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机感激道:“多谢大将军杀了此奸贼。陆机感激不尽。”
翼王道:“今日才见大将军英明果断,本王佩服,本王败给你不算意外。谢玄,你给我个痛快,我不会怪你的。”
陆机叫道:“大将军,只要你肯放了翼王,陆机愿意为你驱使,决不食言。”
翼王惨然道:“陆机,你不必如此,我犯下弥天大错,致使我乐平子弟死伤无数,我已经没有面目在立于人世间。你不同,以你的才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英雄人物。谢玄,你快快动手。”
陆机道:“大王,不要啊”
张丹枫道:“大哥,这事你们解决吧。我离开一下。”他对这些场景很不舒服,也不想看。如今大局已定,并州必将落入谢玄之手。并州人口上千万,是大夏王朝数一数二的大州。有了这么大的地盘人口作为后盾,争霸天下对谢玄来说不再是遥远梦想。致于后面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所能控制的了的。人世间的一切爱恨情仇即将离他远去,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骛的追求自己的梦想,是时候离开了。
张丹枫心中流出一股惆怅。
张丹枫回到城内卧室,推开窗户,双手倒背凝神望着后园,园子内梅花已经凋谢,白色世界依旧,只有竹林依然青翠,在寒风中摇曳,显示出不屈服寒冬的高洁。张丹枫思考着他今后的道路,人世间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红尘孽缘已满,就要踏上自己的修道之途。人世间的种种酸甜苦辣,一路走来的艰辛磨难,百般滋味在心头。
谢玄忙了三天,处理完军政大事、打扫完战场后,晚上设宴款待各位有功之臣,安抚归顺之将。张丹枫出关,坐在谢玄的身侧,另一侧是宇文涛,三人共坐一桌。李士群背主求荣,被谢玄斩首示众,号令三军,全军肃然。出台数道命令,安抚降卒,打消降卒的担忧,只要他们愿意归顺谢玄,他们的待遇与谢玄大军一样一视同仁;不愿意的可以发放银两回家。绝大部分降卒愿意留下来,听从谢玄的指挥,只有少数不到四五千人离开,谢玄果然发放银两打发他们回家。降卒见谢玄言而有信,担忧之情散尽,众人期待着这位年轻的统帅,带领他们开创大业。
至于陆机和翼王二人的结局,翼王无言面见父老乡亲,痛快求死,谢玄英雄惜英雄,给了他一个痛快。陆机大哭不已,悲愤交加,最后在翼王身边自尽,留下无尽的遗憾。胡姓老者自一病不起后,当夜被乱兵杀死,忠诚之士死不瞑目。
谢玄以王礼葬翼王与参合坡后高山之上,旁边是陆机墓。翼王坟前立有一块两米高的石碑,谢玄亲手上书翼王大名,背后书写翼王生前的大事,记载着他的功业。陆机墓前也立有石碑,上面叙说陆机的忠诚不二、以死事主的悲壮故事。投降、归顺谢玄的将士见谢玄如此尊重他们的先主人,不禁又是悲伤又是感激,这下人们原来担心会被谢玄区别对待,但见到此等情景,一个个旧怨皆去心中叹服,跟随这个新的年轻的主人,去追寻他们的梦想。
谢玄举起酒杯,威严而又郑重的说道:“诸位,我们这次击败翼王,立足并州,在坐的各位都有功,新来的将士不要记着旧怨,要放眼未来,与我们同心同德。大家团结努力,为我们美好的将来干杯。”谢玄举杯仰头一饮而尽。
诸将拿起酒杯一口气喝完,望着谢玄,静待谢玄发话。
谢玄道:“陆机忠心事主自杀追随主人,李士群背主求荣被斩首示众,诸位要以此二人为榜样,大家一起共创大业,干杯!”第二杯酒下肚。
诸将道:“我等忠心大将军,誓死追随大将军。”说完喝下第二杯酒。
