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一角,一男子白衣胜雪,迎风而立,高挑秀雅的身段在此时多了一些风流。
“你的命现在是本尚的了。”我望着他的身影,霸道地说。
他嘴角微微勾起,狭长眼眸,温润一笑,“是。”
“叫主子!”我想愚弄他一下。
“美人主子!”他美妙绝伦得笑起来,朝着我投来一阵暧、昧的眼波。
“重生的感觉还好吗?”我是想问他伤口怎么样了。
“好。如今耶律楚死了,楚暝骨也死了,我只是一介无名氏。”他说得神采飞扬,“以后我就叫做无名氏。”
“勤加练功,你以后将是本尚成为大宋统治者的臂膀。”我笑得爽朗,不顾他的错愕。
“是,美人主子。”他又露出一个天质自然的笑,并不追问,“美人主子保重,我会在暗中保护你。”
说完,他就消失在苍雾之中。
我在心里说,无名氏,你也多加保重。
辽国一众昨日宴会一散就各自回国了。萧燕燕特意留下一句话,“宋辽之间必有一战,且战之结局必定是……大宋朝亡!”
真是岂有此理,我也不甘示弱,回击她一句,“骄兵必败!”
昭静贵妃是真的恨上我了,每每在宫里遇见她,总是一副嫉恶如仇的样子,恨不得将我生吞活剥。奇怪的是,赵恒对他和楚暝骨之间的事没有深究,还是一如既往的宠爱她,昨天晚上他还派了宫人给她送了好几篮子的香梨。
“刘美人,鲁国夫人有请。”慈元殿的宫人传鲁国夫人口谕,打扰了正出神的我。
“美人,鲁国夫人找你是所谓何事呀?”李宸儿停下手里的女工,她正在帮我做新衣裳。
“怕是戴顺容流产一事吧,关于子嗣不昌的问题,太后娘娘那边一向催得紧,恐怕此次前去,又要惹一身的骚气。”我站起身,原本想好好在宫里歇息一会儿,昨晚上又熬夜看兵书,就怕大辽发兵一举进攻大宋,这不仅是宋辽之战,更是我与萧燕燕之战,我不能输,更输不起。
“这……美人何不称病不去?”李宸儿动着歪脑筋。
“那她们就会以为是本尚做贼心虚,不敢与她们当面对峙,反倒是弄巧成拙了。走,去慈元殿,本尚倒是要看看她们怎么无中生有。”我徐徐说来,步子已经踏出自己的宫殿。
慈元殿上,李太后高坐,赵恒次座,鲁国夫人终座。当然,戴顺容是今日的受害者,她必须是要在的。不过,我知道这种场合也缺不了杜贵妃和昭静贵妃,她们二人从我踏门进入到就坐唯一空下的位置,一直没从我身上转移视线过。
“太后娘娘,人已经到齐了。”鲁国夫人看向李太后。
“今日找各位宫中德高望重的皇上妃子来,是因为皇上子嗣的问题。本来哀家把这事交托给鲁国夫人处理,可哀家晚上夜夜失眠,觉着此时还是亲自过问为好。”李太后愁从万感中来。
“母后,朕还年轻,有什么可愁的,况且不是有祐儿吗?”赵恒言辞戾戾,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就是因为侃儿你的满不在乎,助纣为虐,才让恶妃残害赵氏子孙。”好响一声,差点耳朵都被她给震聋了。
李太后说便说了,眼神总是往我身上瞟做什么?
“母后,朕的爱妃们都性情纯良,哪来什么恶妃。”赵恒见李太后动真怒,不敢再慵懒,坐直身子认真和她说。
“没有恶妃,那哀家怎么到现在才一个皇孙,想先帝跟你这年纪,已经有好几位皇子公主了。”李太后严词一个一个吐出来,“侃儿,这都是因为你独宠着刘娥皇,才导致子嗣不足,你知道吗?”
“朕没有啊,朕……”赵恒还要再狡辩,被李太后打断了。
“那你告诉哀家,你昨日在哪里留宿?”
我也替赵恒捏了一把汗,有此严母,我也是醉醉的。
“昨夜朕……朕……“赵恒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他一眼。
“昨夜皇上在慈元殿陪祐儿,太后娘娘。”鲁国夫人见赵恒迟迟说不成一句话,出声替他解围道。
“哀家不瞎,侃儿他昨夜在刘娥皇那里留宿,你们几个作为侃儿的宠妃,没有一个留得住他的心,看来哀家要再一次选新妃入宫了。”李太后又责怪鲁国夫人,“你也是,马上就是皇后的人了,和侃儿做了十多年夫妻,连他的心都管不住,哀家都替你脸红。”
鲁国夫人低下头,说不出一句话来,真是自讨了没趣。
鲁国夫人就要被册封为后了?
