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无奈,只能够听从刘美人的命令。
“你奈何如此好心来告诉本宫?”戴顺容挑了挑眉,看向太医,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来。
“戴顺容是皇后娘娘之后最为尊贵的妃嫔,老臣不求别的,但求戴顺容能够为老臣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太医冷汗直冒,哆嗦着双腿。
戴顺容看得一清二楚,说,“你说话就说话,哆嗦什么,本宫有这么可怕么,又不吃你。”
“老臣……这是做贼心虚啊。”太医正要再出言,瞥见房檐处,刘美人的眼线紫鸢正手夹银针,向他示威着。
太医更急了,抹了一把自己的额头,甩下数滴汗水。
“太医,你究竟想说什么,直说便了。”戴顺容又指了指他右侧的座位,“太医也别太拘谨了,坐吧。”
“谢戴顺容。”太医踉跄着扑到座位上,慢慢转过身子,道,“皇后娘娘又怀孕了。”
本来,他想向戴顺容求救的,谁知道刘美人如此精明,竟然派了她的贴身侍女前来盯着他。
“那又如何,皇后娘娘已经是皇后娘娘,再者二皇子已经两岁,自古立嫡为帝,谁也动摇不了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戴顺容用茶杯遮掩了遮掩自己的鼻目,笑出声道。
太医颤抖着身子,咽了一口口水,道,“皇后娘娘所生的二皇子还未被皇上册封为东宫太子,戴顺容就不想搏一搏,或许将来坐上龙位的是您的孩子呢。”
太医一席话,听得戴顺容内心动荡激昂。
“本宫尚无所出,还是罢了吧。”其实内心已经暗潮迭起。
“只要二皇子还没有被册立为太子,戴顺容就有希望,哪怕没有皇后做,将来有皇太后做,不也是一样的。但是如果皇后娘娘这一胎又是龙子,戴顺容将来就是费劲心机,恐怕……再后悔,就追悔莫及了。”太医大着胆子,说得有头有理。
“你要本宫杀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戴顺容眨了眨眼睛,甚是阴谋,“说吧,你究竟为谁办事?”
太医大惊,跪地,“老臣这是为自己办事,恳求戴顺容别多加猜疑。”
“你是一名太医,救死扶伤是你的天职,你却怂恿本宫谋杀皇后娘娘的腹中之子。”戴顺容站起身来,用手指指着太医的脑袋,“本宫现在就将你正法。”
“戴顺容,饶命啊,饶命啊——”太医见立马有侍卫冲进来,慌张起来,连连开口求饶。
“你要是告诉本宫幕后黑手是谁,本宫可以考虑饶你一条狗命。”戴顺容缓缓移动步子,极其诱导性的话语,“若是你不说,本宫将你移交给皇后娘娘处理,你觉得皇后娘娘会对你网开一面吗?”
“饶命啊——”刘美人,你真是害死老臣了。
紫鸢没想到事情失控,出乎了意料,她怕太医情急之下会将刘美人告发,举起银针正要刺去杀人灭口,却被忽然出现的楚暝骨一把拉住,“你的暗器皇上认得,你这么做,无疑是暴露美人主子了。”
“谢谢你的好言相告,差一点我就给美人惹下大麻烦了。”紫鸢急忙将银针藏起来,没了主见问道,“我们该怎么办,这个老东西要是下场不坚定,把美人供出来,我们岂不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痛在自己身上?”
“静观其变。我先去知会美人主子一声,你先在这儿守着。”楚暝骨又看了戴顺容和太医一眼,飞向慈元殿去了。
我从楚暝骨这儿得知事情失败的消息之后,不免忧心起来,难不成,是我宫中的间谍告诉她的。
“美人主子,打算怎么做?万一那个太医告发你,你如何独善其身?”楚暝骨替我忧愁道,“要是皇上敢杀你,我跟他拼命。”
“不不不,容本尚想想。”我焦急地在原地踱步,紫鸢又进了大殿,“太医暂时还未说出,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将消息传扬了出去,此事惊动了皇上和皇后娘娘,他们二人正火速赶往戴顺容那儿。”
“什么?”我惊叫,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冷静,对,我要冷静。
“本尚让你查奸细的事情如何了?”我又问紫鸢,“此事肯定是她告诉戴顺容,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识破。”
“那人藏得隐蔽,奴婢还未有蛛丝马迹。”紫鸢有些歉意,同时也很茫然。“当日议事只有美人,太医,宸儿和奴婢,不可能会走漏风声的。”
“万一皇上动起刑来,太医招了,那美人主子你不是危险了,要不,我带你远走高飞,总好过戴罪而死吧?”楚暝骨说着拉住我的手臂,欲抱住我的身子搂我飞天。
“无名氏,本尚有这么窝囊吗?再说,你们的江湖生活不适合本尚,本尚才不跟你走。好了,我们在这儿商量也商量不出什么,倒不如本尚也去戴姐姐那里,看看事情如何发展,再给太医施加点压力。”我松开楚暝骨拽着我手臂的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楚暝骨惋惜着,“美人主子要是不这般倔强就完美了。”
“说,是谁让你谋害皇后肚子中的孩子的。”赵恒刺耳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
太医被戴顺容下令杖刑,他躺在地面上,被打的奄奄一息,口里还固执说着,“老臣……没有……冤枉……”
“嘴硬,来啊,给朕撬了他的牙。”赵恒号令一下,太医便晕厥了过去。
“将他泼醒。”赵恒可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
侍卫拿来冰盐水,一把浇灌他的全身,他疼得倒吸好几口气,睁开了眼睛。
“皇上,屈打成招那是要造成冤案的。”我本应该放任他慢慢受折磨而死去,却还是软了心。
“刘妹妹,若不给他点颜色瞧瞧,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尽管动谋害皇嗣的心思,你说,是不是该千刀万剐,扔进油锅?”戴顺容若有含义地瞥了我一眼,“莫不是刘妹妹也起了歹心吧?”
“都少说两句,本后是否哪里做的不好,惹太医你记恨了?”郭皇后仁慈的目光望向太医,“倘若你能将幕后真凶说出来,本后对天发誓,饶你不死。”
“太医一把老骨头,发配边疆,恐怕要死在路上吧。”我故意掩着嘴偷笑,后马上更正态度,“臣妻随意出言,皇后娘娘莫怪。”
郭皇后白了我一眼,“本后没说要将他发配边疆。”
“快说,朕不想再多说一句,你若不想牵连家人的话,最好如实说来。”赵恒恼羞成怒,下了座椅,一脚踩在太医的肚脐之上,微微用力。
太医吃痛,沉思了一会儿,慢慢抬起受伤的手,用食指指向我。
顿时一阵心惊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