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可恶!她气急败坏,又伤心欲绝!
一屋子的摆设竟然都被她砸坏了!一地的伤心破碎。
她累极了,也气极了,也悲愤,也迷惘。将一身的蛮力都发泄完了,心里却还是堵堵的。
想喝茶水,推开门却发现门外都是陆一焕派来的护卫。
怎么?怕她“畏罪潜逃”?
于是,她更生气!
大力的将门重重的摔上!真是倒霉!就因为她与殷梦忆拌过嘴、打过架,所以她失了孩子,就是她做的?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慧卿的脸孔,她知道自己是无辜的,难道是慧卿?
可是又怎么觉得不像是她?
究竟是谁下的红花?!
可恶的陆一焕,还说什么喜欢她,说什么要等她爱上他,每次都不相信她,还把她关起来!烦死了烦死了!
什么镇南王府,肯定与她八字不合,从她来到这里起就没一件好事!别说让她当正妃,就算让她当镇南王她都不想再在这里呆了!
可恶的陆一焕!
怎么每次都不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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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若有使不完的劲儿!又打又砸又踢又骂,折腾了有大半宿。
陆一焕站在高台上远远的看着门窗紧闭的沁微堂。
他的眼睛不动声色,却在隐约间藏着怜惜。
“王爷。”他的贴身护卫向他行礼待命。
“找到初雪了吗?”
“还没有。”
“继续找,留活口。”他的声音冷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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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闹了多久,她精疲力竭的伏在榻上,很快便陷入了短暂而不安的睡梦中。
因为心中有怨恨,只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她便醒了。
再次睁开眼睛,她竟有一瞬的心神恍惚,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回过心神来,她已不像之前那么暴躁和狂怒,而是被不安与迷惘击中,变得伤感起来。她推开窗去看陆一焕的高阁。他房里的灯是灭的,他是睡了吗?还是根本没回来,呆在了沉香榭?
忽然之间,她感觉自己好累。她的心好累。
难道他要关她一辈子吗?
因为他的孩子没了,而她的嫌疑最大!
所以他对她的喜欢也都被失子之痛抹杀了吧?
他一定认定了她是个恶女人,暴躁、善妒、歹毒,恨不得一刀杀了她为他的孩子报仇?
哪怕得以侥幸找到真凶,还她的清白,可是她的下半生都要呆在这里吗?
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是她想要的吗??
直至现在,她竟都无从分辨慧卿是敌是友,这样的她要如何在这里生存?
她不是爱哭的人,此刻却忍不住泪眼婆娑。
她要走了,她要走了。
虽然已经开始喜欢他了,可是她真的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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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屋子其实有两扇窗,一扇直对着陆一焕的高阁;还有一扇平日里被衣柜挡住。她今晚“发疯”,推倒了衣柜,才发现有一扇窗子推开,居然对着湖?
她看向宽阔的湖面,虽然也不知通向哪里,反正只要能游过去,就可以离开镇南王府。
她的眼泪一颗颗的落下,心里既期盼着离开这里,又有些舍不得。
她这样一走,是不是就坐定了罪名?可是她不想再想那么多了,她只想离开。
她擦了擦眼泪,趁着自己还没反悔,翻过了窗,轻盈的落入冰冷的湖水中。
也不知游了多久,夜色深沉也辨不清方向,她只是顺着水流往前,湖水温柔的滑过她的肌肤,宛如在安慰着她。清者自清。
远远的看见有亮光。仿若是这静谧黑夜中有神灵的指引,她便顺从着往那边游去。
终于游到了岸边,她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前走。
看见一个穿着白衫的男子正在闭目静坐。
原来那光亮是他燃着的篝火。
他的面目俊美,神色清凉悲悯,乌黑的长发与洁白的衣袂随着温柔的夜风起舞。
他静静的禅坐,白衣皎洁,朦胧的月光倾洒在他的周身,他仿若会发光。
她有一瞬间看痴,心里没来由的痛了一下,仿若看到了梨花。
“你是神仙吗?”她脱口而出。
他心神一震!
记忆一下子穿梭到数月以前,他在十四弟的府里下棋,她就是这样忽然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是不是个和尚。
他微微睁开眼,看清眼前的人!喉头一紧!沁儿!
再一看,她的模样万分相像,可眼下却没有那枚桃花印。
是他太想她了吗?将别的姑娘看成了她?
阿弥陀佛。
“不是的。”他淡淡的开口,语气温和。发现她的衣衫都是湿的。“姑娘若不嫌弃,便过来烤烤火吧。”
她一动不动的站着,怎么感觉认识他似的?他的模样、他的神情、他说话的语气,居然都令她有强烈的熟悉感觉。她的心没来由的跳的很快,还伴着难以言叙的痛觉。
“怎么哭了?”他疑惑的问。
她却一愣。才发现有一行泪,正悄悄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宛如断了线的珠子。
她有些尴尬:“兴许是沙子进了眼睛吧。”
她已经丢失了关于他的记忆,却没有忘记对他的爱。
所以在再次看到他的那一刻,才会不自知的流下泪水。
只是她自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