谢玄道:“如今我大军实力强大,并州已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我们要戒骄戒躁,我们的目标不是并州一地,而是统一天下。来,为我们的这个目标干杯。”谢玄饮下第三杯。
诸将欢声雷动,神情振奋,喝下这令人鼓舞的第三杯酒。
谢玄道:“大家今晚可以痛快喝酒,痛快吃肉,过了今晚,我们将踏上新的征程没有这个机会了。大家随意吧。”
诸将端起酒杯,呼朋唤友,推杯换盏你来我往,场面热闹起来。文臣们比起无量来斯文多了,相互之间谦让不已。张丹枫决心已下,端起酒杯,来到谢玄面前,道:“大哥,我敬你一杯,多谢这几年你对我的照顾。三弟铭记于心。”
谢玄道:“三弟,你这是什么话?大哥照顾你是应该的,你我之间还用说什么谢字。”
张丹枫道:“现在大哥兵强马壮,气势如虹,文有宇文军师、王猛、褚亮等一大批有识之士,武有赵普许亮等数十员战将,依三弟看来,整个北方迟早是大哥的囊中之物,日后问鼎中原也有很大的可能。三弟是到了离开的时候了。”说完张丹枫长长舒了口气,心中早就想说的话终于说出来了。
谢玄一怔,苦笑道:“三弟那天想要对我说的话就是此句吧,大哥早已察觉。当年王前辈的话言犹在耳,为兄一刻都不曾忘记。”
张丹枫道:“多谢大哥体谅。”
谢玄道:“大哥早有预感,这是你我兄弟最后一次的相处。你二哥也明白,别看他不争不抢,其实他什么都明白。”
张丹枫道:“小弟明白。大哥,再敬你一杯,希望你能早日达成心愿。”
谢玄叹道:“人总有分分合合,你不理俗事,不参与政务,我早就看在眼里,你的离去是必然的。期望我们兄弟还有想见的时候。”谢玄端起酒杯干脆一口喝干。
谢玄道:“三弟,你什么时候走?大哥想送送你。”
张丹枫道:“明天早上吧。小弟本来决定留下书信,不想麻烦你们。”
谢玄道:“三弟这是哪里话,明天早上我和你二哥一起送你,就这么决定了。”
张丹枫道:“好吧。”张丹枫端起酒杯来到邹名身前,将刚刚对谢玄的话对他说了一遍,邹名听完微微一笑。
“三弟终于说出来了,二哥以为你会不辞而别呢。”邹名道。
“没想到二哥早就察觉到了,小弟还以为掩饰的很好,惭愧。二哥,我明天早上就要离开。”张丹枫又喝了一杯。
“好,看得出来这里确实不适合你,你长大了,你应该去追寻你的梦想,不要顾及大哥二哥。明天我和你大哥一起送你。”邹名向来吊儿郎当,难得认真一回的道。
“嗯,二哥,你以后要好好保重,前面的路很难走,你一定要走下去。”张丹枫伤感道。
邹名拍了拍张丹枫肩膀,眼眶湿润,“你也一样,希望我们还有再见之时。”
张丹枫点头道:“一定会的。我保证。”
邹名道:“好了,你明天要走,可以先回去收拾一下,不要遗漏了重要的东西。”
张丹枫点点头,跟谢玄打了声招呼,离开酒席。这一幕除了谢玄那一桌的宇文涛明白外,其他人没有注意,一个传说中的人物即将离开。
第二天一早,,连续数月的降雪停止,天色阴沉,只有寒风肆虐,风刀霜剑,寒气透体而入,谢玄和邹名二人穿着绒毛大衣,伴着身侧蓝衫少年,一步一步走出参合坡,离开这个大战数月死伤无数的战场。张丹枫三人一路沉默不语,脚下不停,穿过参合坡,外面的世界陡然变大,一个冬季的积雪,覆盖在这片宽大无边的世界上,远远望去是那么的壮丽,那么的引人入胜。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这片壮丽的江山,曾经经历了无数的王朝,吸引无数的英雄为他拼斗,留下数之不尽的壮丽史诗。如今,历史的轮回再次上演,这一次,谁会是最终的胜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