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到了校考之日,众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馆内气氛悲怆。
白二夫人面色冷峻,挨着在每个生员桌前发了一张考卷。
浓墨扑面,黑墨印刷的考卷上白二夫人的字古道奇峰,字字分明,五娘不由看入了神。
考卷试题并不繁奥,大约都是这段日教席的大字,翻译注解即可。
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试题仍旧难倒了不少人,就连元娘都对其中一两个比较生僻的字暗暗触眉。五娘校考前粗略的看了遍笔记,答个七七八八不成问题。
答卷的时间是半个时辰,最后由白二夫人阅卷,成绩分甲乙丙丁四个等级。
有成绩便有竞争,这是敝野山庄开馆来第一场校考,众人都格外看重,毕竟没有人想落在后头,卯足了劲儿想要争个好名次。
笔尖唰唰划过考卷,众人都在争分夺秒的答题,后有人停笔思量也很快追赶上去。
五娘字写得很慢,题目她都会,为避免招眼故意将速控制的和大家差不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了,临近结束已有不少人答完考卷,五娘乘着这时候也收了笔。正值初夏,略有温燥的夏风拂进,考卷上的笔迹很快被风干。
墨是北边进贡的珍,夫人独赏了元娘几方,浓墨研磨特带一股奇香,且字迹干涸的快,干涸后的小字隐隐透出几丝茧光,甚是奇特。五娘看得啧啧称奇,元娘便送了方给她,如今姐妹俩都用着这珍。
五娘原想着在校考上用这贡墨有些浪费,元娘却唬脸说:校考上都不用好的墨,你欲等到何时再用?
五娘拗不过所以才用了一小块,如此珍贵的墨用在校考中,书写于那些歪歪扭扭稚嫩的字迹上,实在是让人心疼。
因为墨珍贵难得,姐妹俩都小心的研磨了一点,等考卷答完砚台中的墨也没剩下半点。
又过了一小会,就要到交卷时分。
馆后方的院居然起了火!
浓烟滚滚,顺着馆的窗柩飘了进来,四目模糊看不清景致,眼鼻皆是一股呛人的气味。不知有谁惊惶地踢倒了桌凳,惊恐地叫到:“起火了,快逃啊!要出人命了!”
馆内炸开了锅,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遇到这样的险境哪里还能保持冷静,有几个生员当即被吓得哭了起来,四处乱成一团。
白二夫人一拍案台,冷静地说道,“慌什么!每人有秩序地出馆,不可起哄更不许争抢。”
白二夫人的话让众人平静下来,十多号生员冒着浓烟整齐地出了馆,白二夫人殿后走出时馆已被浓烟包裹。
没有一个人落下,也没有一个受伤的。劫后余生,众人都大大吸了口新鲜空气,畅快地沐浴着林荫下的斑驳光影。
五娘找到了印央,见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印央身弱,就怕被浓烟熏着了,先前的撤退磕磕碰碰,容易受伤。
“好好的馆怎么会起火呢?”印央看着那依旧浓烟滚滚的馆很是疑惑。馆远离厨房更没有星火之地,好端端的怎么会起火呢,大火来势汹汹,先前也没有感应,着实让人摸不清。
元娘也插了进来,小声议论道,“就是,好生生的突然就起了火,浓烟一下就卷了进来,半点都看不到东西,只听到一群姑娘在哭泣,怪瘆人的。”
元娘拍了拍胸脯脸上还有害怕的神情,当时场面过混乱,现在想起来确实惧人。
五娘看着那依旧浓烟不断的馆,略有不明,都这么久了火势怎么还未升起。
又过了好一刻,馆内的浓烟淡了几分,外院的灶上婆还有几个厨提着水桶急匆匆赶来。
胆大的厨提着半桶水朝馆后面的火源地跑去,灶上婆想了想走到白二夫人面前,“夫人,我们在院外看到浓烟就赶来了,看这架应该烧不起来,烟也淡了许多,您不必担忧。”
白二夫人淡淡地点了点头,婆讪讪的陪脸一笑便识趣地退到一旁。
果然如那婆所言,火最终没有烧起来,馆半点损耗也没有。
厨提着空荡荡的水桶回来了,白二夫人神色微动,问道,“可查清是哪里起火了?”
