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能选择其实,还是想与他们相遇因为,虽然有那么多悲苦,可是却也不是没有幸福只因那一丝温暖难得,所以才更显可贵,而只要有一点点温暖,对于所遇到的一切也就能够说不后悔。
莫云浮死前说来世不与伊浩月再相遇,是因为她以为伊浩月今世受她所累,很是孤苦,希望下辈子不要再遇到自己,可以过得快活一些。可是,对于伊浩月来说,如果在做了那么多努力后,依旧是今生无望,再听到一句来世不相见的遗言,那对他来说,将会是多么可悲可怜的一生。
夙清目光担忧地望着文敛,那一声对不起,她听出了一股特别的味道,不像是只是转述而已,还有最后那句话,她不明白小姐为什么也骗伊浩月,但小姐的的那份自责,她却是从那时起就感觉到了。
伊浩月听到那句话后,哀伤绝望的目光中似乎有了一丝温暖与安慰,他不再说话,抱着莫云浮站了起来,一步一步向着门外走去。
“想不到这个伊书生是这样痴情的一个人。”宫倩儿眼睛红红的说道。
在场之人看着伊浩月离开,谁也没开口叫住他,全都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匡衡虽然罪大恶极,但人死如灯灭,也就不用计较那么多了,遂商量着将匡衡与多多父子好生安葬。
文敛没有参与其中,而是转身走出了大门外,走不几步,忽然顿住,吐出一口血,身体也晃了晃似要倒下。夙清被吓了一跳,忙走上前去想要扶住她,一只手却如早已等在那里一样,将文敛揽入怀里,操起她的手腕把脉一个淡雅的声音说道:
“旧伤未好,又添患,还有郁结于心。”上善珑淡淡向文敛看去一眼,“何苦。”
“一定是先前被如砂罗暗算,小姐她又不懂武功公子,小姐的伤要紧吗”上善珑曾多次为文敛疗伤,还医治过妩妩,所以夙清对他并不如其他人一样疏远隔阂。
“哇,老大受伤了,我居然一点也没看出来。老大你也真是的,竟然一个字都不说,挨到现在。”沈放跳过来,哇哇大叫,口里虽然说得胡闹,语气却是真真的夹着关心。
上善珑看着低头不语的文敛,在心底浮起一丝叹息:想要这个人喊苦喊痛,恐怕是比令死人复生更难实现的一件事吧。
文敛身上有一种跟他一样的气息,一种跟世人疏远,彻底孤独的气息,因为这样,他的目光总是会被这个女孩吸引。
第九十章事了自当拂身去
那件事我听夙清说了,过错并不在你,所以小五你责了。”
文敛苦涩一笑,“那天多多将糕点给我之时,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妩妩爱吃,所以就拿回了客栈妩妩当然吃不了,那块糕点或许是被伙计打扫房间时丢了吧。”
文离微一皱眉,“这并不能怪你。”
“二哥不要担心,我只是觉得人的际遇有时真的太过令人无奈,哭笑不得,心里有些感慨罢了。”
文离看她一眼,顿了顿说道:“虽然你从小便看起来对人感情淡漠,对什么都表现得不在意,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很敏感重情的人,否则当年也会偷偷跑去牢房第一个现我中毒。爷爷曾经对我说过,小五你是一个非常看重家人,对身边的人极为用心的姑娘,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文离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小五,你没有自己想的那样无情,你其实比我们大多数人更懂这人世间的感情,或许是因为看得太透,所以就从来不会有太激烈的表现,呈现出来的,便总是万事不萦怀的样子这样的你,其实最容易受伤害。”
文敛低头无语。在二人身后的夙清听到这里时,忍不住在心里连连点头,不错,不错,小姐总是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关心在意的样子,就算是她在意的人出了事也没多大反应但这并不是小姐铁石心肠是她比一般人更能隐忍,就像她受了伤从来不说一样要关心一个人的时候,只会默默地为那个人做最好的打算。小姐关心一个人,会连那人的感受也考虑进去,就像她第一次与小姐见面时些话,其实更多的是为他们着想。
小姐总说自己不是好人,但实上,她夙清从没见过一个比小姐更令人感到温暖的人。只是常让她觉得温暖的小姐,自己却没有感受到那样的温暖。所以,看小姐对待别人时,她觉得温暖感动,可是当目光注视着小姐时,却总能感到一股淡淡的孤寂冷漠之意。
