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淋雨以后,虽然做了各种弥补措施,但是傅立叶最终还是光荣地感冒了,他不停的咳嗽流鼻涕,实验室里的座位也被擦完鼻涕的卫生纸彻底攻占了,他整个人也浑身乏力没什么精神,难受的不得了,他就只能趴在桌上休息。
“小叶子,瞧不出你这牛逼的,撸了这么多发。”顾阳刚到实验室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满地用过的卫生纸再加上傅立叶整个一副虚脱的表情,第一个在他脑海里蹦出来的想法就是傅立叶这小子自个儿搞事了。“啧啧啧,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哎,我该等你收拾好了再来免得你害羞,不过也不算啥事儿,哥不介意。”
傅立叶完全不想搭理他,也没那精力和他贫,这大块头脑子里除了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儿咋就没啥正经事,整个一大写的污。顾阳也是没啥眼力劲儿,看傅立叶躺在那儿没反应就以为他真的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哎呀,小叶子,别害臊嘛,男人嘛,生理需求正常的。”
傅立叶觉得他真是能遇到这样的学长也是他上辈子造的孽,真不懂顾阳到底是靠什么读到博士快毕业的,傅立叶无力的伸出一只手朝着顾阳的方向慢慢竖起了一根中指。
“嘿,好小子,还敢给我比中指,看我不抡死你。”说罢顾阳就走向傅立叶,一把抓起他的后领,“小叶子,你服不服。”
傅立叶被这么一提,此刻真的没有什么比现在更感到无力的了,带着深深的怨念傅立叶幽幽地开口了,声音有些干涩,“大哥,你真是看不出来我感冒了么,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行走的生殖器一夜七次郎么,求你放过我好么,我是想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躺一躺。”说完还应景地对着顾阳打了一个喷嚏。顾阳被傅立叶喷了一脸口水,立马嫌弃的抛下傅立叶,用手糊了糊脸,“我操,咋就感冒了啊,你丫得多喝水,吃药了没啊?”
“就被雨淋了,吃了药估计过几天就好了。”傅立叶喝了口自己泡的冲剂,又勉强地笑了笑说道,“得了,我知道我这一生病就是对实验室是核武器般的打击,没了我让你怎么敢一个人面对老张。”他看着顾阳试着说些玩笑话,他也不想让顾阳觉得这是多大个事儿 。
“哎嘛,人都这样了还得瑟,你休息着,这几天都别做啥事了,吃饭什么的我都帮你带,晚上我送你回去。”顾阳看傅立叶是真生病得难受,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有些宠溺地说道。
“你是又打算蹭饭了是吧。”傅立叶拨开顾阳的手,一副看清事实真相的表情。
“得了吧,你都这样了,张奶奶铁定做的都是清汤寡水,我才不要喝粥吃草,这个时候就不能单纯得让我展现下学长力吗?”顾阳臭美的举起手臂,鼓起了肱二头肌,对着傅立叶挑了挑眉。傅立叶被他这么一弄,也忍俊不禁地笑了。
接下来的几天傅立叶慢慢好了起来,也不再咳嗽了,就只是偶尔打个喷嚏。顾阳也是每天骑个自行车接送傅立叶来回,傅立叶本来也劝了他几次说可以自己去学校,但顾阳坚持要等傅立叶完全康复,傅立叶拧不过他就只有每天让他接送。
周五的晚上顾阳把傅立叶送到四合院门口,临走前叮嘱他说,“明儿周六了,你就在家休息个周末吧,下周来应该就彻底好了。”
“我倒是想休息,但老张帮我揽了个活儿,我这命苦还得去给个高中生补课。”傅立叶轻描淡写的说着,他一想到晚上还要再整理下明天给莫一言上课用的资料就叹了口气。
“补课?你咋还干起家教的活了啊?”顾阳还不知道傅立叶为了和莫家的项目牺牲自己的事儿。
“也没啥特别的,反正也都在周末,不碍事。”傅立叶就这么淡淡带过去了。
