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服下了数道药、进了各种补品后,瑞凝又神采奕奕了起来。
清晨,云笛宫庭院,瑞凝和瑞雪妙面对面坐着。
瑞凝几近痴迷地看着瑞雪妙用一双巧手绣着一个香囊,笑嘻嘻地问道:
“雪妙姐姐准备在香囊上绣什么图案啊?”
瑞雪妙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笑意盈盈地问瑞凝:
“凝儿觉得绣什么图案好?”
瑞凝想了想,用手支着脑袋歪着头看着她说:“那得看是送给谁了。”
瑞雪妙慌张了一下,搪塞道:“我只是绣着玩儿的。”
瑞凝一脸不相信,疑惑地问:“可是寝殿里那么多……”
话未说完,瑞雪妙的贴身宫女莲心急匆匆走过来对瑞雪妙说道:
“长公主殿下,礼部孟大人之子孟池迟奉皇上口谕求见。”
瑞雪妙赶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然后她慌忙把香囊塞给一旁的宫女,吩咐道:“把这个拿进去放好。”
瑞凝看着瑞雪妙一系列不自在的动作,若有所思。
孟池迟喜气洋洋地来到她们面前,吩咐身后抬着一大箱子东西的小厮把箱子搁下,然后向着瑞雪妙说:
“长公主殿下,这是我从南方带回来的新奇玩意儿,特地献给您。”
瑞雪妙脸颊不自觉地微微发红,甜甜地说道:“多谢你了。”
孟池迟又看向一边笑眯眯地看着他和瑞雪妙的瑞凝,说道:
“我带给二公主的东西已经派人送到云水宫了。”
瑞凝点了点头,起身把位置让给孟池迟,对他说:
“我去殿内找一下玲珑,她应该把药煎好了,你和雪妙姐姐待一会儿吧。”
说罢,不管瑞雪妙的阻拦,“你不是之前才服了……”瑞凝迅速向云笛宫大殿走去。
孟池迟没想到瑞凝走得那么干脆,把他晾在了这里。
他不自在地坐在了瑞凝的位置上,看着对面不怎么熟悉的瑞雪妙,找了点话说:
“许久没有见到长公主了,听闻半年前皇上为您办了封号典礼,我在这里恭贺长公主。”
瑞雪妙温婉地笑了笑,撩了撩鬓边碎发,问道:
“你随军外驻已经一年了,之后有打算吗?”
孟池迟实诚地回答:
“再外驻一年,然后就回京都任职,为皇上效力,护京都安全。”
瑞雪妙赞同地点了点头,说:
“孟大人和孟夫人都在京都,你回京都任职能好好地照顾他们。”
“是。”孟池迟想到一年后的美好光景,面上忍不住笑意满满。
瑞雪妙踌躇了一下,还是挑起了心里一直想问的话题。
“皇兄似乎对魏国长公主有特别情谊,你和他关系一向很好,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孟池迟“唔”了一声,想了想,说道:
“萧成……”随即改口道:
“太子殿下这几天和我见了两面,都没听他说起魏国长公主的事。不过,我在礼部帮父亲忙的时候倒隐隐约约觉察出一些迹象了。”
瑞雪妙倒不在意瑞萧成和慕容祺的事,她若无其事地接着说:
“皇兄已经到婚嫁的年纪了,若我没记错,你和皇兄年纪相仿,有考虑过这方面的事吗?”
瑞雪妙见孟池迟脸色有变,以为自己问的不是时候,刚想打个哈哈搪塞过去,却听见孟池迟一本正经地回答:
“等我外驻一年回来,就会向心之所系的女子提亲的。”
瑞雪妙心跳得格外快,她不自觉地双手紧握,挣扎着控制自己不要问出“你心之所系的女子是谁”这个问题。
还好瑞凝及时出来了。
瑞雪妙松了一口气,松开了紧握在一起的双手。
“聊的怎么样?”瑞凝开心地看着二人。
孟池迟见她来,放松了些,答:“挺好的。”
瑞凝笑呵呵地站到瑞雪妙身旁,撮合道:
“和雪妙姐姐聊天是件非常有趣的事,孟公子有机会就多和雪妙姐姐聊聊。”
被瑞凝这样一说,瑞雪妙心里像发了烧着了火一样,不自觉地想离开这里。
她对瑞凝和孟池迟说:“母妃那边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帮忙,你们聊着,我去一趟崇和宫。”
瑞凝看着带着宫女匆匆离去的瑞雪妙,疑惑地说道:
“雪妙姐姐之前都说今天没事儿的,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孟池迟脸色不悦,质问道:
“你刚才为什么叫我孟公子,不叫我池迟哥哥?”
瑞凝严肃地告诉他:
“我都快十六岁了,要端庄一些,以后我都叫你孟公子了。”
孟池迟哭笑不得,问:
“那你是不是也疏远地叫瑞萧成太子殿下?”
