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飞针从窗外飞镖了进来。
“娥皇,小心。”龚美迅速地将我推开,与我一起滚落到桌子底下,眼见一黑衣人跳窗而入,亮闪闪的手刀泛着白光。
赵恒倒是镇定自若,回头看了紫鸢一眼,“紫鸢,留活口。”
“遵命!”紫鸢从腰间抽出细软,气势逼指着黑衣人。
她们很快就厮杀在一起,隐隐刀光剑影,斗得甚是激烈,紫鸢渐渐有些吃不消,明显落了下风。
“你真卑鄙!”紫鸢撑着细软跪地,“茶水有毒。”
我也渐渐体力不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目眩,“扑哧——”,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除了赵恒没有喝水之外,我们都喝了一些。
他依然泰然自若,让我有些怀疑。
可就在我怀疑他的时候,他也跪倒了下来,他的鼻子处流下一滴血,低落在地上。
“赵郎——”
我推开龚美,艰难地爬着。就在我快要爬到赵恒身边的时候,黑衣人拿着剑指着我,这一瞬间,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等等,死也要让人死的瞑目吧,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干嘛要赶尽杀绝?”我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粗粗的喘息着。
黑衣人不答话。
“你不敢说话,怕暴露自己的性别还是身份?”我见黑衣人只是冷冷望着我们,故意刺激的说。
“娥皇……他是楚暝骨。”赵恒眼冒金星,本来楚暝骨是他放出来刺杀龚美的,谁知道他如此不受控制,得了自由就成了一匹桀骜不驯的烈马。
楚暝骨听后,扯开了自己的蒙面,暴露自己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楚暝骨?你不是被关在天牢之中,你怎么会在这儿?”我只觉得头晕目眩,说话都没有力气。
“小小的囚牢能困得住本尊,美人似乎太小看本尊了。”楚暝骨甩了甩长发,神态很是怡然自得。
“扑哧——”又是一大滩发紫发黑的血被吐了出来。
楚暝骨手速极快的将一颗药丸塞入我的嘴巴,然后扼住我的喉咙,硬逼我吞下药丸。
“你给我吃的什么毒药!”我想要从喉咙里把它抠出来,却被他大大的嘲讽了一番,“美人,这是解药。看你真是聪明过头,你既然已经中毒,本尊何必再浪费毒药毒你呢?”
浑身气运好像真的畅通不少,口里的腥味也散去了。
“还有的解药呢,拿出来!”我摊开手,看龚美和紫鸢也不停地吐黑血,十分担忧。
“本尊若是都给了你们解药,那还下毒做什么。”楚暝骨笑得狡诈,找了舒服的座位坐下,“本尊现在非常有兴趣知道,倘若给你一颗解药,你会救他们三个人之中的谁?”
这真是个恶劣的嗜好。
“好恶毒的你,他们之中,爱人,亲人,友人,你要本尚做抉择,本尚情愿你不给本尚解药。”我又盯着赵恒看了一眼,“如果你非要本尚选择,本尚选择救皇上。”
楚暝骨被关在天牢里严加看管,不可能出的来,除非是有人故意把他放出来,而此人必定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非赵恒莫属。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今日是要试探我是否对他忠诚。
他还是怀疑上我了?
我又看了一眼龚美,他大概早知道自己死定了,朝着我笑了笑,“娥皇,你做的决定,我都不会怪你。皇上是一国之君,他不可以死。而我,死不足惜。”
我并非这个意思,人人生而平等,有什么足惜不足惜的。
“为什么?你难道不想救亲人吗?本尊方才偷听你说话,那言辞真是令人感动。”楚暝骨旋转着酒杯,一下摔了过来,龚美额头顿时大破流血,他应声捂住额头,血流得却更多了。
紫鸢此刻也已经陷入昏迷状态。我太怕她出事,“楚暝骨,此事与紫鸢无关,别把她牵扯进来。”
楚暝骨懒洋洋得瞅了她一眼,“本尊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女人,不救。”
“你……”我恢复了精气神,从地上站起来,“如果今日非要死个人,弄出点血来,你才高兴的话,那那个该死之人是……”
我抽过紫鸢扔在地上的细软,架在自己的脖颈上,“有种你就看着本尚死。”
“娥皇……”赵恒拉住我的裙摆,“别冲动!”
赵恒给楚暝骨递了一个眼神。
“服了你了,美人。给你解药,真是不好玩儿。”楚暝骨把解药瓶子扔给我,飞出窗外去了。
我先给紫鸢服下,她情况最不容乐观。
龚美也差一点命丧黄泉,好在后来找了大夫及时诊治,额头的伤势有些严重,不过没有性命之忧,看来楚暝骨最后心软了。
“皇上答应本尊的事,可别忘了。”楚暝骨在门口等了赵恒很久,“那个龚美不足以为道,皇上还是手下留情,饶他不死吧!”
“娥皇觉察到了。”赵恒背对着他道,阴险道,“本来朕是想要借你杀掉龚美的,凡是让娥皇动心动情的男人,朕都容不得。你偏偏不杀了他!”
“本尊觉得龚美这人可以重用,将来肯定是忠心不二的人。”楚暝骨柔和的说。
“他性格如此,不然对美人也不对这么多年还不忘记,甚至看他境况是要终生不娶啊!”见赵恒不出声,他又说了一句。
“不过,朕要是这一刻下手,娥皇怕是要恨朕一辈子……朕这一步走错了。娥皇的观察一向敏锐。哎,朕的娥皇实在强大,让朕实在无法做一些事。”赵恒唉声叹气,又无比庆幸楚暝骨没有下手。
“皇上与她性格上互补,她一定能在政事上辅佐皇上,当年萧太后也是如此。”楚暝骨不愿在此久留,他要暂时回楚馆处理一些事,一些处死怀他孩子女人的事,“对了,皇上,明天一定要等本尊。”
“他们来,朕就一定会让他们等你出场的。”赵恒背着他已经走远,他是趁着刘娥皇给他们找大夫治疗这一会儿偷溜出来的。
天色快降下来,我们回到宫里时,李太后已经等在延庆殿,一见我们,就是劈头盖脸大骂,“刘娥皇,哀家你宫里的宫女说你不见了。”
“臣妻和皇上在宫中逛了一会儿,没有带宸儿,”李宸儿,你怎么这么不会随机应变,被你气死了。
“你当哀家是三岁小孩,侃儿,你私自出宫,也不带上侍从,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教哀家怎么办!咳咳……”李太后咳嗽起来,老毛病又犯了。
“儿臣不是好好的么。”赵恒搀扶住她,说得坦然,“母后别操心了,朕以后再不做让母后担忧的事了。”
“儿行天下母担忧,普通母亲尚且这样,一国之主的母亲有多难,侃儿你知道吗?”李太后又不住地咳嗽,“咳咳……”
“是臣妻非要求着皇上出宫的,太后娘娘要责怪就责怪臣妻吧!”此事皆因我而起,不过还有一半也是赵恒的谋划,虽然被我识破了,但是对我的影响还是很大。
龚美他是彻底对我死心了。这样也好,让他早日寻找一个达官显贵的千金,也有助于我。
“哀家要砍你,你早已经死上千回!”留下一句话,她风风火火地走了。
李太后走之后,我又在想,昭静贵妃明明说好不和赵恒说我与龚美的事情,为何今日这么巧,我们刚好去说书先生那里听书,龚美刚好也在说书先生那里要听我的故事?
看来,她一早就把这件事告诉了赵恒,她就不怕我告发她和楚暝骨的事吗?
想不通,不过,昭静贵妃,这个仇,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