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方卿别过一班镇民就到州府去报道。
一进州府,李方卿就闻到一股浓郁的酒气。原来是衙役喝醉了,酒壶里的就洒了一地,酒气挥发所致。
李方卿看得一阵蹙眉,他走到大堂的座位上,“啪——”啪得桌子都裂出一条缝。醉的天地都不知为何物的两个衙役猛然间被震醒,连忙拿了升堂用的棍子跑到大堂。
一个衙役擦了擦惺忪的睡眼,结结巴巴的道:“大,大,大胆!你可知,知,知,知道擅自坐,坐,坐,坐知州的位子,是,是,是,是死罪。”
李方卿冷哼一声,道:“本州看你们现在是连天地都不知是什么了吧!”话毕,李方卿就从怀间掏出一封信和一个章,道:“你们睁大眼睛好好看看!”还没有等衙役反应,两个东西就砸在了那个说话的衙役的脸上。
衙役打开信看了看,在看看章,连忙跪倒,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不知者无罪啊,大人。我这就去取大人的官服官印。”
李方卿走到衙役面前,恶狠狠看了衙役一眼,拿起地上的章和信就往衙门外走去,就要走出大堂的时候,李方卿站住,说:“去看看镇里的大小药房里还有多少药,一个时辰后告诉本州。”
两个衙役忙不跌的答应。
李方卿走到一间医馆,看到医馆内空无一人,拍了拍柜台,看见一个病怏怏的年轻人从柜台底下爬起来,他道:“本馆闭门,不作买卖。”
李方卿一把抓住那个人的手,那个人突然一震,李方卿道:“小哥莫急,未知你这医馆里可否有银针,在下想借用一下,这是银子,权当租赁之费。”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
少年抬眼看了看,沉默了一会,道:“银针是有,钱你拿回去,归还便可。”说完就转身从柜台下掏出一包东西,对李方卿道:“喏。”
李方卿接过那一包东西,对小哥笑了笑,道:“多谢小哥。”
李方卿又走到街对面,用手帕裹了手给一个病昏了的人把脉,道:“脉搏强劲有力,但是却虚弱的很,好奇怪的脉,简直闻所未闻。”接着又用银针扎了扎那人的人中穴,似乎并没有用,那人依旧昏迷。
年轻人跟了出来。看到李方卿的样子,知道是遇上行家了,立马应声道:“公子不必再多做无用功了,定安的瘟疫来势汹汹,该用的办法都用过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小哥,所有人的脉相都是这样吗?”李方卿转头问。
“是,大家都是这样的病症,根本没有办法下药,给了药治标也依旧不见效。”年轻人如是说,眼里尽是无奈。
李方卿起身,眼神坚定地说:“小哥可愿帮我,在下是新来的知州。”
年轻人受宠若惊,答:“早听说知州大人已经到了,有幸能助知州大人,谢平岸万死不辞。”
这叫谢平岸的年轻人刚欲对李方卿下跪表忠心就被李方卿扶住,道:“不必多礼,还是看看这瘟疫该怎么办。”
李方卿笑了笑,似乎是找到了志趣相投的人。而后李方卿带着谢平岸走到大街上,为百姓一一把脉,发现大家脉相也不尽相同,问了他们家住哪里,发现这并似乎还有地域的轻重之别。
李方卿看谢平岸一副病怏怏的样子就不忍再带谢平岸奔波,遣了谢平岸为百姓把脉,并逐一记录。
而他自己独自一人走访定安镇各地,一连多日都是这样。
李方卿踏遍定安县的山山水水,走访了各处镇民,却依旧是不能找出病症,李方卿觉得这样的病不是出于牲畜,就出于周围的环境,可是却一点都看不出端倪。
李方卿独自骑着马,走在乡间的小道道上,看到不过几日没有打理的田园已经是荒草丛生,又是路过几间田舍,也都是空无一人,其情其境,何其萧索,何其悲凉。李方卿看着不是滋味,他从来没有觉得一个地方的肃杀会达到这样的地步。
李方卿心不在焉,忽然间觉得头晕目眩,一下子就摔下了马。
恍恍惚惚之间,李方卿觉得有人扶起了他,用一白纱遮住他的眼。那个人扶他到了某个地方躺下,并且对他施诊,手法极其熟练,不过几下李方卿就觉得恢复了清明。
李方卿正要摘下白纱,手就被一颗石头打了。李方卿知道,那个人不愿意和他相见,便道:“多谢阁下救命之恩,在下是明州的知州,看阁下医术不凡,在下正为定安的瘟疫发愁,不知阁下可否助方卿解除这瘟疫。”
那个人拿起李方卿的手,写道:“事在人为。”
“阁下既然不愿意本州也不会勉强”李方卿有点失落,道“阁下难道就忍心看定安的百姓饱受瘟疫之苦?”
那个人长叹一口气,写道:“我说了,事在人为,需要你自己的努力,别人帮不了你。”
李方卿怅然,猛然间,李方卿觉得脖颈处一痛,就昏过去了。李方卿迷迷糊糊的扶着脖子醒过来,叫了几句人,但是却只是听到回音,他知道“阁下”走了。李方卿摘下白纱,原来自己是在一个山洞里,李方卿走出山洞,看见自己的马悠闲地吃着草,他走过去,摸了摸马头,道:“我都要急死了,你居然还这么悠闲的吃草,要是安心知道了,一定会惩罚你的。”
其实这匹马是安心的,李方卿救安心的时候这匹马就在边上,安心说,这匹马的先代原来也是汗血宝马,虽然比不上真的汗血宝马,但是日行千里也是不在话下,为了报答李方卿的救命之恩就送给他。
李方卿忽然失落,喃喃道:“安心”,若有所思了一会,李方卿就跨上马,飞奔回了州衙。
李方卿翻阅谢平岸送来的诊脉记录,以及两个衙役送来的药材数目账本,靠着这两个窝在房间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
三天后,李方卿还是一无所获。整个人邋遢道不行,胡渣从生,衣冠凌乱。两个衙役看见自家大人总算出来了都是欣喜非常,连忙送上饭,可是李方卿根本看都不看。他抬头看了看当空的太阳,又回到房间里,一闭门又是三日,不过不同的是李方卿这次每天都叫人送来不同的药材,整天就是熬药,再叫病患来试药,偶有一次见效,可是病情有如潮水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