当真是母以子贵,我要是也能诞下一个像赵祐这样的大胖小子来,该有多好啊。
“母后,新来的妃子不还有很多朕没宠幸的,再来一些,朕吃不消了。”赵恒没皮没脸的说着,又看了我一眼,“娥皇聪颖,朕要加倍努力,争取生下个智勇双全的小皇子来。”
“那她也要能生,她能吗?”李太后瞪我一眼。
戴顺容奸笑着,嘲讽之意尽显脸上。
“是个女人,她就能生。朕就不信,娥皇她有一个肚子,还出不来一个小子。”赵恒那么自信,是谁给他的,我记得我从来不曾给他这方面的自信吧!
“皇上,不是有个肚子就能生的。”戴顺容出言。
“生孩子那是要积德的。”杜贵妃也出了言,暗贬我缺德。
“杜姐姐真是大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在说太后娘娘,想太后娘娘还是德妃时,为先帝诞下一龙子,可惜他出生不久就夭折了。难道你是在说太后娘娘上辈子积德积善不够?”我又怎么能容下她的挖苦。
“太后娘娘息怒,臣妾不是这个意思。”杜贵妃急忙从椅子上站起跪地,唯恐李太后一不高兴,废了她这贵妃,将她打入冷宫,那她就终日都见不着太阳了。
李太后捂住胸口,那个可怜的孩子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伤痛,在他夭折之后,她身体一直虚弱,再也保不住孩子了。后来,先帝年纪大了,她身体好起来也生不出了。
如果不是她的亲儿夭折,如今坐在皇位之上的又怎么可能是赵恒呢!刹那,哀思如潮水般涌来。
“再者,杜姐姐自己不也没有诞下一儿半女,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又弱弱地说了一句。
“不是的皇上,杜妹妹她前几日和臣妾说,她已经一个月未来桃花葵水了。”昭静贵妃见不得我如此嚣张,替杜贵妃说道。
“什么,可是真的?”李太后喜出望外,一下子转了情绪。
“是的,太后娘娘。”杜贵妃点点头。
“快起来,跪着对孩子可不好。哀家总算能有个期盼了,从今天开始,饮食都要注意。还有,吩咐宫里的人,宵禁所有红花等堕胎之物。”李太后吩咐下去,她一定要让这个孩子平安出世。
鲁国夫人的脸色有些变化,这一胎,若是个男孩,那太子之位,岂不是多了个竞争者?
杜贵妃起身,小心的坐下。
“过段时间,哀家找个可靠的太医给你把把脉。”李太后又含笑着说。
我鄙夷,现在把她当个宝贝了,在她眼里,我们就是一群替她生孙子的繁衍之物。
杜贵妃摸了摸肚子,算是躲过一劫,若是平安生下你,那你就是个天生的吉祥人了。
“哎,杜姐姐可真幸运。臣妾糊里糊涂的,怀了身孕还不自知,结果儿他……”戴顺容三天两头口不离她的孩子,让人听了就生厌。
“再怀就是了。刘娥皇,这一次,杜贵妃有个什么闪失,哀家就把罪责怪到你这个扫把星身上!”李太后指着我,语气凶狠。
我,扫把星!她有种再说一遍,老巫婆!
“太后娘娘还是以为戴顺容流产一事是臣妻做的?”我呼出一口气,“太后娘娘不怕臣妻的敌人听见这句话,故意谋害杜贵妃的孩子,好来陷害臣妻吗?”
李太后没有想到这一层,也有些失了打算,“你也知道自己树敌众多。”
向来知道。
“朕的杜爱妃现在可是大功臣了,哈哈……”赵恒走到杜贵妃的身边,搂住她的细腰,在她肚子边摸了摸,“朕猜她是个皇女。”
“侃儿,别乱说,哀家信他是个皇子。”李太后重男轻女,一心只想再要个皇孙子。
“皇上怎么知道她是皇女呢?”杜贵妃娇羞着问,她自己此时特别害怕她不是怀孕,毕竟月事只是一个月未来而已。
“朕和她心有灵犀,朕知道她。”赵恒宠溺的在她的肚子上来回摸。
我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除了少许的脂肪,根本没有别的什么。
重重叹息一声,感觉离赵恒越来越远了。
“哎,惹得臣妾也好想当当做母妃的滋味。”昭静贵妃说笑着,眼里阴险。
“哈哈……”赵恒笑出了声,“看来朕赵家的香火从此要繁荣昌盛了。”
“只要侃儿你别浪费精华给无用之人,那赵家就能够繁荣昌盛,经久不衰。”李太后白我一眼,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就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过。我愤怒的别开视线,皇家的子嗣,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生下。
别把我逼急了,逼急了,我让赵家绝种,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