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气氛沉闷,我不想再待下去,怕自己一时忍不住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便悄悄走了。我的坐席离门很近,相信没有人知道我的走,却撞见二师姐端了旭离最喜欢吃的她做的红烧肉急急过来,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还是走了。
回到茅屋,在外面哼哼哈哈练了一通拳脚,发泄心中郁结。
我善于化悲愤为动力。
一进门见玄济那厮四仰八叉躺在我榻上睡得正酣,我没理他,这厮不来才怪。我拿过笔墨纸砚,打算抄一会儿经静心。
刚抄了没几行,玄济悠悠道:“以为你会上来踹我呢,怎么真就变淑女了呢?”
我继续抄。
“看来心情不是一般的复杂啊。”
我继续抄。
“那厮走了?”
我继续抄。
“那厮这次醒来忽然变了性,一味的惺惺作态弄出这许多事情给人看,你要看着恶心咱以后不看就是了。”
我抬头看看依然躺在榻上的玄济终是忍不住回道:“这你就不用费心了,我一个小白丁想看也轮不到我。”
然后一转头看到门口站着黑漆漆如暗夜一样的涯天,怕玄济再说他的坏话不好,于是很厚道地干咳了两声示警。
玄济立即觉出有异,霍地起身,看到涯天狗腿道:“大帝何时来的,怎不提前知会,我们好洒扫门庭恭候。”
涯天淡然道:“我来了有一刻了,不想打扰二位畅所欲言。”
我为化解玄济尴尬,起身迎上道:“大帝光临寒舍,真令寒舍蓬荜生辉。”然后用袖子扫了扫椅子请他入座。
涯天道:“我来给你诊一下脉,看该接着用什么药。”
我看了一下外面,怕他把那观赏他的一帮人都带过来扰我清静。
他仿佛看懂了我的心思道:“我自己来的,他们都以为我回去了,已经散了。把手给我。”
我迟疑。
他道:“身体不养好,怎么参加仙法大会?”
我暗叹三师兄还是对他提了要求。
我乖乖伸出手。
他闭目凝神诊脉。
那一刻让我怀疑他是个误做了魔帝的大夫。
须臾,他睁眼道:“身体恢复了大半,但还要接着服药和药浴,我换个方子。”
说罢,屋子里凭空出现了好多袋药材,他各取一些,分成一剂一剂,然后告诉我哪些是口服的哪些是洗浴的,并嘱我一定按时服用和洗浴,否则会留下病根。
我很识时务地一一应了。
他跟玄济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玄济又跟我磨了会牙,说他大哥病得甚重,妖界许多事物都落到他的身上,他得回去忙了,就苦着脸走了。
我暗笑这潇洒不羁的二世子终于被上了枷板。
茅屋复归平静,我的心却还未静,趁熬药的档口继续抄经静心。
服了药,坐在榻上运气调息,一股浓浓的困意袭来,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