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签名,然后按下手印。好的,完成了。”办公桌后的男子戴着金丝框眼镜,每一根头发都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他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炯炯有神,浅笑着的唇角,整齐的领结,整个人就像是从电视剧中走出来的英国绅士般,风度翩翩。
“谢谢,老板……”
“叫我叶戈尔就好。”
叶戈尔笑起来眼角会有深深的鱼尾纹,神情宛如一个慈祥长者,让人分辨不清他的真实年纪。
“根据合同,你租借在泽尼特的半年内,薪酬由我们来支付,和曼联许诺给你的金额一样。同时,比赛中你每完成一次进球,将有1万欧元奖金;完成一次助攻,2万欧元奖金。获得单场比赛mvp,5万欧元;成为欧冠最佳射手,50万欧元;帮助球队捧杯,200万欧元。”叶戈尔停顿几秒,笑得眯起眼睛,“以上,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直树指着合同上助攻奖金一栏,“为什么助攻奖金比进球奖金高?”一般,应该反过来才对吧?
“这是博阿斯决定的。”叶戈尔还是那副慈祥的笑脸,一尘不染的眼镜片在灯光照射下微微反着白光,“你可以去问问他。”
“我没有问题了。”
“很好。”叶戈尔绕过办公桌,对着直树微微张开双臂,“在你离开办公室前,请允许我代表泽尼特给你一个回归的拥抱。”
和叶戈尔抱在一起时,直树闻到了淡淡的墨水香气。他看着叶戈尔暗金色的眼镜框,不由想起老队长口中的先生。老先生若在世,应该也是这番风骨吧。
“欢迎回到泽尼特,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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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坐在空旷的球场边,轻轻拨弄着身旁的青草。
就在几天前,他还在伤感,以后也许只能在梦中亲临这座球场了。但现在,他就坐在这里。
这种感觉很奇妙。他好像有些理解,书本中所说的,“人生的意外和惊喜”了。
直树闭上眼,嗅着绿茵的青草气息,全心感受冷风拂过脸颊的宁静。
直到一个阴测测的声音打破这份宁静:“樱井直树~”
一片阴影迅速将少年笼罩。他刚睁开眼,就被一个壮汉压倒在地。
哈维狞笑着,掐着少年的脖子,“你tm的把我的耳机还来!亏老子为你伤心那么久!”
直树艰难地喘了口气:“哈维,你怎么在这里?”
“不止他,”老队长蹲在直树脑袋旁,笑得很温柔,“听说今天你签约,我们都来了。”
直树转动脖颈,看到了鲁迪锡坚、科科林、丹尼……泽尼特的队友都来了。
丹尼嗷嗷叫着扑到哈维身上:“臭小子敢在我西服上抹鼻涕?!我今天捶不死你!”
最下方的直树身子一沉,快被压断气了。
老队长看着直树发青的脸,呵呵一笑:“surprise!欢迎回到泽尼特,直树!”
缺氧中的少年无奈望天。
这应该也算是一种意外和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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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带着一身鞋印、草屑回到家中。未婚夫看着他的惨状,笑得格外开心。
“社交网上都传开了哦,你的队友们真热情。”维克托举起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照片,季尔科夫对着镜头露出半张脸和一个剪刀手。在他后方的草坪上,十几个壮汉叠在一起对着镜头狞笑,最下方苦苦挣扎的人只露出一个后脑勺,和那招牌的火红头发。
季尔科夫:
直树回到泽尼特,大家都很兴奋!
ps博阿斯教练不在,我们帮他也补了一脚。
博阿斯、叶戈尔、维克托等16723人觉得很赞。
“你也点赞了?”直树看着未婚夫的笑脸,有些气闷。
“不止,我还转发了。”
“……”直树没有说话,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维克托站到他身后,亲昵地弯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也要点赞转发吗?发一个你的全身自拍效果会更好哦。脚印看上去很好笑。”
听着维克托带着笑意的声音,直树忍不住也勾起嘴角,心里的小怄气飞快消失了。
“没有,我现在要订后天我们去瑞士的机票和酒店。顺便把去英国的机票取消了。”
“哦?要取消机票啊~”维克托惊讶地抬高音调,蓝眼睛中闪烁着活泼俏皮的光亮,“你之前不是说,不会退票吗?”
