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巫宫小住了一段日子,尽管过的还算愉快,但由于一种使命感的逼迫,泪兮打算尽快前往越境。此行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也不知凶多吉少。不过这些对她来说也根本不算什么了,既然是一定要做的,她不会逃避。体内的妖术暂时还没有发作,不过却似乎一直给她一种压力的形式,也有可能是她的心理作用。只不过她想她没有时间也没有什么必要去纠结别的什么问题了,赶紧把前辈交代的完成了才是要紧的。
泪兮在临行前首先通知了巫王和巫后,当然,泪兮本不是巫宫的人,巫王和巫后自然不会有什么理由不让她去。告别风铃时,风铃还是很温柔的祝她一路顺风;只是白衣,哎,性情实在有些古怪。不过泪兮也没有在意,她告诉白衣等她回来后,她一定会看她的。
陪她去的还有少影,她爱的那个男人。其实按理来说,这个时候少影应该待在巫宫,因为在不久之后仙族的一位使者会出使到巫族,将来的巫族太子不在场理应不太合适。不过他铁了心要陪泪兮,巫王巫后也就不拦他了。
这天的天气很好,泪兮不喜欢坐在马车子里,于是两人便轻装出行。
“仙族的使者就要来了。这个时候巫王巫后居然会轻易同意你陪我,我倒是没有料到。其实我一直认为,你父王母后不是很喜欢我的。”
“你那么好的姑娘,长得漂亮性格也好,我父王母后怎么会不喜欢你呀?”少影笑道,“何况,你是我认定的妻子,他们不喜欢也得喜欢。”
“其实我想过一个问题。我的母亲是妖族的后人,她未必就是魔族人。而我的父亲究竟是谁却又无从得知,师父从不肯告诉我他们是谁。我的身世还是个迷,尽管我真的拥有鬼术。以前含尸姐姐认为我不像是个魔族人,不像是一名沉淀的杀手,甚至认为我根本不适合生存在魔族。你知道吗?在一开始我只想要坚强,想要像含尸姐姐一样坚强。是的,就这么简单,可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我为了这个坚强竟杀了那么多人。也正因为这样,这几年我才有点像一个魔族人该有的样子。只是现在想想,那真的不是我该有的样子。也就是说我不想成为那样的人,潜意识里我甚至觉得我不是魔族人。”
“有些问题,早晚有一天都会弄明白的。泪兮,等我们处理好妖族的事情,然后解决了你和你师父的关系之后,你就嫁给我,好吗?”他早就想过要娶她了,若不是这眼前重重的问题,若不是这该死的身份,他根本不想还要等到现在。
“我也想只是,我真的担心我没有资格”
“这样啊,反正你放心好了,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我注定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你。难道你认为,我还能对别人动心吗?”语毕,少影就被她给拥抱住了,她扑在他的怀中,紧紧拥住他。
她的身体很软,闻着她淡淡的发香,少影心满意足地搂住她:“泪兮,你是不是还嫌我中毒中的不够深?嗯?”
这时,怀中的人儿道出一句:“少影,除了你,我谁都不嫁。”
两人稍作休息之后便又是长途跋涉,越境很远很远,没有数个月的功夫是根本到达不了的。从巫族走到越境,必须要先经过一个魔族。
魔族很大,并且正好经过魔都。
“泪兮,如果还不想面对你师父,就别去了吧。”的确,对这个时候的泪兮来说,她最不想见,最怕见的人也就数魔君阡翎域了。不管怎么说,魔君抚养了她十七年,好不容易有点魔族人的样子,却突然跟别人跑了,这哪行呢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师父,这一叫就是十几年。
叶然说的不错呵,泪兮和她断开关系是容易,可和魔君断开关系是何等的难啊!如果这一去,怕是真的翻了,魔君可还会给她好果子吃可还会即使这个师父念在故人的情分上对泪兮有几分疼爱,可魔族和巫族的关系,魔君怎么可能容忍!
“早晚要面对的,少影,我可以逃避一天,但是却逃不了一辈子。”是的,她确实害怕面对,只不过比起这个,她更害怕的是没有勇气而一直逃避下去。路还是要走的,而一直逃避是根本行不通的。她铁了心要踏入这魔宫大门的一刻,内心多多少少会有些不平静。
这个地方对她来说太熟悉了,只不过,这一次可能是最后一次来了吧。好在这一次陪在她身边的还有他。魔宫的大门是敞开着的,这里不需要任何侍卫。因为一般不会有人乱闯魔宫而自寻死路的。因此,少影虽然是巫族人,却不会被拦住。
到了霜泥殿拐弯角处,泪兮再一次遇见了那个眼熟的女子,她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只是轻轻地叫了一声:“含尸姐姐”
与此同时,少影也注意到了含尸。正是在亡尸墓地遇见的红衣女人。她还是那么冷,在她的脸上永远都找不到一个笑容。见到了泪兮,她的目光里似乎夹杂着一种感情,可是别人还没来得及去攫取,就消失了。
“小译。”她也没有别的话要说,淡淡地念出了泪兮原来的名字,之后,就陷入了沉默中。
“含尸姐姐,你和师兄的孩子快要出世了吧。你和师兄可还好我”虽然她自己都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她和含尸之间的关系或许算不上多好,或许连个朋友都算不上。
“你是要去见你师父的吧?”
“是”
“那你去吧!”含尸丢下一句之后也就转身离去了。
别了含尸,他们一路沿着涅磐殿去见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君。
一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一道影子也见不到,魔宫就是这样。
直到到了主殿前,一种阴森的恐怖更叫人窒息。阡翎域就坐在龙椅上,盯着泪兮和少影一步一步走向自己,嘴角一阵不屑,多多少少是有些怒意的。
他不发话,泪兮首先开口,刚叫了一声师父就被他一声怒吼:“住口!”叫人不免一阵哆嗦。
看样子,魔君是什么都知道了。
也正常,身为一族之君,多少人的举动都可在他的眼皮底下,不足为奇。就算叶然不告诉他,也总有人告诉他的。
“你还有脸叫我师父?你眼里心里若真有我这个师父,也不会现在还跟一个巫族人站在一起!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再没有你这个徒弟!”这话算是轻的了,如果换成是别人,魔君根本犯不着和他多啰嗦,直接就来取他性命了。即便是咬牙切齿的话语,也不难看出魔君多多少少是有些痛心的。没有女儿的他其实是把泪兮当做半个女儿去抚养的。
“师父!”泪兮ang腿扑通一声跪在殿前,禁不住哽咽道,“请允许我在叫你一声师父!”她相信魔君对她有几分怜爱之心的,即使叶然对她没有,她的师父却一定有。此次前来见师父的确是来只是心中还是有些不舍。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做回魔族公主,不可能再做回沉淀的成员,此时此刻心中多多少少总有些羁绊,她本以为这次的放手、忘记会洒脱的。
“够了!阡翎虞译,这个名字再也不属于你!也罢,根总是要回自己的土壤,不属于魔族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属于魔族!”尚未能听明白话里的意思,泪兮只觉得身体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一股本来融于自己身体的力量一下子从身体中被分解出来一般的痛苦:“师师父啊!啊”
“泪兮!”看着心爱的女人忍受如此剧痛,少影心痛不已,立刻上前去搂住她发抖的身体,“泪兮,你怎么样?你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