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早便派人将重臣召集到这真章宫的大殿。
“巫师之言,岂可尽信?”
“是啊是啊,何况皇上正值壮年,现在就册立新君未免太过草率……”
“话虽如此,可是太医院的众位太医都束手无策,而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就算要册立新君,也得要有皇上的旨意才是。君主之位又岂是我们这些老匹夫所能妄断的?”
“是啊是啊……”
“可是,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要册立新君来冲喜,皇上才能康复……”
“这哪是皇后娘娘的意思,这是天意啊。”
“是啊,依老臣看,还是商讨个吉日,早日请太子殿下登基,帮皇上冲喜才是。”
“哎…太子还年轻,若说要顺应天意,还是七王合适!”
“七王深谋远虑,有治世之才,可是太子是嫡皇子、是储君,礼法不可废,何况太子仁厚,一向颇得皇上赞许,这新君之位当然非太子不可!”
“哼!大人这么说未免太过迂腐!七王战功赫赫,此前也一直帮着皇上处理国事,七王自该当仁不让!”
……
朝堂上众大臣各执己见、争执不下,口舌争论越来越激烈。辅国公常立庸眉头深蹙,不发一言。
皇上病的实在蹊跷,诸位太医都是扁鹊之才,居然穷其所学却道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求神问卦。册立新君是迟早的事,可是皇上现在神志不清,皇后的意思是再明显不过,他的本意也是认为太子是君王之选。只是七王手握兵权,又呼声日益高涨,只怕王位之争……会引发山河动荡。
“辅国公大人,”吏部尚书向他行礼,“您是太子太傅,也是七王的岳丈,向来以天下为公,是皇上最重视的贤臣,说话也一向公正。辅国公大人以为,我们究竟要推选哪位王爷呀?”
常立庸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的彷徨不是因为皇后缉扣了他的女儿和外孙,他也知道皇后这一招不是用来对付他的。他一向推崇仁政,一生都只为辅佐太子登位,此刻他的摇摆,只是因为七王手握重兵,怕七王不肯屈就皇后的意思,到时候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未待常立庸开口,皇后的仪架已经来到大殿上。
“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一袭瑰丽摧残的紫金长袍尊贵无比,蝉鬓精致,佩戴着满头的珠翠和一脸不可侵犯的凌然,优容的走至文武百官面前。
“臣等拜见皇后娘娘。”
“各位大人都请起吧。”她扫视了一眼,居然不见七王爷。“陛下龙体有恙,各位大人想必都已知晓。本宫一介女流,本不该走至这堂前,只是太医和巫医都认为,册立新君才是唯一的办法,本宫也实属无奈。”
众臣都低垂着头,将情绪掩藏在恭顺的面具之后,各有心思、各怀鬼胎。
皇后的眼尾波光流转:“既然大人们都在,就替本宫商定个吉日,早日请太子登基吧!”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