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弟弟郝佳明的提示,郝佳丽找遍了家里所有装了东西的塑料袋,均没发现有大个的,郝佳丽打算又放弃的时候,母亲却告诉郝佳丽要郝佳丽去舅舅家走一趟,问舅舅生产队有没有装化肥的袋子,如果有生产队从城里买进的化肥袋子比如:氮肥都是用纤维袋包装封口的,是非要两层包装,里层塑料袋,外层纤维袋,这样在运输的过程中才不会遇水遇高温融化,母亲估计,如果生产队没有将这些化肥袋洗干净清除里层后用外面这一层来装生产队的大豆,高粱,玉米之类的杂粮,那么这种袋子就还保留有,如果清除了,并把塑料袋都一把火烧了那就没有了。
郝佳丽听母亲说完一口气也没歇就打跑步去了舅舅家,
舅舅正在准备生产队队长选举的事,舅舅告诉郝佳丽这两天生产队队员就要对新的生产队队长的几个成员的名单全体投票了,舅舅问郝佳丽想选那一个队员才会对自己明年下鱼塘有利,郝佳丽没回答舅舅,郝佳丽现在这时哪还有这个心思。
郝佳丽没等舅舅的话说完就抢着话问舅舅母亲交代的事,郝佳丽问完另郝佳丽没想到的是舅舅这次依旧还是给了郝佳丽一个不好的信息,舅舅告诉郝佳丽,说生产队的这些化肥袋都把里面这一层塑料清出来卖给公社塑料收购站了。
舅舅还告诉郝佳丽说,公社有十几个大队,一个大队又有十几个生产队,每个生产队每年要耕种两个季度的农田,别的生产队有多少农田舅舅不知道,心中也没个谱,但郝佳丽家的sj乡wc大队这十三个生产队就有一千多亩农田,若一千亩农田最低平均施肥一袋化肥,初步一算就有一千个这样的塑料袋,以前生产队每年都是施完农田的肥就把这些塑料袋剪出来或者撕下来,因为这些塑料也没什么用了,郝佳丽反问舅舅说为什么这些塑料袋会没用,生产队不用可以发放给队员拿回家装杂粮,舅舅却说,这些化肥的塑料袋它们出厂时全给厂家的装卸工粗手粗脚赶时间,赶任务丢裂开了,这些化肥厂的装卸工都是用肩扛着这些化肥装汽车,装火车车皮的,那时候铲车与吊车就只见城市里搞建筑有那么几台,工厂几乎没有甚至少得可怜,大多工厂都是靠人工搬运,这些搬运工人搬惯了这些化肥,他们的手跟肩早就磨出了像橡胶一样厚的茧了,这样的工作他们干惯了,也习以为常,因此一包化肥扛在他们的肩上等于是扛个棉花枕头一样的轻,到车上的货堆旁,他们为了节省时间,远远地就将肩上的化肥抛在货物堆,然后再码整齐,有的连码都不用码,一丢一个准,这样这些化肥即使在两层的塑料袋里,给装卸工使的这些蛮力一抛,再往地上或是货物堆重重一摔,马上化肥袋的里层炸裂,外层就是不枕断,枕烂在地上也磨得毛毛躁躁的了。
还有,不光装卸这工序损害氮肥里面的塑料袋,氮氨包装好后容易结块,且结得又大块又硬得像石头,舅舅说生产队每次从公社的合作社买来的化肥,这一路从厂家起装完火车,装汽车,装完汽车装拖拉机,装到最后生产队用板车用水牛从合作社买回来队上,这一路上车下车左摔右扳的这些化肥早就是面目全非了,里层的塑料袋就更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了,再者每次把化肥往田里施肥的时候,结了块的化肥硬得变了型根本不是当初装进去散的时候一个塑料袋的形状,到了生产队的时候这些塑料袋,没有化肥的地方就凹进去一大块,有化肥的地方这一块块化肥就在袋子里面长方形、正方形、菱形、还有就是多边形的变形着塑