瑞凝摇了摇头,答:
“萧成哥哥是亲生的,是例外。”
孟池迟满脸不高兴,倔强地说:
“本来我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我提心吊胆地担心和你疏远了,谁想到你弃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于不顾,如此疏离我。”
瑞凝见他的确有些委屈,妥协道:
“那我叫你孟池迟吧!多响亮,多亲近!而且我只叫你一人的全名,多特别呀,是不是?”
被瑞凝这么一长串话带偏,孟池迟竟点点头同意了。
瑞凝眉开眼笑,然后问道:
“莲心说你是奉父皇口谕来的,什么口谕啊?”
孟池迟一拍脑袋,说:
“你不提醒,我都快忘了。我今天一早随父亲觐见皇上,皇上正吩咐人把你接回云水宫,我想着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见见你,就主动揽下皇上的吩咐了。”
瑞凝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道:
“所以你回了趟孟府,带着人抬东西过来?”
“你傻呀!”孟池迟伸出手戳了戳瑞凝的额头,“我有那么笨吗?自然是之前就把东西寄存在礼部,随时可以带给你啊。”
瑞凝“哦”了一声,然后吩咐一旁的玲珑和倩心去收拾东西,准备回云水宫。
孟池迟提议道:
“让她们收拾着,我们俩先回云水宫吧,我给你从南方带回来好多好玩的东西,想给你展示呢。”
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我空闲时间不多,下午还得去礼部帮父亲的忙呢。”
瑞凝想了想,点了点头,唤来一旁的小太监,对他说:
“你进去告诉玲珑和倩心我先回宫了。等长公主回来的时候,你告诉她父皇让我回云水宫了,之后我会再来看望她。”
瑞凝和孟池迟一同向云水宫走着。
瑞凝看四下无人,神秘兮兮地问孟池迟:
“孟伯伯有没有托你捎给我什么东西啊?”
孟池迟笑意骤然放大,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瑞凝,嘴里说道:
“喏,给你的。”
瑞凝喜笑颜开地接过,打开看了一眼,雀跃道:
“孟伯伯真是太好啦!你回去的时候记得告诉他我对他的无限崇敬之情。”
孟池迟点了点头,看着瑞凝小心地把信封揣进了怀里,好奇地问道:
“那里面是什么东西啊?”
瑞凝开心地告诉他:
“是皇兄寿宴的请柬。我交了一个宫外的好朋友,想请她来参加皇兄的寿宴。”
孟池迟脸色古怪地问道:
“宫外的好朋友?男子女子?多大了?你为什么要请他来参加寿宴?”
瑞凝被他一长串问题惊着了,慢慢地说:
“她是女子,比我大一岁,之前……”
孟池迟脸色好了许多,不知为何瑞凝不接着说下去了,他顺着瑞凝的目光向一旁看去。
御花园流水旁的小亭子里,坐着慕容礼和安淼。
瑞凝带着些许不安对向孟池迟说:
“我有点事要去和魏国二皇子说。”
孟池迟不明就里,答:
“你和他有什么好说的?”
孟池迟见瑞凝走了前去,忙跟了上去。
安淼和一众侍从看着突然走进来的瑞凝和孟池迟,一脸惊讶。
慕容礼把目光放在亭子外的淙淙流水上,丝毫不在意瑞凝和孟池迟的到来。
“瑞凝公主,我听闻云水宫出事、你生病了,现在是痊愈了吗?”
安淼打破了寂静。
“多谢长公主关心,已经痊愈了。”
瑞凝一来便觉察到场面有些许尴尬,心里感激着安淼又一次的救场。
安淼微笑着点了点头,看向瑞凝身后的孟池迟,疑惑地问道:
“这位是?”
孟池迟笑了笑,自我介绍道:
“我是礼部孟大人的长子孟池迟,安淼公主安好。”
“噢!”安淼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些许激动地说道:
“你就是那个能文能武的少年将军啊!我在安国的时候就多次听到将军们提起你,今天终于得见了!”
孟池迟很是高兴,想礼貌地回复安淼,却听见慕容礼冷冷地说道:
“孟池迟,你来做什么?”
瑞凝知道他无视了自己,但想着速速解释完速速回宫,便抢先说道:
“二皇子,那件事情不是我……”
瑞凝被慕容礼的冰水般的目光从里到外彻底地冷到了,她犹豫了一下,想等着慕容礼问是什么事后再说下去。
慕容礼淡淡地说:“不感兴趣。”
安淼和孟池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二人用眼神交流着,安淼示意孟池迟把瑞凝带走。
孟池迟一把揽住瑞凝,转身向亭外走去,还不忘丢下一句话给慕容礼:
“慕容礼,你的臭脾气干嘛往我们公主身上撒?”
一路上瑞凝心情都不佳,孟池迟劝慰她道:
“凝凝,慕容礼那人本来就是喜怒不定的,你一开始就不该和他有深入交往的。”
瑞凝叹了口气,说:“现在我和他结下梁子了。”
孟池迟笑着用揽着瑞凝的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豪气十足地说:
“结梁子便结梁子,有我在,不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