领头的厨挠了挠脑袋,言语甚是轻松,“院里的草垛起了火,草垛离馆较近,所以蹿了些烟雾进来。”
白二夫人跟着松虞些许。
厨又有些忐忑地说道,“只是草垛旁的两株果树救的不及时,伤了根茎,只怕养不活了。”
馆后的院是敝野山庄最初修建时就有的,院里的果树都是上年的老树,白二夫人不舍得破坏了这才留下,草垛是留着每月翻土施肥的养料,不知为何草垛突然起火。厨忐忑,说起来也是他们救火不及造成果树的损伤,年果树即便在外边也是少见的,不知东家是否会为难于他们。
白二夫人摆摆手,天灾**谁能料的清,她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种虚旷的事而为难于人。
厨感激地行礼走了,婆见状也屈膝退下。
馆外再无旁人,白二夫人的脸色却冷峻不少。
浓烟全然消散,众人又再回馆。
五娘和元娘的书桌临在大门最近的地方,她们也最先回到位置上,还未落座,元娘就吓得满脸苍白的尖叫起来,“啊!”
众人闻讯纷纷围拢过来。
硬木书桌上摆着元娘的答卷,只是不同出馆前的白纸黑字分明,整张答卷都被浓墨泼了一层,白纸黑字全然混为一体。
“这……”五娘也被吓了一跳,也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竟然成了这样。
里和与娘挤进人群,双双掩面惊叹,娘故作讶异,“大姐,你这是作甚,就算答不上题目也不至于将考卷毁了吧。”
里和附和,“就是,你这招掩人耳目实在是不高明。”
娘和里和一唱一和阴阳怪气的样,元娘和五娘哪里还不明白,这分明就是被人设计了!
元娘当即气得怒目圆瞪,愤恨道,“你我好歹姐妹一场,你何故如此陷害我!”
娘吓的跳开,神色懦懦,眼眶微红,“姐姐,你这是说什么,说话凭良心,我分明还在你之后入馆,何时有机会陷害于你?你我姐妹一场,想不到你竟如此伤人,明明就是你自己怕答不上考卷被先生责罚,这才出此下策。”
娘说着说着竟真落下泪,哭得梨花带雨,让人看了好不怜惜,“姐姐若怕被先生责罚,我替姐姐受过就是,不过将这泼墨的事揽下罢了。我不过一个庶出的女儿,人微言轻,还忘姐姐莫要记恨,回到府中不要再针对妹妹,我今日且全替姐姐受过。”
娘说得声情并茂,看者无不感概同情。娘言语中一口一个带姐姐受过,还望姐姐回府莫再刁难,这一番话下来难免让人浮想联翩,不知娘日过得何其艰难,更不知元娘是如何刁钻庶妹刻薄模样。
众人唏嘘,娘俨然成了弱者被人欺凌的那一个,围观者无不将矛头突指元娘,什么善妒、恶毒、心胸狭隘、面宽心狠……之类的言语铺天盖地,一时间元娘成了众矢之的。
五娘暗暗看着,看着娘精湛高超的演技,黑的说成白的,本末倒置的事娘最有一手。只是令五娘没有想到的是,娘这段时日功力大有长进,已经懂得从言语攻击进化到面部表演。不得不说,确实是感人至深,至少在场的大多数都被骗过去了。
元娘被众人一番指指点点,气得耳根通红,指着娘骂道,“你,你胡言乱语,我何时欺负于你?你莫刁钻污蔑了人!”
元娘一通暴喝却再中了娘之计,当着众人的面都敢这般训斥,回到府中更是可想而知。众人同情娘,无不再对元娘好感骤降,言语难免更为难听。
娘依旧抽抽搭搭小意承受的样,只是那紧低的脸颊时而可以看出几分强忍的欢愉弧。
五娘摇摇头,不谙人际结交的元娘哪里是娘的对手,就人心揣摩这一块便落了下乘。
只不过娘讨了众人同情看似好像略胜一筹,五娘却也不觉得她真正胜了,反觉她真心是蠢的。同是镇国公府的姑娘,落井下石了哪一个也不过成为众人病诟的谈资,元娘是国公府的大姑娘,元娘若背上毒妇的称谓坏了名声,剩下的姑娘又还有哪个能讨巧,外人不过笑笑,淡淡云:都是一群上不得台面的乌合之众罢了。
可惜,这道理娘不明白,她的心里只有自己,哪里会从大局出发思量事情。
元娘被娘一顿胡搅蛮缠落了下风,五娘无奈出面解围。
“姐为何如此说?大姐哪里有对你不好的?你这吃食用样样都是比照嫡出小姐的规格,哪里有亏待了你半分?”
五娘一连几问说的娘神色诡变,众人都是有眼见的,五娘这话不假,娘的衣服饰样样都不落于国公府嫡出小姐,有几样华贵的头面珍贵还在五娘她们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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