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0日晚8点,圣彼得堡泽尼特主球场,裁判吹响比赛开始的哨音。
从比赛一开始,观众席上就充斥着震耳欲聋的加油呐喊声。球迷们吹着喇叭、打着小鼓,涨红脸鼓足劲为球队鼓劲。
“泽尼特,前进!”
“锤爆勒沃库森!”
一片鼓舞人心的喧闹声中,队长季尔科夫把球分给哈维,后者抬眼观察一番前场敌我球员站位,右脚一蹉——
球飞跃十几米,精准地落在前锋科科林身前2米多的位置。
这个位置很舒服,科科林瞬间启动提速,趟着球大步飞奔,速度很快!
解说席上,列夫抓住机会,大声说:“接到球的是我们年轻的前锋,科科林!近段时间他在联赛上表现亮眼,5场比赛,进了4个球,逐渐成长为一个能挑起大梁的主力队员!”
列夫的言语点燃了泽尼特球迷本就激动难平的心,他们异口同声地喊着科科林的名字,高举起双手,大吼道:“乌拉~”
在沸腾的主场氛围中,年轻的小将科科林露出兴奋的笑容,在距球门十几米远时,直接起脚打门!
观众席顿时一片惊呼。
勒沃库森门将莱诺向前一扑,牢牢地把球抱进怀里。
他站起身,发现科科林懊恼地看着他时,挑衅地朝年轻小将摇摇头——小子,你还差的远!
92年出生,年轻俊朗的莱诺转头向泽尼特替补席看去,朝坐在替补席的红发少年勾勾手指。
樱井直树,快点上场吧!他要一雪前耻!
被少年连灌五个球的耻辱还记忆犹新。年轻的门将眼中,正燃烧着名为“复仇”的火焰。
泽尼特替补席上,直树被莱诺这么一指,浑身的血液都烧起来了。
他“腾”地站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莱诺,背后战意的熊熊烈火都要实质化了。
“坐下,还没到你上场的时候。”博阿斯一句轻飘飘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在直树头上,瞬间把他的“战火”淋熄了。
少年面露郁卒之情,恹恹地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翘起腿,把左手背放进嘴里,轻轻咬着。
少年吃瘪的一幕被摄影机捕捉到,投放到球场大屏幕上。观众席上的球迷们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声。
坐在维克托旁边的尤里撇撇嘴,嫌弃道:“好逊!”
波波维奇绞着双手,不停嘀咕着:“为什么我会这么紧张……谁有胃药?”
雅科夫头也不回地递给弟子一个白色小药瓶:“拿去。一颗就好,别吃多了。”他刚刚一口气吞下好几粒,现在好想吐……
坐在最中间的维克托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不知不觉间竟开始抖起腿来。
他好紧张……心跳的好快……干脆利落地晕过去会不会比较轻松?
花滑传奇自我调侃着消除紧张感,当镜头扫过他时,露出一个镇定、风度翩翩的微笑。
直树,不要着急。会有你上场的时候。
维克托扭头看着替补席上,少年挺得笔直的背影,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直树有一紧张、心急就会咬手的毛病。希望他不会把手咬出血。
维克托的担忧不无道理。
随着比赛的进展,双方你来我回都没有取得进球。直树皱着眉毛,看着场内焦灼的局势,下嘴的力道越来越狠。
这种只能在一旁看着,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痛苦。
“砰——”
勒沃库森前锋又是一脚大力抽射,被鲁迪锡坚扑出。
这是上半场30分钟内,勒沃库森的第6次射门了。每一次都势大力沉,角度刁钻,直奔球门而去。好在泽尼特年轻门将发挥神勇,一次次把球挡了出来。
但鲁迪锡坚再如有神助,也不能保证次次都能把球扑出。泽尼特不能只是被动防守,他们需要进攻!
球迷们看着双方球员在球门前集合,准备开角球,心都揪成一团了。
他们将视线投向替补席上的红发少年。
虽然让伤患上场不太人道……但是,如果直树在场上的话……
博阿斯教练,在犹豫什么呢?
博阿斯沉着脸,在球场边大吼着,指挥队员角球站位。他揣在裤兜里的左手,紧握成拳,指甲都要把手心刺破了。
“教练!”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年轻的教练咬紧牙关,低吼道:“闭嘴!回你的位置上坐好!”
如果可能的话,博阿斯不想让直树上场比赛。不是他不想胜利,看到场上泽尼特被对方压着打,他也很着急。
但是……他看了眼直树吊在胸前的右臂。
拿心爱弟子的职业生涯做赌注,他真的,下不了狠心!
