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丹枫抓住翼王的手腕,施展轻功,身子如烟一般,迅速消失在众人的眼中。老将军与众军士跪地放声大哭,如巴猿夜泣,泪如雨下。良久,老将军正色道:“大家愿意继续跟我走,完成大王的嘱托的,请一起跟我走;你们不愿意的,不要有什么包袱,想走就走吧。”
约有六七百人站了出来,满面羞愧,惭愧道:“将军,我们这些人上有老下有小,在这个动乱的年代,我们想回家照顾他们,不能跟随拉将军了,请老将军见谅!”
老将军道:“你们没有亏欠我,你们有选择的权利。你们的父母亲人还等着你们,快走吧,走的慢了,待会谢玄大军杀过来你们想走也走不了。”
这六七百人闻言对老将军行了军礼,相识对望几眼,三三两两呼朋唤友,各自回家去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也许只有家庭的温暖和包容,才能洗刷这片不堪的世界,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和希望。
老将军道:“既然大家愿意和我完成大王的嘱托,我们现在走吧,将三位公子和小公子照顾好,不要让大王失望。走吧。”
老将军领着众人离开参合坡这个伤心地,带着无限的遗憾永远离开这里。
谢玄督促大军追杀翼王残兵败卒,参合坡内战声隆隆,杀声震天。翼王大军锐气消耗殆尽,一大军接触即溃,组织不起成规模有效的反击,零零散散的反击不成气候,被谢玄大军一路追杀,参合坡内十几里地,到处是翼王大军的尸体,旗帜辎重弃之如敝履。
谢玄坐下十余员大将全线出击,数万精锐横扫参合坡,翼王大军如秋风下的落叶飘荡在坡内,渐渐的,战场内声音平息,一场一边倒的屠杀告一段落。许亮指挥大队人马,押着数不清的、垂头丧气的翼王士兵,缓缓走进城内安置;那边赵普、李普胜、罗通等人收获多多,各自心情激动、面带笑容,指挥着人马,有条不紊的安置投降的士兵。
参合坡内,翼王大军降兵足足有十万之多,其余的被谢玄大军杀死的外,还有被烧死的、被人踩踏的、被活活饿死累死的,加起来也有四五万,连同以前攻城牺牲的军士外,只逃出了不到千人,散掉数千人,翼王二十万大军基本全部葬送于此。
谢玄大军连续追杀三天三夜,参合坡内血雾弥漫,白色世界变成血色空间。谢玄与宇文涛数人分主次坐下,看着前来报功的将士,脸上喜笑颜开,志得意满。许亮、赵普等人皆有斩将杀敌、俘虏敌军的骄人战绩,谢玄命人一一登记,只等战争全部结束,打扫完战场后,论功行赏。其下又捆绑七人,这七人身穿将军铠甲,身材魁梧,武艺非凡,是翼王麾下将军一流。许亮道:“大将军,这七人是我等擒下来的翼王大将,他们宁死不降,我等不好擅自处置,还请大将军亲自处理。”
一名浓眉汉子般的将军道:“你们要杀便杀,老子皱一下眉头不算好汉。要我们投降那是妄想。”
谢玄沉声道:“哦,你们先把他们押到城里去严加看管。我自会处理。”
许亮道:“遵令。大家走吧,不要这么不服气,以后你们会知道我们大将军为什么会战胜翼王的。”许亮亲自指挥士兵押着七个将军一起走向城内。
赵普向前,身后跟着五个将军般打扮的男子,赵普高声道:“大将军,这是跟随陆机的将领,陆机被奸人陷害不知所踪,他们无心为翼王卖命,有意归顺大将军麾下,请大将军示下。”五人下拜道:“末将见过大将军,愿意为大将军效命。”
谢玄连忙走线前来,亲自为五人松绑,右手指天道:“好好,承蒙五位将军不嫌弃,谢玄愿意与你等同生共死,共创大业。”
五人松了松手脚,在此下拜,道:“今日才知道大将军的威名,我等愿意为大将军前驱。”
赵普哈哈叫道:“将军,大将军求贤若渴,你们身怀绝技、身经百战,将来必定为大将军建功立业,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谢玄道:“赵将军所言甚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如今本将军一下子得到五位将军,真是天助我也。来来来,快坐下,下面还有人报功的将军前来,你等可一并认识,将来好并肩作战。”
五人道:“遵令。”五人并坐在赵普身旁。
不久,又有一人走向前来,正是孙可,他身后几个士兵捆绑着一个不修边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赵普见状,连忙道:“大将军,孙可将军来了。”
谢玄摆摆手,道:“很好,孙将军是我们的大功臣,应当重赏。赵将军稍安勿躁。”
孙可领着众人先前,下拜道:“孙可见过大将军。赵叔叔,孙可来了。”
谢玄笑道:“孙将军,刚刚我还跟你找叔叔谈及你,你可是我们的大功臣啊。你押这的是何人?”
