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占卜师当即放下蟒蛇,与店主人握手相论,这买卖做定了。店主人从柜台下边的抽屉里拿出钱盒,撕下一张支票写上一串字符。占卜师接过一看,哈哈笑两声,转身领着我们走出店铺。
“这家店铺别看其貌不扬,在霍尔兹莫名气不小,而且门路很多,不管你要卖什么货,没有这里中转不了的。店主人和我相识,所以出价很厚道,我狩猎来的大家伙全来这里出货。”矮人占卜师向我们解释道。
劳伦斯从占卜师手里拿过支票:“这上面的钱数咱们赚大发了!这些钱足够在月城内城区买个小门脸开铺子,怎么样,各位要不要回去做点买卖?”
占卜师抢过支票:“你小子别做美梦了,虽然在寒冰术师洛肯门下得受传承,怎么脑子里空空如也?这支票上的钱可不都是你的,咱们几个人分成。现在说吧,各位想怎么分?”
雷克斯分析说:“我们虽然和你一同狩猎,可是对蟒蛇打出致命伤害的还是占卜师,我们只是忙个小忙,把蟒蛇斩杀而已。所以依我看,占卜师分六成,我们几人五成,各位意下如何?”
劳伦斯千万个不从,想要多分一点,跟占卜师对峙不下。我虽然觉得钱有点少,但毕竟身上的钱不多,能赚一点就很不错了,贪心只会带来祸患,于是劝住劳伦斯,点头同意分成。
众人进到霍尔兹莫银行,银行建在巨树内部,树皮上雕刻满复杂的浮雕,竟是一幅幅叙事图案,讲述的是霍尔兹莫的发展史。我们没空理会这些浮雕,径直走进银行,里面一派繁荣之景,无数矮人奔走忙碌。我们推开几个人,插队排到第一个。后面的人刚要发脾气,看见矮人占卜师,无不退让三分,恭恭敬敬让我们先来。
占卜师交给雷克斯一张纸说:“看你们不像是有所定居的人,所以把现金换成银行凭证,免得带很多钱不方便。今后你们去其他银行,出示这张凭证就可以取钱了。那么各位接下来行程如何?”
雷克斯说:“我们几人只想避开战乱,并无确切目标,也是犹豫要去哪。本来打算乘火车一直向西,可是中途出了差错,来到这地下城市。”
“那么各位不如留在这里,我们一同打猎稀有野兽,用皮毛换钱,如何?”
“谢谢你一番好意,”我赶紧说,“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待在地下,万一自己得了白化病怎么办?”
矮人再三劝说我们留下,可是众人去意已决,矮人捋几下胡子:“如果你们不想留下,我不强求,毕竟命运会指引你们前进。不过在你们离开之前,总该为自己定个计划。反正现在该吃饭了,各位不如去酒馆里吃点东西,顺便听听传闻,没准还能找些事干。”
听占卜师说完,我才感觉到胃里空空,于是众人跟着占卜师去酒馆稍作休息。这酒馆外的树皮都要掉光了,露出里面树木的纤维,看来这巨树已经死了很长时间。入口的门廊上挂满灯烛,里面不时传出爽朗的大笑声。
占卜师推门进店:“掌柜,上好酒好肉,今天大吃一顿。”那掌柜一看占卜师来了,一撮双手,比了个钱的手势。占卜师嘴角上扬:“没问题,您就上吧,现在我可不是个穷光蛋了。”
掌柜应了一声,吩咐人去准备吃的。“这么说,这次你终于捕到值钱的猎物了?”掌柜问。
“红鳞火蟒,身子比我还粗,真难对付。不过多亏这几位朋友相助,把那巨蟒完整猎杀了,没损到一点蛇皮,一张完整的火蟒皮可以让我几年之内不用开张。”
“看来您这阵子都不打算找活干了,真可惜。”掌柜把手里的抹布扔在柜台后面,啧啧叹气。
“怎么,”占卜师问,“难不成现在您手里有什么肥活?说来听听。”
掌柜从厨房端来几盘肥厚的烤肉,热腾腾冒着香气,鲜美多汁,又上几盘下酒菜和美酒。众人争相分食,肉片咬在嘴里微微烫口,厚重的口感与浓郁的肉汁简直要把人融化一般。
不出片刻,酒足饭饱。掌柜说到:“就在几个小时前,有一伙人来到店里,说他们是谜蛇组的人,最近人手不足,要找几个经验丰富的人和他们一起做一笔买卖。那些人看上去不太友好,人员混杂,有精灵有矮人,但都是训练有素,身着制服,纹着龙头臂章。带头的精灵给我不少钱做订金,我想这工作非你莫属。”老板对占卜师说:“可你最近赚了一票,不知道还接不接这活。”
“我从来不嫌钱多,有活就干,说说具体的事宜吧。”占卜师回答。
“具体事宜我不清楚,那些人保密措施很严格。你应该亲自和他们谈谈,那些人去树顶广场了。”
“那里一般人不让去,他们怎么进啊?”
