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言走路很快,我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他的速度,本来还想跟他说声谢谢的,可是一路上都喘的跟条狗似的,也就没什么心情跟他说了。
“到了。”一路上一直健步如飞的司马言终于停下了脚步。我弯着腰呼哧了一分钟,才看清这是个农贸市场。
“乱是乱了点,不过东西比超市便宜不少,生活用品在东边,走吧。”言简意赅,好!
不过,他的不大活泼的性格搭上我的不善言语,气氛多少还是有些尴尬。还好,周围还算热闹。
我别扭的挑着被子,终于明白和一个异性一起买床上用品是多么不明智的一件事情了,而且这个异性还是首次见面的。卖被子的大姐一直眼神暧昧的在我脸上转来转去,最后我都要付钱了,她还不死心的问我,“真的不要双人的?”我连忙摆手说,“不用不用,我床很小的。”“床小也是大被盖着舒服呀。”说这话的她突然提高嗓门看向了司马言。司马言装作没听见把脸转向别处。
我突然就明白她在说什么了,脸瞬间红的比她挂在杆子上做招牌的那块红布还红。急急的冲她摆手说,“你,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我们刚认识,没什么的......”“还说没什么,脸都红成那样了。”我还想再解释解释,司马言一手拿了被子,一手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走出好远了,还能听到那个大姐大着嗓门说:“我们都看出来了,还不好意思承认。”
我看向司马言,司马言一副别后悠悠君莫问的表情。我倒不好再解释什么了。
可能是因为帮我拎着被子的原因,司马言走的慢了些,我终于可以正常的喘口气了。但是身体轻松下来之后,大脑就又开始胡乱忙活。
我先从忧虑中午的午饭吃什么最省钱开始,再想到晚上干脆什么都别吃了,就当减肥。
可是口袋里仅剩的二十六元五角就是怎么节省最多也就只能撑三天呀,三天之后呢?我在沮丧的同时羡慕着宿舍里所有的人。张张、宝宝、沐沐很显然都有父母在供养着,陈君和小五应该自己有积蓄,王宇那样的,一看就是不缺钱的主,吴江也有稳定的工作,就连眼前这位拎被的,也是一脸的气定神闲,明显的不缺吃喝。可是,为什么偏偏就我这么无辜呀?
出门之前的坏情绪开始死灰复燃!
“唉。”越想越沮丧。
我只顾着让大脑超负荷运转,我都能感觉到我的脑细胞正在以亿为单位的前赴后继的枉死。
没想到这时司马言突然停了下来,我收工没收住,就眼瞅了自己的脸结结实实的撞上一堵肉山。
“疼死我了。”我心里一阵悲鸣,口里一声嚎叫,刚想要发作,但是一低眼恰好看到了新买的被子,一口恶气又愣给咽了回去。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是不是呀是不是。
“你,你怎么走着走着就自个停下了?”我支吾着抬起头抗议。
九月的天气,中午的光线依然强烈,司马言的的一张脸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干净而清爽。
身后的白云低低的、没心没肺的飘过。
“咳,你老这么盯着我看我会不好意思的。”司马言说这话时候的语气和他脸上波澜不惊的表情完全不搭调。
“什么,跟什么吗?我不就看了一眼吗?”
“那你还想看几眼?”脸上的表情无辜到欠抽。
可是,我词穷。“谁,谁稀罕呀。”我只能扔下下这么一句毫无反击力度的话语来拉升已经快到零线位的自尊。然后反客为主的冲在了前头。
“超市和商场里的一些专柜经常会招促销员,工资也有日结的,你形象这关应该还过的去,可以去试试。”司马言跟在我的后面不紧不慢的说。
“顺便再提醒你一下,小区门口就有一个挺大的超市。”
我好像看到一个棉花糖一样的馅儿饼正在我面前晃晃悠悠,刚才的不快,瞬间我就忘了。要做个大度的人,我跟自己说。
“真的吗?”我想我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和表情一定有了相当的谄媚之态。
“嗯,不过说话的时候注意下你的口音。”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怎么可以这样,不带这样玩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