球门前,泽尼特和勒沃库森的球员挤作一团。鲁迪锡坚原地小跳着活动身体,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这个角球,他一定要扑出来!
年轻门将眼神坚毅,弯腰,压低重心,做好准备。
他是泽尼特的门将,是球队的守护神!
裁判一声哨响,勒沃库森队长拉斯·本德一脚狠狠踢中身前足球。
足球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径直朝球门飞去。
门前一片混乱,有的人在往球门冲,有的人原地起跳。
鲁迪锡坚的视线被挡住了。当他终于看到飞来的足球时,心一沉——经验和直觉告诉他,看这个球的轨迹,很可能会直接破门!
泽尼特的守护神右脚狠狠一蹬地面,用尽全身力气,朝飞来的足球扑去。
还差一点!他死死盯着自己指尖前方,那里,离足球只有几厘米距离了!
但在这时,他的身体,却开始往下坠。
鲁迪锡坚伸直手臂,注视着飞在空中的足球。
渴望,不甘,无力。
他终究还是对抗不了地心引力。
年轻门将重重砸在地上。
足球,擦着最上方的立柱,飞过球门线。
拉斯·本德站在角球点,露出骄傲恣意的微笑,伸出右臂,竖起食指,直指天空。
看到了吗,泽尼特的球迷们。这就是,勒沃库森!
一声尖锐刺耳的哨响,裁判指向球场中圈。
进球有效!
一粒无可挑剔,赏心悦目的角球直接破门!
球场安静了数秒,然后,嘘声四起,越来越响,带着要把人淹没的气势,向进球的勒沃库森队长奔去。
这嘘声,是对他最好的褒奖!
拉斯·本德享受着球迷的嘘声,扭头看向替补席的红发少年。
少年正望着他,眼中冷光闪动。
勒沃库森队长和少年对视,然后,耸耸肩膀。
惊艳的五粒进球已是过去式。
受伤的你,坐在替补席上的你,眼睁睁看着球队陷入困境,却无能为力的你,能做些什么呢?
进入淘汰赛的,会是勒沃库森,不是泽尼特!
拉斯·本德最后看了直树一眼,转身和队友们抱在一起,大笑着庆祝。
替补席上,直树狠狠咬着左手背。
一滴血珠从他嘴角渗出,顺着他的手臂,滴落在草地上。
少年心中的那团火,越烧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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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场比赛结束时,比分维持在1:0。
退场时,鲁迪锡坚走在最后面,垂着头,神情沮丧。队长季尔科夫放缓脚步,在他身边陪着他。
年轻门将抬头看了眼队长坚毅、可靠的面庞,自责地轻声说:“对不起,那个角球,我应该可以扑出去的。”
季尔科夫笑着揉揉门将的头发。
“别在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很可能已经3:0、甚至4:0落后了。是你的一次次扑救,为我们保留了希望的火种。”
“可是……”
“我们没有放弃。”队长打断年轻门将的话,笑着指向球场观众席,“他们也没有。”
仿佛印证着队长的话语般,悠扬雄浑的歌声渐渐响起。
观众席上,6万泽尼特球迷们全都站起来,高声合唱铭刻心中的队歌。
【城市在涅瓦河上,为家乡泽尼特队疯狂
我们是你最忠诚的卫士,为你放声歌唱
如果你感到不易,请牢记,我们永远与你在一起
你何时都不会孤寂
天蓝队旗我所信仰,在绿茵场上飘扬
我们要拿到冠军,再把胜利的歌高唱】
鲁迪锡坚揉揉眼睛。球迷们坚定信任的眼神给了他力量。
“队长,下半场,我不会再让勒沃库森进球!”
“好!就是要这么自信!”季尔科夫拍拍门将肩膀。
守护神算是恢复了。老队长望向那个蹲在球员甬道口的红发少年。
盾与矛,缺一不可。
博阿斯教练,打算什么时候让直树上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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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树蹲在球员甬道口,闭眼倾听球迷们高歌。
球迷们没有放弃,仍然信任着他们,相信他们会胜利。
直树睁开眼,站起身。
拉斯·本德和他擦肩而过。
两人几乎是同时回头,视线在空中对在一起。
勒沃库森队长挑挑眉毛。
这样的眼神……有意思。
拉斯·本德笑了笑,朝更衣室走去。
“下半场见,樱井直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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