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猩红的眼睛,去了那间她的卧室,看见摆在写字台上面的那个音乐盒,打开开关。里面悠悠扬扬的传来那首梦里水乡。墙上悬挂着的那幅画,秋红落叶飞,里面的她的身影是那么的飘扬,那时候的她还没有现在这么瘦,带着点婴儿肥。
这些东西都不是属于她的,她能够带走吗?这间房子,恐怕不久后就会有别人住进来了吧!她会不会把这些都丢掉?一想到这里,刘小节心就疼的厉害,这是她的记忆,就算是不属于她,她也得带走。
她吸了一口气,将属于她的东西全部打包了。关上了房门,出了门。她站在大门口,回望了房间一遍,这里有太多关于他们的回忆,她就将它封锁在这里吧。
她走到电梯门口,正欲开门,门‘叮当’一声打开了。里面的男人,一双眉头紧紧的看着她,她一把别过脸,心中狂乱的跳着,他怎么又回来了?她尽量不让他看见自己的正面。
陈简章走出电梯门,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问“小姑娘,你也住这里?”他终究还是认出了她,她心中有一丝悸动,也有些害怕。
她吞了吞口水,微微的点头,接着又是摇头“不,我以前租在这里的。”她不敢抬头看他的眼神,她怕她再一次沦陷,他们现在是路人了,那就以路人的方式一笑而过吧!
他看着纸箱里面的音乐盒子,还有那张立在门口的画,眼前又是一幅幅画面浮现。他蹲下,细细的打量了画一眼,说“这画画的真漂亮,是你画的?”
她忍住眼里的泪水,微微一笑“不是。。。。。一个朋友送的。”她说完,看了一眼他的样子,波澜不惊。
“男朋友?”他含着笑问,现在的他含蓄了不少,一张脸上清瘦的分明。
“不是,普通朋友!”她拿起画,拖着纸箱进了电梯,迅速的进了电梯。电梯门瞬间关上,她的眼泪也掉了下来,是呀!普通朋友,他们恐怕从此就是陌路人了吧。
他看着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失了一样什么东西,可是,丢了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打开房门,将钥匙放在鞋柜上面,这时,发现了柜子上面有一把钥匙,静静地躺在那里。他拿起钥匙反复的看了几遍,难道,这个房间里面以前除了他还有别人住过?
他走进那间刘小节曾今住过的屋子,里面的一切她都没有动,除了拿走的那些东西外。
霎时间,他感觉到有一个甜美的笑声在心间回荡。可是,他怎么也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他转身关上房门,却在门缝处看见了一张散落下来的机票。上面写着‘飞往日本,豪华舱,刘小节。’
刘小节?这几个字映入他的眼里,她是谁?为什么看到这个名字,他的心头就会隐隐作痛。
这时,阳台上面传来了一阵阵蛙鸣声,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青蛙,古老的房子,一个女孩子在车站无助的等着他的眼神。。。。。。
想到这些,他的头又开始发疼。
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为什么,这些东西好像都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记不起来了呢?
他叹了口气,关了门,下了楼。
刘小节在马路上拦了很久,都没有拦到一辆出租车,真是倒霉,想快点逃离都不行。她将手上的画放在纸箱里面,向马路中间走了几步,突然,一阵刺耳的喇叭声响起,接着就是车子里面钻出一个男人对着她破口大骂“神经病啊?找死啊!”
刘小节被他骂的恁在那里,一动不动,那男的见她不动,又开始骂“想死的死远一点。”
这时,突然一只手将她的手拉起,一把将她的身子扯到他的胸前,两人随后退了几步,熟悉的香味,熟悉的面孔。
陈简章的样子放大在眼前,她的心跌宕起伏的厉害,一张脸也憋得的通红,是那种久违的悸动。
“没事吧?”陈简章一双眼睛关切的看着她。
她感到全身头皮都在发麻,她连忙挣脱出他的怀抱,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尴尬的笑笑“没事!谢谢你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地面。现在,她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可以这么不好意思。就算明明知道他已经忘了你的存在,你的心中还是对他心存期许。
他看着她一直低着头,有些好笑,“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
她听完,连忙摇头,吞吞吐吐的答“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好。”她怎么会让他送,虽然心中早就在见到他的那一刻起被涌的稀巴烂,但是,既然他选择了忘记她,她又何必再勾起这些无味的回忆呢。
他眉头紧蹙,这种被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感觉,好像在哪里也遇到过?
“你好像很怕我?”他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她脸一下子红了,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她干咳了两声,望着地面“哪有?”
“那你干嘛不看我,还一直盯着地面?”从刚才她挣脱他的怀抱的时候,她就一直盯着地面,她的样子,模模糊糊中跟梦中的那个身影有些重叠交加。
她立刻就慌了神,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撅着嘴说“我干嘛要看你啊?我们又不认识。”说完气急败坏的端起地上的纸箱,她必须的快点离开了,不然自己肯定会控制不住的。
这个倔强的神情,这种说话的口气,又是那么的熟悉而又陌生,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子他应该认识。
他嘴角上扬,露出好看的幅度“好!算我想多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住在一层楼,以前应该认识吧?”
她泪水在心里打转,她叫什么名字?呵呵!他都不记得她了,她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她吞了吞口水,说“我叫。。。。。。简洁”。
他眉色初亮,淡淡的笑了笑,“真好听,你的名字。”
她的心口在滴血,她不知道她为何脱口而出说了她的名字叫‘简洁’,仅仅只是因为他的名字中有一个“简”字,她就可以冠之以自己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