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恍恍惚惚的时候里,秦疏的脑子却进水一样,想起一段话,也不记得是谁说过了,这是愈发清晰的浮涌出来。
“真正的感情压抑不了的。”
是压抑不了的。
秦疏阖着眼,眼皮不住的颤,终是湿润了眼尾,她终是回吻,手慢慢搭上那人的肩膀,紧紧扣住。
应他的唇舌,予他动情。
“嘴巴堵住了,眼睛会泄漏,眼睛闭上了,心跳会泄漏 ,心跳掩饰住了,小动作就露出马脚。”
“忍不住的。”
“这种东西力量太难以抵挡了。”
“大抵表达不出来的。
“那都是不够喜欢,不够爱。”
眼睑蓄满了她的泪,水雾似的结在眼尾,然后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滑过脸颊,顺流进唇瓣。
俞元城还在忘情的吻着,忽然尝到了一丝的苦味,又咸又涩。
手指在脸颊抚触,摸到一片湿润。
俞元城瞬间睁开了眼,触目的,是她泪已流满面。
他嗫嚅的从她唇上离开,慌忙的拿手拂去她满面的泪水。
“阿疏?阿疏!”
俞元城是真的慌了,连转身去拿纸都忘了,徒用手指擦试着,他越是抹,眼泪流的越快,几乎像是连着的线,不间断。
“别哭了,别哭了,好好好,我不亲了,不亲了,别哭了,好不好?”俞元城说的轻声细语,挨在她耳边低声下气的哄她。
秦疏不理他,她气啊,气谁呢,气她自己呗,太复杂,太交织,除了让那些生理水自行流出,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别哭啦,这样,你打我,你骂我,我任你捏圆搓扁,吱儿都不吱儿一声儿!”
“好乖乖,你睬睬我,再不睬我,我可还得再亲了,我心肠硬的很,再不管你哭的凶了。”
俞元城絮絮叨叨的说道,说罢,看秦疏一点反应都没有,真要低下头,作势去亲她。
秦疏猛的把他推开,瞪圆了泪眼朦胧的眼睛,尖声朝着俞元城骂道,“你作什么来害我!”
边骂边抽抽嗒嗒的吸着气儿。
“我怎么害你了。”俞元城见她总算是开口说话了,回了她的话问。
秦疏嗓子里还留着气儿,说的话也是断断续续,“还,还说,没害我,你就就是想来看我的笑话,我好端端拍节目,你便要来掺一脚,还不是为了来害我,就为了哪天我恬不知耻的再来求你,你做梦都要笑了!”
她说完,眼泪又唰的流下来,她是做了什么孽,他要一直缠着她,他的女人十个人的手指都数不过来,偏偏,偏偏就要来找她。
既然这么舍不得她,当初做什么三心二意的混蛋!
俞元城听她断断续续地话,叹了口气,“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个人?”
秦疏正忙着擦眼泪,闻言,也不忘点头。
“你”俞元城气急,合着他费尽心思绕了大半个太平洋就为了和她上一节目,合着他威逼利诱让高柬硬生生把钟逸给换了,就为的是来看她笑话?
还笑话他真他妈算是个笑话!
“怎么,没话说了,果真是被我说中了!”秦疏看着他面带郁色,只在她看来,是被她道破了心机。
“我看呐,你还是去找你的那群luna,gigi吧,在我身上下什么手!”秦疏回了嗓子,讽刺的说道。
俞元城是彻底的气笑了,站起来,连说三个好字,“我这就去找那群什么gigi,告诉她们我在你秦大影后身上下的什么手!”
“俞元城!”秦疏扑上去扯住他的衣摆,“你还要不要脸呐!”
俞元城任她拽着,冷哼一声,“在你眼里我还要什么脸面?就怕明天的新闻爆的就是某影后的爱恨情仇咯!”
秦疏奋力的甩开他的衬衫摆,往后一坐,眼睛肿着,恶狠狠地开口道:“俞元城!我是真恨死你了!”
俞元城只走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直接把她拉起来,锢进怀里,让她不能动弹,头垂在她的脖弯,紧紧的靠着她。
良久,他才叹气,“秦疏,我是真的想死你了”
语气里是浓浓的眷恋,以及深深的疲倦。
好似他累了一般,唯有紧紧依偎在她的身上,才能获得慰藉。
秦疏原是马上想推开他,但他的话一点儿不漏的传进她耳朵里,她就像触电了一样,从耳根传到手心。
又麻,又痒。
秦疏忍不住伸出手去抓。
俞元城则只觉得怀里的人儿很不安分,这么好的氛围里居然动个不停,从她脖颈抬起头,睁眼朝她看去,“动来动”
他话说到一半断了,急忙拍掉秦疏的手,“你在干嘛!”
秦疏冷不防被他拍掉了手,疑他脑子是不是有病,想骂他,但脸上却痒的紧,只能白他一眼,又伸手朝脸上抓去。
俞元城抓紧了她的手,“别抓了!”把她拖到镜子旁,“看看!”
秦疏疑惑的转向镜子,怎么?难道她脸上开花了?但当秦疏的目光触及到镜子的时候。
“啊——!!!”一声高如云霄的声音在别墅里传彻,五角吓得立刻趴下装死。
秦疏发出杀猪一般的厉喊,两手紧紧捂住脸,不敢置信地看着镜子,镜子里那张如花似玉的脸上,却通红一片,两颊上突起着小疙瘩,还有愈来愈红的趋势。
“怎怎么会这样!”
