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李方卿想到了安心,安心也有一身倩影,李方卿有时看见安心往竹林走去的身影就仿佛看到姑射仙子一样,那样绝尘,怕是没有人能比安心更加有仙气了,而且安心也精通音律诗文,见识堪为真知灼见。
不过,安心并没有倾国倾城的姿容,因为安心已经的脸上有一道疤,清清楚楚的划在安心的额头,李方卿求遍古迹想为安心医治容貌,可是安心说不需要。是啊,以安心的学识怎么可能不知道“玉露修容膏”?只不过,以李方卿之能根本不可能制成,因为就药引“启术”便不可能让李方卿得到。
启术生在七羽涯上,七羽涯则是江湖杀手组织“密宗”的总舵,“启术”是“密宗”的宗宝,故而,以李方卿的能力怎么可能弄到?
李方卿在路上风雨艰难的行了八日,其实这路程只需三日,不过江南的梅雨季节到了,路上皆是泥泞,路途难行,磕磕绊绊就用去了八日。
终于到了明州都会,定安县。
李方卿到了城门口,本想立马去州衙报道,却见城门紧锁。李方卿自己被截在了城门口,守城的护卫说什么也不让进。李方卿只好到邻县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连夜修书送到驿站,快马加鞭送到帝京。
这明州帝京两地一来一回,最少要两个月。两个月,长也不长,不过一场瘟疫,两个月足够使一座城人命尽丧!
不是李方卿不想表露身份,只是本朝有规定,朝廷命官未报道之前不得表露身份,不仅是为了保护朝廷的官员不被谋害,也是不让不轨之人行贿赂之事。
李方卿正是愁眉不展之际,一阵敲门声惊破了李方卿的思绪。李方卿道:“谁?”
“客官,楼下有位公子找您。”店小二如是说。
李方卿打开房门,道:“劳烦小二哥引路。”
小二惶恐不及,道:“哪敢啊,客官这边走。”
李方卿隔着小二到了一楼的一间厢房里,小二道:“客官,李公子来了。”
房里的人道:“李公子进来吧,小二哥请自取桌上的纹银。”
小二一听纹银二字眼睛立马开了光,麻溜的把门打开了,立马取了钱就迅速退下。
李方卿作揖道:“阁下是哪位?”
那人着一身白衣,背对着李方卿站在床前。忽然,那个男子转身对李方卿作揖,笑道:“李大人,我是成王殿下给你派来的信使。”
李方卿一笑:“呵,成王殿下想的可真的是周到。”
那人抽出别在腰间的扇子在手里敲,道:“成王殿下也是一片苦心,还望大人不要辜负了成王的美意,毕竟,明州知州不是那么好当的,弄不好,就是身家性命赔在这里。不过殿下也说了,只要大人帮殿下得到殿下想要的,那么李大人离开明州就指日可待。”
李方卿掸了掸衣服,有理了理衣服,坐到凳子上,抿了一口茶,道:“说吧,成王殿下要什么?”
那人也走到他面前坐下,道:“李大人真是爽快。这么说吧,抚州宋氏是天下人皆知的大族,更有宋相这样的大人物,但是,抚州宋氏是前朝国师玉阶子的门徒的后人怕就没有多少人知道了,宋氏明里暗里都操控着我大端的命脉,若是要登的帝位,得到宋氏的承认是必须的,宋相的死可以说是断了宋氏一只手,可是,宋氏对我大端商贾有号令群雄的本事,所以,成王殿下要你取得宋氏对殿下的支持!”
李方卿心下不由一惊,心道:“果然是居心叵测。”
李方卿抬头看向那个人,道:“宋氏那么大的氏族怎么可能看得上我李方卿,殿下高看鄙人了。”
那人起身,走到李方卿身边,手按在了李方卿的肩膀上道:“李大人都已经去过宋家了,又何必自谦?”
李方卿一震,不过短短一瞬,已经是汗流浃背,额头上也沁出了隐隐约约的一些汗。那人见状,拍拍李方卿的肩膀,道:“李大人别叫殿下失望呀,至于定安县,大人等下就可以进了,不过只能进不能出,至于后面,就要靠李大人自己了。”
说完,白衣人就走了。
李方卿被震的许久没有回过神来,那觉得自己就要被人看透,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经成为一个透明人,可是如果成王知道了,却为什么不杀自己?李方卿害怕,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危险过,幸好自己已经取回东西,族长也已经服毒自杀。
是的,宋氏的族长在李方卿离开后的第五天就自杀了,不过对外界称其是破伤风所致,这也是当年李方卿养父母和宋氏的交换条件,而宋氏的好处就是对大端政治经济的把控。
一个秘密之下,交易的砝码却是整个天下。
待李方卿回过头来,已经距那个人离开很久了,李方卿上楼理好衣服就准备去安定县。
正如所料,安定县已经解禁,不过只进不出,但是看到城门口的尸体李方卿就明白为什么没有人拼命跑出来,李方卿不忍。
可是待他走进安定县里面时,看见定安镇的景象时不由得一震,这哪里是一州的都会?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李方卿走到城墙根下,向一位在闭目休息的老者问道:“老伯,定安县怎么了?一州都会怎么这样萧索?”
老伯睁开了眼,艰难的说道:“原来是位公子啊。”
老伯看看怀里的孙儿,叹息了一口气,道:“公子有所不知,六日前,镇西一户人家全家暴毙,那个时候大家都觉得可能是谋杀,所以就上报了州府,作人命案处理,待仵作验尸时,发现这是瘟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全镇都开始有人暴毙,官府为了瞒过上面就封闭了这个县。”
李方卿愤愤不平,一手砸在地上,道:“这是草菅人命!”
这知州也是个被功名蒙了心的人,他即将要退仕,但是新知州迟迟不来,又赶上瘟疫爆发,知州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且瘟疫这件事影响自己的以后,所以就打算把事情推给前来上任的李方卿,自己早早就跑路了,现在的定安镇根本就是群龙无首。
李方卿扶起老伯,对老伯说:“老人家,我就是新任的知州。”
老伯突然哭了,跪下来对着李方卿不停的拜,道:“知州大人啊,我定安镇的百姓总算把你盼来了啊,求求大人救救我定安的百姓吧。”
边上的百姓听见声音也都闻声而来,一同对李方卿不停的叩拜,道:“大人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吧。”
李方卿看着一镇百姓,心内不觉间莫名痛心,李方卿扶起老伯,道:“诸位,我李方卿对上苍起誓,一定会救得各位于水火。”说完李方卿就对着镇民们深深作揖,久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