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斯围上来说:“为何要现在出发,我们人困马乏的,难道不能休息吗?”
“抱歉,这不是我能做主的,上头说要现在行动,我等怎能拒绝?”
众人受雇于人,正能听从命令,于是慌忙收拾行李,与那精灵一同前往城门。我以为城门处会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队伍,没想到只有四个人,倚在城墙上等我们。领头的是个精灵女人,身着干练的紧身夜行衣,腰间跨两个匕首,面容秀丽,眉宇间透出一股非凡的英气。一旁的两个矮人一男一女,看上去也不是简单的角色。
另外一个人类身着灰黑的长袍,脸上布满皱纹,看样子已经五十多岁,看见我们走过来,催促道:“剑泽,你什么时候如此拖沓了?”
“要不是小矮子赫尔斯弄错时间,我们早就在火车上了。”我身边的精灵说。
两只队伍汇集,算上白狼一共十一人,作为一个队伍来说,人数足够,甚至还有点多。双方互相介绍,精灵女领袖名为维多利亚,说话时面无表情,冷若冰霜。领我们来的精灵名为剑泽,精通魔术又掌握剑盾,可攻可防。人类老者名为安诺尔,学识阅历非常丰富,在队伍里相当于智囊的角色。两个矮人都是枪手,男的名为赫尔斯,惯用火铳,女的名为铁臂,熟于手弩,二人负责精确打击目标。
维多利亚问占卜师:“这里是否有快速通向地表的通道?”
占卜师带领众人,沿城墙前行数里,见一棵表皮铁青的巨树,两旁有卫兵把守,占卜师介绍说:“这棵古树是去往地面的官方唯一出口,经过的人都要先付不菲的通行费。虽然这里存在许多洞穴之类的出口,可洞穴深处地形复杂,要花费更长时间,没准还会有危险。”
我们跟随占卜师走进巨树,领袖随手交给一个官员模样的人一叠钱。官员见钱眼开,把众人领到垂直梯顶,拉开一个把手启动机关。梯井边的大型齿轮换换转动,把众人脚下的轿厢换换拉高。轿厢上升了大概二十分钟才停下来,推开门,众人从一个巨石里走出来,石头表面被开出一个门洞,现在正缓缓关闭。
“这里藏的很深啊,以前根本不知道这里有个城市。”矮人枪手赫尔斯对占卜师说。
占卜师摇摇头:“哼,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监狱怎么能建在闹市区呢,所以必须找人烟稀少的地方。”
“关于这次任务的目标,你们总该透露点了吧?”雷克斯问精灵领袖。
“任务简单,为了防止隔墙有耳,要通过记忆水晶告诉你们。”领袖说完,从背包里拿出几块泛着蓝光的记忆水晶,将其交给术师安诺尔。
安诺尔将记忆水晶给我们使用,脑子里忽然多出许多东西,是和本次任务相关的指示。我们受雇于谜蛇组,此行要去世界之巅白喉山的山腹深处取回一样东西,但因为白喉山再过一阵就要进入封山期,所以总共用时不能超过一个月,不然就很难回来。
雷克斯不停感叹这记忆水晶真生气,竟然凭空多出这么多记忆,好像自己本来就知道一样。我们对任务目标有些许了解,可是去白喉山要取回什么东西还是不知道。看来谜蛇组可以告诉我们的情报只有这些,知道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我们几人心中虽有好奇,可都没问出来。
目前我们说我们身处的位置应该在罗兰的森林别墅西边,众人沿着地面上蜿蜒曲折的小路一直前行,逐渐看见一个小镇,一旁有铁路经过,估计是个由铁路兴起的小镇,正好可以用来补给休息。
众人寻味一个居民最近一班火车什么时候走,那居民脸上很多皱纹,虽然口齿不清,但特别爱说话,见我们来问路,开口说:“嗯呀,是外来人啊,怎么还有这么矮的人?是经常吃不饱饭吗?要注意身体,多吃饭。什么?火车啊?还有一会就到了,你们要先去买票,然后……”
我们赶紧谢过这居民,转身去往车站,免得听着居民唠叨。几位矮人同伴被居民说的哭笑不得,看来那居民从没见过矮人。
“你们几人分头补给物资,下一班火车立刻出发。”首领向众人下达命令,除了老者,剩下三人立即分头去往不同店铺。
等火车进站,众人率先走上火车。我看术师安诺尔像是年过五十,竟然还出来奔波,于是问:“您年纪这么大了还出来奔波,身体没问题吗?”