这种语气……维克托是故意的。
直树平静地说:“你提醒我了。之前你说要考虑,现在能给我回复了吗?”
他仰起头,认真地注视未婚夫:“如果我去英国,你会跟我一起吗?”
维克托捧着直树的脸,凑近和少年对视。小爱人眼神中的坚定、信任让他心头一暖。
良久,他轻声说:“会。”
然后,露出了软绵绵的心形嘴。
“前提是你要负责我的一日三餐哦~英国的食物很难吃。”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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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一度的国际足联盛典将于2015年1月13日在瑞士苏黎世举行。盛典上将公布2014年度最佳进球、最佳阵容、世界足球先生等,届时,无数足坛巨星将云集一堂,苏黎世歌剧院将成为当天晚上最耀眼的胜地。
1月12日晚,直树和维克托飞抵苏黎世,办理好酒店入驻手续后,红发少年被兴致勃勃的未婚夫拉去逛街,不仅充当了拎包苦力,还被强行推进理发店,捣鼓了一个新发型。
“很帅气哦。”维克托扶着直树的肩膀,两人站在理发店的落地镜前。
镜中的少年身着黑西装、身姿挺拔,垂在额前的几缕短留海被吹起,梳成一个稍向后弯的弧度。耳鬓的碎发被剪去,只留下些许发根。配上他左眉骨和右额角的伤疤,青涩气息已全然不见。
维克托解开他西装的扣子,松开他内衬的领口,露出他的锁骨和一点点胸肌。
“我的小树苗长大了。”维克托攀着直树肩膀,头轻轻枕在上面,轻声浅笑的样子恬静满足,“初次见面时,你看上去那么小,完全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学生。”
直树别扭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抬手拨了拨头发:“我们相遇还不到半年,除了身高长了03cm外,我应该没有太大变化。”
维克托侧头,看着小爱人坚毅的侧脸,凑上前去,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右额角的伤疤。
“有变化的哦。你遇到了很多人,经历了很多事情。”
“现在的你,一定和以前的你不一样了。改变是潜移默化的,你只是需要时间去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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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两人在酒店房间用完早餐,维克托先去洗澡,直树走出房间,把餐盘放在地上。
他腰还没直起来,身后“咔哒”一声——房门自动上锁了。
直树僵着身体,足足几十秒才反应过来。
酒店服务员没有告诉他,房门是自动上锁!他现在身上除了一条内裤,什么都没穿!
少年紧张地环顾四周,见没有人经过,才轻轻敲门,边敲边焦急地小声喊:“维克托,开门!”
门那头全然没有动静。有时候房间隔音效果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直树加重力道开始拍门:“维克托!快开门!”
“咔嚓”,一声轻微的快门响动,被少年敏锐的听力捕捉到。直树扭头看去。
走廊拐角,一个年轻的男服务员红着脸朝他举着手机。见他转过身来,又是“咔嚓”一声,照了一张正面全身相。
服务员放下手机,和他对视。
直树一个激灵,朝服务员喊道:“你——”
服务员吓地哆嗦一下,掉头就跑。
直树追在他后面:“别跑!”服务员一听,跑得更快了。
但即使没穿鞋,直树速度还是比他快。少年迅速逼近后,一把握住他的胳膊。服务员挣扎几下没甩开,闭眼大吼:“我不会删照片的!”
“你有没有客房备用门禁卡?”直树提都没提照片的事。
服务员睁开眼,闪着泪花,怯生生地说:“有。我偷拍你,你不生气吗?”
“不。你帮我刷下门,好吗?”
