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卿思虑“上智”二字形容冥水似乎并不恰当,待李方卿正要翻阅一探究竟的时候谢平岸忽然夺取李方卿手里的书,呵斥道:“圣人言:非礼勿动。大人怎么可以擅自动草民的书!”
李方卿愧疚万分,作揖道:“失礼了。”
谢平岸扶起李方卿,道:“大人折煞平岸了,是平岸失礼。”
后堂突然有一阵老妇人的声音传来,道:“岸儿,是谁惹得你如此生气。”接着就看到一个面覆面具的四十多来岁的女人走出来,谢平岸连忙扶住妇人。
李方卿诧异,道:“令堂?”
谢平岸摇头,忽然又点头道:“是”
李方卿笑言:“我麻烦平岸帮我救济百姓,却没有来得及拜访你家里长辈,实在失礼。”之后连忙作揖。
透过那面具,李方卿可以感觉到夫人的眼神犀利,仿佛是一把利剑,就要刺穿自己。
妇人抬眼看到李方卿,颇是一惊,就要冲过来对李方卿做什么,却被谢平岸拉住,谢平岸道:“娘,他是新来的知州,是一心为民的好官!”
听闻此言,妇人安静下来,道:“他就是李大人。”
谢平岸点点头,道:“是的,娘。”
李方卿道:“谢老夫人怎么了?”
老妇人对李方卿说道:“失礼了,李大人。只是李大人长得太像我的一个故人了。”
李方卿笑了笑,道:“真的吗?”
“不,只是眼睛。”老妇人恨恨道。
“那未知,那人是谁?”李方卿作揖道。
不等谢平岸反应过来说话,谢老夫人就说道:“不知道可有人告诉李大人,大人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李方卿笑了笑,道:“老夫人言笑了,李方卿无亲无故,能像谁?”说着,眼里尽是落寞。
谢老夫人对谢平岸道:“岸儿,既然李大人来到咱们家,就要好好招待李大人,你同李大人聊会儿天,为娘去泡壶茶。”谢夫人说着就要往医馆后面走去。
谢平岸突然间瞳孔放大,拉住自己的母亲,道:“娘,我们家茶水粗糙,李大人喝不惯的,李大人还要劳废思绪救定安呢,我们怎么可以浪费李大人的时间呢?”
李方卿越看这对母子越觉得奇怪,似乎他们之间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谢平岸似乎也很怕自己的娘,这对血浓于水的母子之间来说,实在是不太对头,也不得不令人起疑。
李方卿想一探究竟,道:“一杯茶而已,李方卿自寒门而出,粗茶淡饭早就是平常。”
谢老夫人眼前一亮,道:“大人是寒门子弟?”
李方卿点点头,道:“嗯。”
谢老夫人脸上隐隐约约可以通过眼睛看到她浮起笑意,似乎没有了对李方卿的敌意,反而对李方卿关切问道:“大人十年寒窗不易,未知父母可在?”
李方卿苦笑:“老妇人见笑,方卿父母皆已经故去。”
谢老夫人对谢平岸道:“岸儿,既然李大人是一心为民的好官,再言咱们家也是世代行医之人,你就应该竭尽全力帮帮李大人。”
谢平岸如临大赦一般,赶忙道:“是,儿子一定竭尽全力。想来母亲站了这么久,也应该累了,儿子扶母亲进去休息。”
谢平岸感觉不安,便对谢老妇人道:“娘,咱进去吧。”
谢老夫人长叹一口气,便由谢平岸扶着回到后房。
不一会儿,谢平岸出来,对李方卿道:“大人,对不起,平岸不能帮到你,但是请你一定要坚持住,为了定安的百姓,也为你自己。”
说完便递给李方卿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衙门后院的水井”。
李方卿对这店后面,道:“那你好好休息,本州就先回去了。”里面的人匆匆“嗯”了一声就匆匆离开。
李方卿不解其意,于是便加紧脚步,往衙门行去。
回到衙门俩衙役见李方卿回来赶忙放下手里的事,对自家大人道:“大人,你看,今天的病人情况比之前好多了。”
李方卿不可置信,道:“果真!”
