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同于往昔,凌冬懂她的担忧,也明白自己今后的处境,他的确无法否认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承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可是为了血薇,这一切都值了。他望着自己心爱的女子,明明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心里默默地好一阵叹息后终于说道:“浴血之力既然在我体内,不管这是不是阴谋,它都是我的命。它现在是属于我体内的一股力量,可能我不知道怎么控制它,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得到它,不知道它会给我带来多少幸与不幸,可是既然事实已经如此,我已无路可退。但是我想,拥有这股力量,或许能做一些什么吧。我哥,也就是现在的仙族之王,我不了解他,但如果秋黎姐姐愿意站在他的立场之上,那么,我或许也会。血薇,她是你的母后。我答应你,不管我放得下还是放不下,只要她真的就此停手,我也会为大局着想。是,我是恨她,就和我的姨母一样,恨不得把她碎尸万段,以告慰母亲和我们柏家一百多条人命的在天之灵。可算,就算我那样做,根本还是什么都挽不回,母亲他们永远都不可能会活过来。你是我最爱的人,我既然娶了你,让你成为了我的妻子,怎么会让你为我担心?何况,我还要保护你,如果我连自己都保护不好,谈何保护我爱的人?”
“你能这样想再好不过了。”
他们下意识回头看,那原是秋黎的声音。
“秋黎姐!”
“秋黎姐”
“你们可知道今天在先王那儿,太后公然处决先王生前的三十个婢女。那些生前伺候他的,没有一个逃得过死劫。”
“什么?!!”可能在凌冬和血薇看来,这未免太过于残忍,只是能干出这种事,对叶然而言实在不足以为奇。
“可是,母后究竟是以何名义处决她们呢?她们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啊!况且,父王的离去根本和她们无关。这件事,她有没有请示过王兄?”
“不过是因为柏若香一事,便充当一个杀人理由罢了。血薇,你在她身边待了十七年,她的品行你不知道吗?她的手段,做这件事,足以为奇码?”
“可是王兄才是如今的君王。她怎么可以随意就滥杀无辜?或许秋黎姐,就像你说的那样,身为她的女儿,我在就该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只是,她比我想象中,更加不可理喻。秋黎姐,你告诉我,那些姐姐们现在都怎样了?她们还活着吗?还是,已经死了?”
秋黎看着她,尽管知道她将要得到的这个答案会让她痛心,却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太后给他们每人赐了一杯酒,送她们上路的。我去的时候,见到的只有那三十具尸体。”
“什什么?”埋埋了??血薇只觉得ang腿一软,险些站不住倒地,好在凌冬扶住了她几乎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只是开始,不久后,你王兄就要被派出仙宫做任务,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掌控着大权的依旧是你的母后。她杀的人已经有那么多了,是不会介意再多一些的。那些人的生命,换来的不过是她以之用来建立威信的武器罢了。”
“那么秋黎姐,你知道王兄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吗?我不相信他会容忍母亲那么做的,我不相信。”
“他自有他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他的什么人,这样的问题,你不妨直接去问他。”在旁人看来,一提到陌辰,她的表现依旧是回避,只不过她也不在意这些,不在意别人是怎么看待她的。
“你们先谈着吧,我就不宜久留了。”|
仙宫发生了这些事之后,秦川也似乎在被一个问题所困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越来越怀疑,他这些年听顺的人,究竟值不值得他为她卖命。近些日子树儿一直不怎么和他多说话,两人的感情渐渐地平淡了,这也是他为之郁闷的一点。可不是吗,这会子他又来找树儿了。
“你怎么了?这些日子都不怎么理我了,叫我好生失落。”秦川可烦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我没事,最近的事儿有些多,让人心烦罢了。”树儿总说没事,对秦川也渐渐用了敷衍的态度,“如果没什么事你还是少来吧,近些日子有些心烦。”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难道不能告诉我吗?”
“我说了我没事,你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会儿吗?”
“可是,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树儿,你最近,确实有点不太一样。”
“那又怎样?你就不能不烦我吗?”
“我烦你?原来树儿,你现在反而认为我很烦了?我们以前就答应过对方的,无论发生什么都会陪在对方身边,我们以后还有很多路要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何尝嫌过我烦?自从回来之后,你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你这个样子,实际上就是有心事。可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现在,反而嫌我烦了。”在秦川眼中,树儿本来就不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她是一个善良的姑娘。因此他才会乐意和她相处,才会喜欢上她,他本该很了解她,可是现在
她反而抱着个偏头不理的态度,甚至是爱理不理的,也不叫他自居大哥,听到他这句话,她索性闷声不吭,一个字都不说,宁可气氛就这样僵持下去。
“树儿,你自从回来之后,我再也没和我好好说过话,问你,你就是一句让我静一静。直到现在都是一个态度。我根本就不知道那段时间在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真的不知道;若是你一直执意都是这个态度,我们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太后给我们选的成亲的日子也快到了,你总不能一直都这个样子吧。”
“我现在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对不起,我现在还没有准备好嫁人,请给我一点自由不行吗?”
两个人顿时陷入僵局,恍若一道无形的墙硬生生挡在他们的面前,也不知是何时增添上这一堵墙的,似乎在不知不觉中,无情地拉开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尴尬了足足有一柱香的功夫,树儿执意不再多说话,却听见了他充满寒心的声音:“太后派我出使去巫族,今天收拾收拾好,明儿我就要走了。别的不多说,我就和你道个别。”
“你要去多久?”
“我也不知道,可能半个月左右,可能一个月左右,可能更久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太后。”他终归有些不舍得她,犹豫着问出,“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恩”她还是坐在那儿不站起身,也不看他,只低低地答应道。下一刻,秦川俯下身来,伸出双臂搂住她,只片刻的功夫,树儿并没有回拥住他,所以他很快放了手。
“那么,我走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实际上树儿心里头也实属无奈,独自一个人默默念道:“对不起,自居大哥,我知道你一直都对我好,可是,树儿已经不是个干净的女儿身了。树儿的身份、地位本来就很低,如今已成了残花败柳,况且这心上还想着另一个人的名字,对另一个男人念念不忘,这样的我如何、如何能配得上你呢?可是,这些话又叫我怎么对你开口呢?我不想辜负你,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直视已经在我身上发生的一切了。”
她本身就是一个侍女的身份,丢失了贞洁不算,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也忘不了另外一个人,怎么也无法将单离彻底从她心里给忘了。那个救过她一命的举世无双的男子,她明知道不该这样,明知道不该心动,可是她根本就控制不了对他的思念,根本就没有办法忘记那个叫单离的男子。
现在一见到秦川,她就不想面对他,不想和他多说半句话,先前的说辞不过是自欺欺人的借口罢了。这么多年的感情,也可以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了。她自然是喜欢秦川的,也想要和秦川好好在一起,今后一起走以后的路。到了今天,她不知道这算不算的上是移情别恋,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这心里头已经装了另一个人,因此,她再也做不到坦然接受秦川的感情。
“自居大哥,我是不是很可恶啊,我居然居然会喜欢上另一个男人,另一个只见过一面的男人,我知道我是不可能和他在一起的。只是我和你,又还能有多少可能呢?”她靠在兰亭的一角独自仰望着万里无云的碧蓝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