“怎么办!”秦疏揪住俞元城的衣袖,神情激动,满是惊恐。
眼里还有水珠在打转。
她是真的怕,怕极了,这张脸对她太重要了。
她只要还吃这口饭一天,这张脸就一天不能毁!
各种不祥的预感席卷而来,秦疏甚至都预料到自己毁容的下场,眼前场景一晃,她恍惚的软了脚,不是她还抓着俞元城,就要跌在地上。
俞元城赶紧搀住她,她脚不住的发软,他只能把她抱起来,放到沙发上。
秦疏还在恍惚着,打转的水珠就快要滴下来了,俞元城抽纸擦了她的眼角,“不许哭了,眼泪下来指不定更加严重。”声音是少见的严肃。
秦疏听了,立刻吸气,努力憋着不让它流下来,一双美目无助的投向俞元城。
俞元城安抚性地看了她一眼,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了两三个键,就放在耳边。
“是我。”
“让胡兰来一趟,快。”
“对。”
他寥寥数语就挂了电话。
转身走到秦疏身边坐下,把她揽到怀里,没忘捏住她蠢蠢欲动的手,“不能再抓了。”
秦疏手指不住的颤,“怎么办怎么办”
声音渐渐低下去极尽呢喃,突然又猛然拔高,还带着没消的惊慌。
“会不会!”“不会!”
俞元城阻止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别瞎想,自己吓自己。”
边说边揽紧了她,“没事的,没事的。”
秦疏被他圈在臂弯里,听他安慰的话,嗅他一如既往的木檀香,渐渐压住了心底疯长的恐惧,这时,他们的角色与刚刚相比,仿佛掉了个转。
她在他身上,寻到了她一直盼望的那点安全感,瞬间,她想一直依偎在他怀里,索取平静。
俞元城松开握着她细腕的手,移到她的发顶,一下一下的抚着,活似在安抚一个因得不到糖果而吵闹不休的孩童。
“是不是很丑。”秦疏闷声闷气的低问。。
俞元城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秦疏听见了,鼻子一酸,快憋不住眼泪。
而他在她发丝上轻吻,“只要是你,我就喜欢,我喜欢,只喜欢你。”
秦疏鼻子更是酸透了,拼命眨眼睛才忍着不落泪,哼唧了一声,“你就知道答非所问,嘴里没一句实话。”
俞元城低笑,谁嘴里没一句实话大家都心知肚明着呢。
只搂紧了她。
现在,没有争吵,没有猜忌,只有肆溢的温情,脉脉。
如果可以,俞元城只希望时间可以永远的停在这一刻,再不走动,让他享受这无边的柔情。
但很快,门铃响起,俞元城放开秦疏,起身去开门。
动作还挺快。
俞元城也不知道该赞白敬宗办事效率快,还是该叹他的温情要到头了。
“我呲!现在都几点了,硬是千赶万赶的把老子赶过来!”胡兰边进边骂骂咧咧。
“谁叫就你在青市,赶紧的,少废话,快去看看她怎么了。”俞元城促着胡兰,让他赶紧去看秦疏。
胡兰骂归骂,还是快步绕到沙发那边,去看人,“乖乖!这血呲,怎么这么”那个丑字还没脱口,就被俞元城给瞪了回去。
“我嚓嘞!这你女朋友?”胡兰不敢置信地问。
俞元城嗯了一声,“赶紧看,这么多话。”
“有没有吃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胡兰例行问道。
“什么是不该吃的?”秦疏认真的回问。
“”这傻姑娘是来搞笑的吧,胡兰又瞟了一眼俞元城,这臭小子原来喜欢傻的
“那有没有过敏史?”
“有,芒果!”秦疏这个回答得可快了。
“那今天有没有吃过?”
“没有。”
而秦疏则觉得这医生别是赤脚的吧,她要是吃了芒果不早就知道是啥原因了。
“那有没有吃什么海鲜呐,河鲜?”
“牡蛎算吗?”秦疏问。
“算!当然算!你吃了多少?”
“半盘。”
“好了,海鲜过敏。”胡兰坐断。
“可是医生,我以前也吃很多牡蛎,没过敏啊?”秦疏说。
“这样啊,那你之前吃牡蛎的时候有没有吃鲍管?”
“没有。”秦疏摇头。
“那这次呢!”
“好像吃了那么一点点”
“海鲜过敏,稳稳的!”胡兰从包里摸出一板药,递给她,“口服的,一天一次,不要吃辛辣的东西,也不要摸。“
又摸出一罐子,“今天就涂上,明天就能消肿。”
秦疏都接过来,“谢谢医生。”
她算是呼了一口气。”
胡兰要忙的事多着呢,“老子走了!”转头就朝门口走去。
“小白送你回去。”
“这他娘的不是废话!”胡兰头也不回的喊道。
门“砰”一声碰上。
“先吃药,我去倒水。”俞元城对秦疏说,然后到厨房给她倒水。
秦疏把药放在茶几上,接过俞元城递过来的玻璃杯,说了声谢。
“有什么好谢的。”
“谢谢你刚刚呗。”秦疏低下头,轻声的说,倒出一片药,含在嘴里,就着水咽下去。
俞元城笑了一声,就听见她说,“不过你不能借此就对我动手动脚。”
“”
“你这没良心的。”
他究竟是抽了什么样的风,才会栽在这小没良心的女人身上唷!
佛曰:问天,天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