“自然是有门路,有钱能使鬼推磨,别忘了钱是万能的。”
占卜师思考一会,手不停玩弄下巴的胡子,然后问我们:“怎么样各位,这活你们接吗?我以前遇见过这种人,弄得神神秘秘,好像他们都揣着天大的秘密一样,最终我接下来的活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停顿一下,上下打量我们几眼:“要我说,你们身手、气度都不凡,反正现在没有目标,不如和我再干一票,多挣点钱,以后有资本过个好日子。”
我被说的有些心动,没准这次还能大赚一笔,于是和雷克斯商量要不要去。雷克斯不是贪财之人,所以对这些冒死挣钱的行当不太喜欢。劳伦斯到是毫不在乎,反正自己有魔术防身,不可能轻易死掉。兰凌和白狼只能跟着我们一起行动,所以众人商量再三,应该接下这件事,从中赚得一些钱,今后也能过得衣食无忧。更何况现在局势动荡,一直呆在一个地方反而会被卷进战争里,不如和那些人一起去远处,还可以趁机避开战乱。
众人心里定下目标,于是和占卜师一同前往树顶广场。树顶广场是元老院的所在地,建在一片环形排列的巨树之顶,禁止居民进入。占卜师毕竟在霍尔兹莫有不少门路,所以我们一路走上巨树。巨树内部戒备森严,卫兵全副武装,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四处忙碌。
迎面走来一个个子很高的精灵,在众多忙碌的矮人之间如鹤立鸡群。精灵后面跟着两个矮人卫兵,从我们身边经过,精灵突然开口说:“你是占卜师吧,出来找我,这里不方便说话。”
卫兵在身后推了他一下,可惜个子很矮,只能够到精灵的腰,这一下很用力,把精灵推得差点后仰翻倒。精灵虽然气恼,可惜自己不能单挑整个屋子的矮人,只能被带出房间。
我们忽然想到,这精灵可能是那个谜蛇组的人,于是追出去,见卫兵严正警告精灵,以后不准入内。我们追上去,精灵把衣服上的褶皱拉平,对我们说:“各位,想必你们就是老板推荐来的人,怎么这么多小孩子?”
雷克斯上前一步说:“哈,别看他们小,每个人都有所专精。就拿这位小姑娘来说,她可是资深的恢复系魔术顾问,精通治疗伤口,还可以维护你们的喷口。这位小伙子,”占卜师指着我,“他精通毁灭魔法,还懂得剑术,简直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哪位人高马大的猎手,弓术非凡,说是百步穿杨一点不为过,而且对付野兽的经验很丰富,更有一只白狗相助。”
占卜师指了指劳伦斯:“这小子就没什么用了,好吃懒做,胆小怕事,世间所有的缺点全都集中在他身上了。”
劳伦斯听言哪有不狡辩之理,刚要开口,精灵先开口:“好了,我知道了,你们几个既然是酒馆老板推荐来的人,肯定各有所长,我信得过。那么给位,事不宜迟,咱们明早就上路。”精灵说完转身要走。
“等一下,”雷克斯开口说,“你没说咱们这次要干什么,去向哪里?”
“对此我恨抱歉,不能透露这些信息,各位明早在五点在城门处和我们汇合,之后一同前往目的地。”精灵说完转过身,不管我们一再呼喊,径直离开了。
我们只好回占卜师家休息,我不时想,这样贸然的决定是不是太草率了,这可是去未知的地方,和一群不知底细的人共同完成某项任务,隐藏的危险太多了。
兰凌坐在一旁发呆,我见劳伦斯不在附近,走过去坐在她身边问:“想什么呢,看起来没有精神啊。”
“我在想,自己跟你们出来,是为了离开月城,到处游历,长长见识。现在真的出来了,反而有些怀念月城里的人,不知道我的顾客们现在怎样了,我的老板生意如何?”
也许现在月城里局势很不稳定,可是我们毕竟离开战乱区,所以没必要挂念那里,于是劝她:“你看,现在你能四处旅行,看以前没见过的风景,吃没吃过的饭菜,不是件好事吗?你有这么多好朋友在身边,雷克斯,我,劳伦斯,白狼,还有占卜师,我都没想过能认识这么多人,更没想到能和你相知相识。”
兰凌看了我一眼,眼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我猜不出来。“也是呢,谢谢你。”
突然占卜师家门被人撞开,是那个谜蛇组的精灵,他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各位现在要马上行动,你们跟我来,即刻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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