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滑胎的消息不胫而走。
假事做到底,我也开始了小产后的坐月子生活,小门不出,大门不迈,整日的躺在床上睡觉。装作虚弱是我这几日经常做的事。
“美人,又看书?”李宸儿替我端来午餐,我看了一眼,又是吃这些淡得无滋无味的菜。
为了掩人耳目,万事都逼真。
也只能怪自己了。
“这段时间看书,对眼睛不好。”李太后在鲁国夫人的陪同之下,来到我的床前。今日她倒是没有以往的嚣张气焰,口气平稳如常,还特别关心我,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你是不是在想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哀家对你这么好。”李太后看了我一眼,就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只是今天特别的好。”我搁下书,用枕头遮掩了遮掩,免得被她看见。
李太后坐在窗前的板凳上,盯着我看了良久,终于吐出六个字,“你真的小产了?”
老狐狸,唯一起疑心的就是你。
我装作痛殇,“是。”
“哀家不明白,你为何要把好好的孩子弄夭折。要知道,哀家可还没有承认你这个刘美人呢!”李太后试图从我脸上截获蛛丝马迹,不过我让她失望了。在现代,我可是影后级别的老演员了。
“臣妻丧子之事,如何造假?”我慢慢地说,语气平淡无奇,“太后娘娘不喜欢臣妻生下龙子,臣妻就自行将他了断。”
“你知道就好,哀家没什么别的事了,你好好生养着吧。”说着,她站起身,转过身的瞬间,她又开口,“你假孕的事瞒得过别人瞒不过哀家,别忘了,哀家也是生过孩子的人。”
“太后娘娘,臣妻可是捣破子宫,一个女子要生育完全靠它,而臣妻为何要这么做呢?”我知道她是在试探我,我也不是没有先见之明。
“哼,哀家可不敢把你想做伟大的女人。你最好别捣鬼,不然哀家不顾侃儿颜面,一定杀了你。”李太后又是那个对我凶巴巴的李太后,看来她不死,我永远也盼望不到坐上凤位的日子。
她尽管渴望拥有众多赵氏皇孙,却不想这些赵氏皇孙里有我的孩子。
如果我怀孕了,她一定会想尽万千办法,弄死我的孩子。
“刘妹妹,本宫吩咐御膳房做了鲶鱼,等下给你送来。”鲁国夫人倒是对我客气,我朝她点了点头,“多谢夫人好意。”
她此时应该很感激我的罪恶之举吧!我的“孩子”死了,她的孩子就高枕无忧了。
李太后和鲁国夫人刚走出不久,门口公公又尖锐起嗓,“皇上,杜贵妃驾到!”
杜贵妃穿着舒适的服饰,挽着赵恒缓缓动着步子。
我在床头坐着沉思,听到赵恒来了,急忙靠在枕头上,虚虚的吐着气。
“爱妃,慢一点,小心台阶。”赵恒轻声地对杜贵妃说着,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模样让我一肚子气。她现在还没有一点显怀迹象,他就这么时时小心,将来她生下来,他是不是要把她宠上天。
糟糕,我一直令李宸儿点着麝香,万一杜贵妃摄入过多,小产可怎么办!
“宸儿,宸儿。”我叫了李宸儿两声,可她也不知道低着头在想些什么,竟然对我不理不睬。
我一把推翻她给我准备的午餐,巨大的声响令李宸儿如梦初醒。
“去把窗子打开,麝香味太重对杜姐姐不好。”我一语,吓得李宸儿急忙去开窗,她也怕惹祸上身。
“皇上,刘妹妹这儿麝香味好重,臣妾不敢进去。”杜贵妃最近鼻子敏感,味觉敏感,因为怕流产,所以事事小心谨慎。
“方才朕就说让你在寝宫歇息,你非要跟着朕来。”赵恒也不怪她,他知道她怕他一不在身边,她的孩子会有个什么闪失。
“皇上,我们别进去了吧,您和臣妾一起回寝宫歇息,好不好?”杜贵妃不肯放开赵恒,她是进不去了,总不能让她在门口等着吧。
“娥皇她小产,朕应该来关心关心她。”赵恒按了按杜贵妃的手,柔声询问道,“你是站在外头等朕一会儿,还是先行回宫?”
杜贵妃可不敢离开赵恒,做了艰难的决定,“臣妾就在门口等皇上出来,皇上,您可要快点出来啊!”
赵恒点点头,便就进去了。
“身子休养的如何了?”赵恒找了位子自己坐下,对我不冷不热地问。
“皇上还在生气?”我看了他一眼,内心也很是受伤。
“饮食口味是淡了一些,但是为了你的身子好,还是要吃的。”赵恒故意不理我的话,眼见地上的饭菜,教育着我。
“皇上直接埋怨臣妻恶毒不就好了。臣妻不后悔失去他。”我摸了摸肚子,对赵恒道。
“那朕先走了。”他总是逃避这个话题。
“赵元侃!”我愤怒地大叫,“是你逼我的。”
“朕拿着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的你吗?”赵恒受伤的说,眼神里全是忧郁。
我云淡风轻般的笑了一笑,“你不觉得你现在很在乎孩子的母亲吗?”
“什么?”赵恒回头看我,“是在责怪朕这段时间对你的冷落?所以拿孩子惩罚朕吗?”
我抹了一把脸,别过头,赶他走,“杜姐姐在门口久等了吧。”
他哼我一声,自顾自扬长而去。
“出来吧!”我朝着帘子后轻轻说道,“不会一直都在吧?”
“恩。”楚暝骨从幕后走了出来,望了一眼赵恒离开的背影,“萧太后他们又有动静了。”
“本尚现在没有心思听这些。”我闭上双眼假寐。
多日不见,楚暝骨晒黑了不少,从原来白红的肤色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肤色,看来这些天他回了一趟辽国。
本来还以为上次离间了萧太后和韩德让的关系,他们最近就不会有什么军事行动,看来他们之间的感情要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那我先走。”楚暝骨说完要离开。
“不,你留在这儿陪陪本尚。”我闭着眼唤住他。
“这……我怎么说也是个男人,留在美人主子闺房中好像有些不合规矩。”楚暝骨有些为难,窥视着纱帐下那玲珑丰盈的身躯,尽管有薄纱遮掩,依旧挡不住万种风情。
“别把自己当做男人不就好了。”我不自在的拉了拉被褥,我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那我把自己当做什么?女人还是太监?”楚暝骨白了我一眼,“美人主子真是美,细长的手,隐约晃动的……”
“无名氏,闭上你诗情画意的嘴巴。在本尚面前,你只是一样武器。等本尚睡着了,请你自动离开。”我捂住自己的胸,有些难为情,因为一天到晚睡在床中,所以就懒得穿罩衣了,谁知道楚暝骨这么猥琐。
楚暝骨跃上房梁,俯视我,“恩。”
“刘妹妹。”
莺莺燕燕之声传了进来,艳妆高髻,裙裙飘扬的昭静贵妃踏入我的双眼,一股仙女出尘之气飘了进来。
“昭静贵妃怎么来了?”我瞄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
“本宫闷得慌,便来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不欢迎本宫来?”昭静贵妃也不恼我对她的无视。
“确实有些累了。”她以为我会搪塞她,其实我真懒得和她打交道。
“你在怨本宫告发你和你表哥龚美的事?”明知故问。
“臣妻与表哥清白天地可鉴,什么叫做告发,昭静贵妃可要注意用词!”我睁开眼,有些动怒。
“你表哥……他现在还好……吗?”她说完,扔下惊恐的我,大笑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