孙可道:“多谢大将军。末将押着的,乃是翼王麾下大元帅陆机。”
众人闻言大惊,尤其是刚刚归顺的五个将领,面色黯然,唏嘘不已。堂堂统兵元帅,居然变成这般模样,当然他们是知道原因的。
谢玄看了看宇文涛,见他点点头,皱眉道:“孙将军,陆机怎么变成这般模样?”
孙可道:“大将军请听末将解释。”当下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解说一遍,众人听得咬牙切齿,对翼王昏庸感到心寒,对陆机的遭遇同情不已。
谢玄道:“那人现在何处,招他进来,想必大家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了吧。”
孙可道:“大将军稍等。大牛,你去将那人带进来。”
片刻之间,大牛带进来一个人,此人峨冠博带,笑容满面,正是李姓老者。李姓老者踏进军帐,正面坐着一个威严霸气的金甲将军,以他的眼光自然知道对面是什么人。李姓老者连忙向前参拜,道:“微臣李士群参见大将军。今日得见大将军,大将军果然有帝王气度。”
谢玄右手指向陆机,冷冷道:“李士群,你的大名我也闻名已久。你可认识对面之人?”
李士群闻言心中微喜,看向对面的人,不是陆机还有谁?李士群道:“禀大将军,对面之人乃是翼王的统兵元帅陆机。此人乃是大将军的死敌,不想他也落入大将军之手,可见翼王当败,天命在大将军。”
众人闻言,脸上全是鄙夷之色,刚刚归顺的五位将军怒目圆睁,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这李士群给杀了无数次了。
谢玄道:“李士群,你起来吧。孙可,你将陆机弄醒,看他有什么话说。”
孙可骄人拿来一盆涟水迎头倒下,陆机受到冰凉的刺激,脑子渐渐清醒过来,看了看自己的处境,周围的模样,眼前站着的李士群,以他的才智,当然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陆机状如疯虎,冲到李士群身边大叫道:“李士群你这个老贼,背主求荣的狗东西,陆某饶不了你。”
士兵连忙拉开,陆机尤自叫骂不停。李士群道:“大将军,陆机已经疯狂,他对翼王忠心耿耿,留下来恐怕对大将军不利,请大将军尽早杀之。”
谢玄眉头一皱,刚想出言,抬头看了看半空,两道人影当空飞来,须臾间落到场地中央,正是张丹枫和翼王两人。
谢玄大喜过望,道:“好,三弟出马果然手到擒来,我无忧矣。”
张丹枫松开紧抓翼王的手掌来到谢玄跟前,道:“大哥,翼王我已经带到,接下来是你们的事了。”
谢玄道:“好,终于要结束了,你看大哥的。翼王,我们终于面对面相见了。”
翼王叹道:“是啊,我们终于相见了,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想见。”陆机激动不已,走到以往跟前,泪如雨下,下拜道:“陆机无能,累大王受此奇耻大辱,陆机实在该死。”
翼王连忙拉起陆机,惭愧无比,轻叹道:“陆元帅,是我轻信了这个小人的谗言,才有今天这个下场,与你无关,只恨时间无法倒转,本王愧对你啊。”
陆机道:“大王切莫如此,陆某自起兵以来一直跟随大王,愿随大王同生共死,区区小事何足挂齿。”
谢玄道:“你两人能有今天,李士群功不可没。来人,将这个背主求荣的小人拉出去砍了。”
李士群闻言大骇,高声叫道:“大将军,你亲自许诺与我,只要完成大事,要重用我的,你不可以出尔反尔啊。”
谢玄骂道:“什么东西?一个背叛诸人的叛徒,你今天能背叛翼王,他日未必不会背叛我,还要妄想迷惑我。快点拉下去,枭首示众,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