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简章举着一把闪微微盖过她的头顶,他身上的味道,淡淡的古龙水香味,她一辈子都忘不来。
“给,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带伞呢?小姑娘?”他将手上的伞递到刘小节手上,当他的手触碰到她的手的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心跳再一次加速,她最后一次握他的手,仿佛还在昨天,他躺在病床上,一双手冰冷。她怎么反复搓也搓不暖和。
“小姑娘?”她的思绪被他又一次的呼喊声惊醒了。他叫过她小屁孩,叫过她傻瓜,叫过她小节,叫过她节,唯独没有叫过她小姑娘。这个称呼,是多么的陌生又刺耳,原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明明我站在你面前,明明心中很爱你,而你,却忘了我爱你。
她心痛的看着他的眼睛,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灵的窗口,他为她曾今打开的那扇窗,已经关上了,上了锁,她也丢了钥匙,留下的是秀迹斑驳。
“谢谢!不用了,我的伞只是落下了。”她说完,径直跑开了。她落下的不仅仅是伞,还有那颗充满期待的心,对着电视,她不相信他会完全忘记她,她以为,只要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他还是会想起一点点关于他们的回忆。可是,今天,她彻底的明白了,原来,回忆从来都是她一个人的回忆。
看着她跑远的背影,陈简章无奈的看了李雪琴一眼“妈,她是谁呀?你干嘛好像要打她?”看见这个女孩子,心口怎么感觉一阵阵的酸楚?
李雪琴淡淡的笑了一声“一个胡搅蛮缠的人,好了,没事了,我们快回去吧,别让白薇和你爸等着急了。”说完,独步走在了前面。
陈简章叹了口气,举着伞跟着她回了车里。
刘小节沿着马路走了好远好远,她想起了高考那晚,他背着她,她趴在他的肩头唱歌,那晚,好幸福。可是,幸福为何总是那么短暂呢?她是该放下了吧!让一切往事随风飘远,封锁在尘世。
不知不觉的,她走到了玉香园32号,抬头仰望那个阳台,里面一片漆黑。她摸出了身上那把钥匙,独步走上楼梯间,以前,他有幽闭恐惧症,她习惯了跟他一起走楼梯。可笑,现在,她都还改不了这个习惯。
她打开门,走到鞋柜旁。打开客厅灯光,里面的一切让她泪水再一次流落了下来。陈简章找人布置的婚房,粉色的窗帘,漫天奄奄一息的气球,窗户上面贴着的大红色喜字。物还是物,只是人已非。她走进陈简章的卧室,打开衣柜,里面装满了他的衣服,从里到外,规规矩矩的,整整齐齐的躺在那里,原来,他准备和她定了婚之后,就搬到这里来住。
她拿起那件他穿过的衬衣,呜咽了起来,她闻着他的气息,这么熟悉,可是,从此以后,这个味道不再是属于她的了。他有了归属,而她呢!心早就在见到他的时候空了。
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沉沉睡去。
直到听到一阵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她才清醒,这时,已是早上了。
她从陈简章的卧室出去,正好看见门边站着一个人影,那身形,那体态,除了他还会有谁?
他怎么会来?她忙不迭的一下子想要躲进她以前的那间卧室,可是谁想,脚下一滑,她重重的跌倒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陈简章今天早上接到了物业公司的电话,说是他这里已经一年没有交物管费了,他起初,还以为物管打错了电话,记忆中,他并没有除了跟父母在一起的房子后还有其他的房子啊?他对于自己失忆这件事情一直都不知道。最后物管说了他的名字,说了地名,他就开了车过来。
打开门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隐隐约约的浮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房子怎么会被装修成这个样子?屋里面到处挂着气球,还贴着喜字。难道,是路白薇准备的,可是,从回来这么久,她都没有带他来过这里。这一切的一切像是一场带着雪花的电影一样,好模糊。越想他就越头疼,最后,也就索性不想了。
他慢慢的将脚步移到沙发处,接着望了刘小节的卧室门一眼。刘小节忍着疼痛,趴在地上一定不敢动。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他的拖鞋,这双拖鞋还是她给他买的呢。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在滴着鲜血。
“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一阵铃声打破了宁静。陈简章接起电话“喂!好的,小薇,我马上就过去。”接着,他的脚步向门口移去。
过了一会儿,刘小节拖着疼痛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沙发里,眼泪在心头打着旋。他还是那么温情,不过,这些都不再是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