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七这天。
青华山上下四周众仙云集。
立时把青华山罩得仙雾飘飘、霞光万丈。
青华山众弟子虽因为魔帝的即将到来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没想到小小名不见经传的青华山一下子涌来了这么多仙人。
这些仙人不仅来自凡界,还包括其他六界。
看来魔帝这次祭拜一个小小名不见经传的青华山门师,又是在为自己造势,博一个清名。
魔界故意散发了这一消息,使得七界仙者争相来目睹魔帝风采。
我与涯天相处时,并不觉他是个如何遥不可及的人物,今见青华山上下包括空中都被众仙围得已无立锥之地,方觉出他的尊崇。
一开始,三师兄还为观者准备了一些招待茶点,但一看观者如此之众,吓得那点儿茶点干脆连端都不敢端出来了。
众仙翘首期盼中,涯天那低调而豪华的黑色马车出现在天际,前后依旧整齐地跟着无数黑衣从者。
远远看去,像一大片黑云漫过,众仙两边辟让,辟出一条路来。
一黑影率先飞了过来,远远便听她肃声道:“大帝座前云使平馨先来拜会。”
我们青华山弟子都已迎在观前,三师兄留白待她按下云头,遂迎上与她见礼。
那平馨倒也温和有礼,问了一些祭品的准备事宜,以及祭拜时可否有何注意事项。留白一一答了,又反问平馨魔帝可有何忌讳。
平馨代传涯天旨意道:“客随主便。”
我感觉出师兄师姐们激动的心情,毕竟这赫赫有名的魔界大帝涯天曾是与我们那么近的大师兄旭离,但同时师父又因他而逝,所以众人心情还是极为复杂。
涯天的马车也须臾便到。
黑衣从者分列两边,涯天从容离车,信步行来。
我随在众人后与他见礼,感觉他目光在我身上一扫而过。
留白先请他入大殿略坐,先奉茶点,他拒绝进食,只道:“先祭拜,再食不迟。”
看来他对凡界的祭拜也事先做了一番功课。
于是众人起步来到后山师父坟前,涯天焚香上香,我们没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跪下,恭恭敬敬拜了三拜,然后起立低头闭目静默了许久。
我们在两侧跪拜还礼,然后又齐齐祭拜了师父,站起后我偷偷试泪。
还是心酸。
众师兄师姐也都红着眼眶,特别是二师姐步非,目光一直追随着涯天,在他身上寻找着旭离的影子。
祭拜结束,留白请涯天到大殿进斋。
青华弟子前往相陪。
大家客气有礼地进完斋饭,饮茶点时,云使平馨道:“大帝曾言要了却尊师遗愿,不知尊师遗愿为何?”
留白道:“先师为人豁达随意,虽曾预见有此劫难,但亦留言我等一切皆为因缘,不可执念。”
他言至此,顿了一下,似哽住。
众弟子皆默,感念师父。
涯天本要举茶饮,闻此言也顿住,然后缓缓放下茶盏,垂目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