“那行,明早我我接你过去,就这么说定了。”不等傅立叶反驳,顾阳转身骑着车立马就走了,边走还边嚷嚷着我听不见听不见,他料定傅立叶会怕麻烦,这样连傅立叶想拒绝的机会都抹杀掉了。傅立叶看着顾阳远去的身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向着他地背影吼道,“你回去小心点。”顾阳没有回头,他单手掌着车一只手举起来左右挥了挥示意知道了,最后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晚上吃过饭,傅立叶坐在院子里地藤椅上乘凉,他仰着头看着天,仲夏的夜晚却看不见星星,只能看见一轮弯月,手里拿着蒲扇时不时拍几下,驱赶周围的飞虫,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好操心的也不用忙着学术,就这样偷得浮生半日闲,自个吃饱喝足打个盹儿,似乎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一辈子也很好,不知不觉他就睡着了。张玉珍洗完碗出来看着院子里躺着的傅立叶,想着自个儿孙子前几天才感冒了,生怕他这么一不留神又着凉了,立马回房找了床薄被出来给他搭上。看着傅立叶小憩的样子,张玉珍露出了慈祥的笑容,即使孙子现在已经那么大了,但在她眼里他始终还是那个会牵着她手陪她一起逛菜市场并且奶声奶气说姥姥姥姥我想吃糖葫芦的孩子。李国强架着老花眼镜刚看完新闻,出来透透气,看到张玉珍默默地看着正在熟睡的傅立叶,便小步踱到她身边并小声地在她耳边说,“老伴儿,孩子这么大了你还替他操心呢,得了别看了,跟我出去走走消消食儿。”
张老太瞅了李大爷一眼,叹了口气说道,“看着咱叶子,我就是心疼,从小有啥事都自个儿受着,报喜不报忧,要不是静丫头私下给我们报信我们都不知道他真有事没事儿。”
“他这不是也不想让我们担心嘛,咱叶子懂事,啥都想着我们老俩口,孩子总归还是要长大的,得了咱出去散个凉活动活动,身体好才是为孩子们减少负担嘛。”李国强笑着说到,眼角的皱纹被牵了起来。他俩老口各自换了双好走步的鞋,便出去遛弯儿了。
当傅立叶醒来的时候,看着身上盖着的毯子便向屋里望了望,灯都关着,他估摸着这老太太和老爷子应该是吃完饭去散步了吧,自个刚才在藤椅上躺躺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他起身活动了一下身板,拉了拉筋,又想着明早还要去给莫一言补课就转身回屋里开始整理整理明天得用的材料。
此时莫一言也在家里吃过了晚饭,福婶收拾着桌子,莫一言去冰箱里拿了盒冰淇淋就蹲在沙发上边吃边看起了电视,他转头看见福婶工作的背影说道,“福婶,等下你回家带点冰淇淋回去吃吧,这天这么热,消消暑。”福婶停下手里的活,回头看着他说,“上次你让带回去的水果都没吃完呢,冰淇淋你自个儿留着吃就行了。”
“我今天专门买了那么多带回来,你就拿些回去,对了你明天不用那么早来,我今天顺道买了明早吃的,你就睡睡懒觉下午再来都成。”莫一言在客厅里没开灯,不停地换着台,电视辐射出的光印在他的脸上不停的变化。
福婶也知道拧不过去他,只好答应带些回去,等她收拾完准备走的时候提醒莫一言说,“对了小言,明天周六,早上傅先生会过来,我不来你能起得来给他开门么?”
福婶这么一说莫一言才想起补课这件事情,他再把冰淇淋放在茶几上,又换了个姿势继续瘫在沙发上有些慵懒地回复到,“恩,知道了,明早我给他开门,你放心吧,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福婶走后天也黑了,这时只剩莫一言一个人,电视机里的声音在家里回荡,他陷在沙发里,就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就摊开了,最终他还是受不了一个人的寂寞,他躺在沙发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脑海里突然回想起那天对着傅立叶咆哮道他不知道自己有多寂寞,而傅立叶只是淡淡地说出了几句,那他是不是时常也会像自己一样感觉孤独,他又是怎么面对这一切的呢,他真的像歌里面唱的那样是个没有故事的女同学么,不对是男同学。就这样莫一言一个人躺在沙发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