服务员扫了眼直树赤♂裸的胸膛,羞答答地应了声“嗯”。
危机解除!直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还好,没有被其他人看见——
“wow!樱井直树!”一个熟悉的,带着葡萄牙口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直树好不容易落地的一颗心,瞬间抬升到蹦极的高度。
他僵硬地回头。
偶像c罗冲他挑眉笑着,身后还跟着拉莫斯、佩佩等几个皇马球员。
一大清早被儿时偶像看到自己光着身子在酒店走廊乱晃,直树只希望他还没睡醒,在做梦。
“不是,我……客房很暖和,所以我没穿……”直树慌乱地想要解释。拉莫斯和佩佩一脸坏笑,凑到一起窃窃私语,说的话一字不漏,全被直树听见了。
“这小子身材不错啊。”“皮肤好白,上面没有吻痕。看来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听说他是c罗的球迷?腹肌和大腿的肌肉跟他偶像有的一拼。”
直树头一次这么痛恨自己敏锐的听力。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害羞和焦虑让他出了一身的汗。
c罗看着少年尴尬无措的模样,笑着朝他晃晃手机:“我听豪尔赫说起过你。要来一张合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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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克托走出浴室,看见自家小爱人坐在窗边,面带忧郁地望着天空。
他裹好浴袍,擦着头发走到直树身边:“屋里很暖和,怎么穿这么厚?”连外套都穿上了,他光是看都觉得热。
“我见到偶像了,还和他合影了。”直树阴郁地说。
“那不是很好吗?”维克托坐到窗台边,靠在少年背上,低头刷起社交账号。
几分钟后,维克托“噗嗤”一下,瘫在直树背上,笑得浑身发抖。
他好像知道,直树为什么不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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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月13日早晨,社交网络上的一篇推文一经发出,就吸引了人们的眼球,引发无数讨论、围观,拉开了热闹非凡的国际足联盛典序幕。
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
遇到了可爱的小球迷,合影一张。猜得出他是谁吗?
推文下方是一张合影照片。穿着一身休闲常服的c罗露出上半身,朝镜头竖起两根大拇指,脸上是标志性的“总裁牌傻笑”。
他左边,站着一个穿着酒店服务员服装,低头捂住脸的少年。
服装对少年来说似乎太小了,穿在他身上很紧,勒出了腹部六块肌肉线条,胸口的两颗扣子还被绷掉了,紧致光滑的胸肌全露了出来。
少年双手紧紧捂住脸,脖颈和耳朵的颜色几乎和他火红的头发有的一拼。
评论清一色的“lol”笑。
“直树身上的衣服哪来的?穿在他身上太小啦lol”
“哦上帝啊,我们的小树苗太可爱了lol”
“他身材真棒,有些羡慕lol”
点赞数最高的评论来自一位匿名网友。
“直树把我的衣服扒了!拍照时,他下半身其实只穿了内裤!直树人很好,把我的衣服穿坏后陪着我去找经理说明情况,赔给酒店200欧元后,还和我们合影,送我们签名。近距离看,他真的很帅,五官很精致,身材也很好,皮肤一点瑕疵都没有!天啊,我太激动了!从今天起,我就是直树的死忠粉!”
评论下方附了两张照片。一张是直树和酒店经理、男服务员的合影。在这张照片上,他是穿了衣服的。而在另一张模糊处理、依稀可以辨认出直树模样的正面全身照上,只能看见一片白花花的肉体。
以及,与洁白身体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色内裤。
维克托笑着动动手指,给这篇推文点了个赞并转发。
“直树,想好今晚如果获奖,致谢词该说些什么了吗?”
听到未婚夫这番话,直树望着天空的眼神更加忧郁。
“没有。直接晕过去会不会比较轻松?”
“哈哈,如果你晕倒,我一定第一时间拍视频传到网上。”
直树低头看着卧在他腿上,笑得很开心的维克托,伸手一巴掌轻轻拍在男人屁股上。
“别笑了,快帮你未婚妻想想办法!”
“哈哈哈~”
“不准再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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