料袋,而且这些图形的边和角像羊角一样虽没穿透化肥袋的两层保护措施,却把个袋顶得没有一丝空隙,生产队的队员去田间施肥的时候把袋口剪开,想把袋子从这些化肥的角与图形剥出来那真要费九牛二虎之力,要剥得气喘吁吁没了耐性,火冒三丈才行,否则就想都别想有一个完整的袋子,而女生产队员还有这个耐心,她们除了生产队需要的袋子数量以外,她们还想把外层这个纤维袋拿回家装点土产什么的,所以他们会慢条斯理的用时间来一点一点的剥着,男的生产队员就大刀阔斧,男的二话不说,一剪刀下去化肥袋里层外层袋子有多长就开了多长的一个口子,然后还要把袋子另一头的封口也给一剪刀,袋子里的化肥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出来了,可一个袋子全报废了,再加上这些结块的化肥是要粉剂才能让农民抓在手上扬沙尘一样的扬在农田里,要是不粉碎,哪怕成小团小团撒在田间,这小团的化肥落在秧苗处的,秧苗吃了肥料受得起的就长得青得绿得耀眼,受不起的就给成团化肥烧灼死了,因为成团的一熔化就很多了,而农田的水不缺水的时候都是静止不流动的,除非干旱田灌水的时候,但施肥的时候全部都是预先将田灌满水才施的,所以这团氮肥就总是在这块地方,本来氮肥人抓在手上都咬都辣皮肤,可想而知秧苗撒多会被辣死烧死也就无疑了,相反没落到化肥的秧苗处,这些秧苗因为没有肥料长得简直蔫黄得看了让人心口疼,到收割的季节这些秧苗是结不出什么谷子的。所以有些男生产队员干脆连剪刀都懒得下,一铁锤把个化肥连肥料兼纤维袋和塑料袋捶得烂碎,这样这些袋子就更是没得完好无损的了,一块一块从肥料里拣出来就像剪烂的白布一样小块,再也作不了其他用途了。
最后生产队就会在指定的没茅草,没茶树、松树、杉书靠近的山脚下一平地挖一个四方的土坑,土坑里灌半土坑的水,然后把这些烂了的,碎了的塑料丢进土坑,倒入引火的煤油,点着火,再由两个生产队把守着火势烧掉这些塑料,这些年来这个土坑已经填满了这些烧熔了的塑料,这些塑料从塑料片熔化后冷却成团成硬邦邦的填满这个土坑已经再填不下了,而且这些熔过后的塑料有一股很大的味道,引起了山脚下土坑这一带的村民意见多多,强烈抗议,但生产队除了这样的处理办法,这么多的废塑料也不知往哪堆放,于是舅舅只有向公社反映,结果去公社反映的还不止舅舅一个人一个生产队是这种情况,公社的其他生产队也遇到了类似的问题,后来公社领导就开始进城联系塑料袋的生产厂家解决,这样,生产队的废塑料袋便全部送往了公社的收购站去了。
舅舅说郝佳丽的这个办法想得太迟了,现在已是生产队早晚稻都收割完了的季节,农田歇耕不需要施任何肥料,要是是今年春天下谷种入秧田的时候有这个办法就好了,那时候正好是生产队买化肥筹备的时间,那个时候郝佳丽要是向舅舅说起,舅舅就会提前做好准备,在生产队队员施肥时怎么都得选出几个没拆封口好一点的没烂的塑料袋,纵然是有一个针眼漏水,可以把针眼用绳捆死,或者去公社卫生院买一卷医用胶布来胶住这个针眼,再不行多几个这样的塑料袋套在腿上也行得通,可现在,生产队除了勉强还可以用来装杂粮的给生产队的裁缝用缝纫机拿布补上烂了洞的纤维袋还有一堆在仓库里,塑料袋是一个也没留了,舅舅帮不了郝佳丽,郝佳丽再也无计可施了,郝佳丽终于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