅庄,九条和他在藏区支援的时候,经常听。
“我心说这大半夜的,荒山野岭,前边又是连个鸟毛都没有的镇子,哪儿来的唱歌声。结果我就起来了,谁知道我起来一看,就看到镇子口有人起了一大拢火。”砖头从我包里拿出白酒砸了一口,“我心说这大半夜的,难不成是你二叔到了?”
“说特娘的重点!”我急了,这孙子到底看到什么了,吓的脸都白了。
砖头也急了,啐了我一句,“你特娘的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快点说!”我也跟着他紧张了起来。
砖头咽了两口酒,这才接着道:“我心里一想,那要是你家二爷到了,咱们还窝在这沟里干啥,于是我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结果我越走越觉得不对劲,火堆旁边有六七个人呢,本来我以为他们围着火取暖,结果我走近了才看见,这帮sb在跳锅庄,还特娘有人在唱!”
听到这里,我出了一身的冷汗,心里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于是立刻问砖头,“难道镇子里的人,大半夜的回来了?”
“回来特娘的蛋!”砖头哆嗦着嘴唇,“我一开始也以为是镇子里人回来了,结果我爬着靠近一看,妈了个x,你猜老子看到什么了,老子看见九条穿着寿衣在跳锅庄!”
唰——
砖头话音一落,我浑身立马起了一层的寒栗子,九条在跳锅庄?
这孙子不是手脚都烂了么,怎么还能跳舞?
于是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镇口,火堆还在,从我和砖头这个位置看过去,只能模糊的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九条就在里头?
一时间,我脑子突然一热,我们来不就是找九条的么,卧槽!
想到这里,我噌的一下起身,捞起背囊就打算往镇口冲,不过立刻就被砖头扑倒了,“宁子你特娘的疯了,你想干啥!”
我被砖头扑倒在地,只觉得前胸一疼,嘴里满了一大把砂粒,我啐了一口,一脚踢开压在我身上的砖头,道:“咱们来不就是找九条的么,你不是刚才看见他了,赶紧带这孙子走,卧槽,你特妈的扑我干啥!”
砖头估计也被我这一脚踹恼了,上来抢我的背包,“听老子把话说完,老子看到六七个九条在跳锅庄,草泥马,围着那拢火的全是九条!”
嗡!
砖头话音一落,我脑子嗡的一声,浑身好像顿时坠入冰窟一般,六七个九条穿着睡衣在跳锅庄?
那特妈的是啥样的场景!
不等我反应过来,砖头突然一怔,幽幽道:“卧槽,宁子,你看他们……他们在干啥?”
我本来就被砖头的话吓的脑子还没回路,听到他这语气,我浑身一颤,缓缓的回过头,就看到那六七个人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动作,列成一排站好,那感觉就好像是……正在看着我和砖头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