安诺尔哈哈一笑:“小伙子,我身子可硬朗着呢,再说我可不是出来打架的,我脑子里的学识才是武器。”
众人闲聊几句,气氛逐渐沉寂下来。火车还要西行三天才到目的地,众人在车上无事可做,全都睡下以保存体力。三天行程着实煎熬,只能睡了醒,醒了睡。中途经过不少城市,旅客上下来往不绝。
终于有一次我酣睡正香,就觉脚趾忽然抽筋,自己从睡梦中被疼醒。现已时至夜晚,周围光线暗淡,透过车窗,外面的景色与之前截然不同,就见空中飞舞着无数白花花的鹅毛大雪,窗框上已经落满一层白霜。
我揉着脚背,心想这天气着实古怪,刚才还烈日当空,怎么现在冷的发抖?其他几人也从睡梦中转醒,看见窗外的大雪也都啧啧称奇。
安诺尔从背包里拿出加厚的长袍披在身上,干咳两声说:“世界之巅白喉山位于精灵国格尔墨境内,海拔高,常年大雪连绵,带好厚衣服是明智的选择。”
“那我们怎么办,根本不知道这回事,没准备厚衣服。”劳伦斯抱怨道。
“这的确是我们没有说清,”维多利亚说,“下车后先去买些衣服,免得身体生疾。”
火车终于进站,周围白雪皑皑,车站地板上都是行人来往的泥泞脚印。刺骨寒风划过我们几人单薄的衣服,谜蛇组几人早有准备,所以在冷风里显得从容不迫。兰凌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双手缩在衣袖里抱着双肩。雷克斯的兽皮衣服还算防风,于是把兰凌挡在身旁,减缓一些风力。
我们赶紧冲进车站边的服装店,捡最厚的衣服买了几件换上,这才幸免死于寒风中。草草吃过饭,在旅馆里休息下。
在寒风中跑进旅店真是件幸福的事,旅馆里热气盈盈,众人围着火炉坐成一圈,只需一会就扫清身上的冷气。旅馆老板是个高挑的精灵女人,看我们队伍声势浩大,问到:“几位看来是来这里办事的,要住几天啊?”
矮人枪手赫尔斯说:“不劳烦您了,我们只住一天,明早就走。”
“各位去往哪里?我世代住在这里,没准能给你们提供些信息。”老板很热心,给我们端来几完热茶。
维多利亚脱下兜帽,解开发带,一头淡绿色披肩长发散落下来,配上姣好的面容,气质竟在兰凌之上。
占卜师对维多利亚说:“没想到常年外出的精灵也留着这样一头长发,真是英姿飒爽啊,果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矮人枪手赫尔斯答到:“怎么样,是不是要拜倒在我们领袖的美貌之下?”
“这个嘛,说来惭愧,”占卜师应道,“我不喜欢比自己高的女性,所以领袖不和我胃口。”
“那么,人类和精灵都比你我高,只能是矮人女性喽?铁臂怎么样?”赫尔斯指着身边的矮人弩手说。
铁臂一拍桌子,嗓音沙哑:“我可一点不不喜欢他那样的矮人,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把你打成筛子。”
“呃,我偏爱温柔的女人,她看起来就强势得很,抱歉。”占卜师连连摆手。
众人无不汗颜,铁臂的性格太不像女人了,声音粗重脾气暴躁,可是名字真奇怪,明明是个女性,却要起个如此钢硬的名字,于是我问她:“恕我多嘴,您为何叫铁臂?”
铁臂伸出右臂说:“你自己看看。”
我拉开她的衣袖,感觉手感生硬,不像是血肉之躯。果然一条钢铁手臂隐藏在衣服下,这手臂在火光下反射着冷峻的光芒,敲上去当当作响,原来铁臂这个名字由此得来。
“这是我第三条手臂了,我小时候出过一次意外,失去右臂,只能装上机械臂。因为身体一直在长大,所以机械臂也要更换,这个……”
兰凌突然眼睛发亮,抓住铁臂的机械手说:“这好厉害,金属光泽亮丽,部件连接缜密,如此精致的做工,简直罕有。”
铁臂看兰凌抓着自己的手臂,上下来回看,说到:“小姑娘,你看起来知道的不少啊。”
兰凌还沉浸在欣赏机械臂上,没有听见铁臂说话,我见兰凌很少对事物出现如此浓厚的兴趣,于是替她说:“兰凌在月城是机械技师,日常工作就是给客人维护喷口,调试机械义肢,所以对您的手臂如此痴迷。”
“这样啊,小姑娘真可爱,样貌出众不说,还对机械有如此浓厚的热情,要是有人娶了她,简直是三生之幸啊。”
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如此幸运,于是嘴上答应着,凑过去细看机械臂,趁机靠近兰凌一点。那机械臂的指关节是半圆形金属片,把金属手指固定在一起,手臂上好像还有些机关,里面暗藏玄机。
维多利亚起身说:“各位,时候不早了,坐了几天火车,都很疲惫吧,早点吃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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