两份衙役点点头。
李方卿走到一个病人身边,蹲下来给其把脉,一把,感觉果然是比之前好很多了。”
李方卿转身对两个衙役道:“今日用的是什么方子?”
两衙役道:“和昨日一样。”
衙役话音未落,就听见一女声道:“不,用了衙门后院的水,和昨日不一样。
李方卿朝着声音来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正端着药从衙门后院走出来。
李方卿诧异什么时候衙门里多了一个女子。未等他们反应过来,那女子道:“这病的根源在于用水,水不干净,怎么会医得好病?”那女子看看李方卿,盈盈一笑。
两个衙役对李方卿解释道:“大人,这是清晴姑娘,是前几日病倒在衙门口,被我和乔熊救回来的。”
两个衙役是明州府衙里的老人,一个叫乔熊,一个叫赵丹,略知道几个字,在衙门里又是衙役又是师爷。
李方卿忽然间明白了谢平岸的意思,只不过这个清晴姑娘先一步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这个秘密,李方卿对这个清晴姑娘蓦然间充满了怀疑和不信任。
李方卿对清晴作揖道:“姑娘从何而来?怎么会病倒在府衙门口?”
清晴浅浅一笑,仿佛是夏风一般明艳,她道:“小女子本是途经安定,但是却不幸染上瘟疫,被拘留在安定镇里。小女子本是想去抚州宋家找义妹的,却没想到被困在了安定,险些丢了性命。”
“抚州宋氏?”李方卿诧异。
清晴点头道:“便是。奴与宋家宋泰陵之女宋寒玉是义结金兰的姊妹,泰陵公是奴的义父。”
李方卿细细打量了一番清晴道:“既然如此,本州修书一封,寄于陵泰公,叫宋家人接你回去。”
“大人,小女子在此谢过大人。奴愿在府衙内帮助大人,以报大人的救命之恩。”说着,清晴就要跪下来,李方卿连忙扶住。
“这几日,你就将就在府衙内歇息,本州也是刚刚接手明州,府衙内就本州的那间是整理好的,你就将且住着。”李方卿说完就要往府衙外走。
突然,清晴叫住李方卿,道:“大人,那您呢?”
“清晴姑娘,不会觉得本州一个七尺男儿还要和一个女子争卧房?”李方卿语气有些不耐烦。
“不,不。奴不是那个意思。”清晴连忙解释,却感觉怎么也说不清了。
李方卿听也没听就走出衙门,不知道朝哪里去了。
清晴帮助赵乔二人照顾病人,一天都不得半刻清闲,倏尔,便已经是金乌西陲。
清晴摧着自己的肩膀,又乔熊引着到了李方卿的房间。推开门,清晴就直奔床上去,乔熊看着,憨憨笑笑,道:“清晴小姐,仔细被摔着。”
只见清晴趴在床上,挥挥手,示意乔熊知道了。
乔熊帮清晴掩上房门,笑盈盈的走了。
“哎呦我去,这李方卿知道是太不友好了吧!”清晴趴在床上,愤愤道。
清晴越想越气,又嘀咕的道:“早知道,本姑娘就不救你了!好心当作驴肝肺!好你个李方卿,看本姑娘日后怎么收拾你,哼!”
说完,清晴自己眼神落寞,道:“不知道寒玉妹妹怎么样了,我得赶紧离开安定。不然”清晴想的心乱。
“算,算。不想了,睡觉!”接着清晴就直接往枕头的位子上猛得躺去,“啪——”一响闷响激荡在整个屋子。
“呜~,痛死了,好你个李方卿,居然小气到连枕头也不给一个舒服的,这么硬邦邦的叫人怎么睡呀!既然你不仁就不能怪我不义!姑娘我自己找!”清晴说干就干,在李方卿的房间里翻箱倒柜,终于在柜子里找到枕头。
可是这枕头里却藏得什么东西,清晴犹豫了一下,觉得李方卿不可能是她想的那样,但是
“对不起了,李大人,我也想信你,可是,我也得先看了再信你,说完就打算拆。清晴取下发髻间的簪子,挑开了枕头的缝线,她伸手摸出了那藏在枕头里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一幅裱起来的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