几人沿山路走了一阵势渐渐开阔起来,文离看了看四周的地形,不解地问道:“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离定州城也不算远,为什么选在这样一个地方呢”
他们此时要去的地方是夙渊等暗的临时藏身处身为暗护,他们从来不会在人多的地方呆太久,一般除了贴身保护主人的那一名暗护其他人都是就近隐藏起来,不轻易现身指令行事。
这次文敛在定一呆一个月,夙渊等人的藏身之处就更要妥当些只是这里文敛也是第一次来,所以能回答文离问题的就只有夙清了。
夙清先是笑了笑。再一指前道:“就是因为没有什么特别。才更能掩人耳目。二公了看那里。可有看出什么不对地地方来”
文离凝神看去。只是普通地一块大头。周围散布着许多碎石。而山路延伸到那便是尽头。转而右去。
看了一会儿没看出什么。文离摇头说道:“我看着与一般地景象无异。难道那里有什么玄机”
文敛一手撑着下巴沉吟道:“莫非那块大石被动了手脚”
夙清一脸惊讶地看向文敛。文敛放下手微讶道:“怎么。当真是那块石头有问题”
“我们当中有人会布阵。那块大石正是阵眼所在。”夙清走过去。对着大石地某个地方按了按。本来右转地路忽然变成了直通到底。“这个阵法虽然简单。可是非常难以看破。从望说过。就算是大师级地人来了也不一定会一眼看破。想不到小姐只看了一会儿就能指出。”夙清看着文敛地目光带着点不可思议。
文敛摆摆手,淡然一笑,“我是乱说的,你们不要当真。”
文离本也是略显惊讶地看着她,闻言叹气道:“乱说都能说中,而我想乱说却还没话可说。小五,你让我这做哥哥的很有种无力感。”
“二哥的本事是我比不上的,其实要认真起来,我可是什么也不会啊。”
文离和夙清都是一愣,文离摇头略显无奈地一笑,“你啊”
文敛笑咪咪向他投去一眼,那表情显出几分天真俏皮来。
再走了不久,一行四人来到了一处空地,此时聚集了不少人在空地上,全都围作一圈,文敛等人走近了都不知。
远远看见那些人围成一圈,呼喝之声不绝于耳,文离在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后,愣愣地忘记了迈步。
只见围成的大圈里,一头巨大的白狼正与一个人在进行着搏击,一人一狼速度都极快。那人嘴上留着两撇胡子,躲过白狼的一爪后嘿然笑道:“我申又今天一定要拔下你身上一撮毛来。”
“申又你就吹吧,你跟白狼交手十七次,连尾巴都没碰到过,说什么大话呢。”
“就是就是,头儿也就跟白狼打个平手,你小子那点本事,最多撑不过二十个回合。”
“白狼加油,摔死那小子。
“申又你加把劲儿啊,可别输得太难看。”
“小又子你别磨蹭了,你赶紧认输了吧,我还要上呢,我都三天没跟白狼打架了。”
周围呐喊助威的声音此起彼落,不过大多是为白狼加油,调侃申又。
文敛看了会心一笑,“看来白狼和大家相处得很好啊。”
夙清其实也是第一次见到白狼与同伴间的搏斗,眼里满是惊讶真如阿渊所说,大家似乎很喜欢跟白狼打啊。
正打得高兴的,忽然动作一顿,向着文敛所在的方向看来一眼后兴奋地头一昂出一声嚎叫向着文敛冲了过来。
申又赶紧一退让开,惊诧莫地看着白狼向前冲去看到文敛时,露出恍然的表情。
白狼一纵身,飞扑到文敛身边,绕着她不住打转而也向旁边的赫甩甩尾巴,低低地出叫声,还向文离蹭了几蹭表示亲近因为它从小是被文离买下送给文敛的,所以对于这第一位主人还是有印象的。
文敛搂了搂它的脖子着说道:“白玩得很开心了啊。”
白狼不满地:低呜声,表示文敛不在身边自己并不十分开心。
那边夙渊与一众暗护走了来,整齐划一地喊道:“小姐,二公子。”
“你们不必拘礼,我今日只是和二哥来看看。”
“是,小姐。”夙渊一挥手余人退了开去,然后面色微沉地看向文敛,“不知小姐是有什么打算”
文敛微微一愣,既而略显无奈地笑道:“怎么你们好像都能猜到我的打算。”
夙渊夙清同时低下了头,脸上有着隐隐担忧清更是眉头深皱。反倒是文离,表情平静,偶尔望向文敛的目光只有淡淡的温暖之意。
“此间事情已了没有再留下的必要,既然知道爷爷很有可能是被天命流的人带去了癸丘也不能再耽搁了是二哥还要留在定州,爷爷在这里的一切以后就全部交由二哥,自然你们也要留下来帮他。”
“可是小姐,你难道要独自去癸丘救老主人这万万不可。”夙清喊了出来,虽然早猜到文敛可能做的决定,现在听她讲出来,还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夙清向沉默地文离看去一眼,对着文敛沉声说道,“老主人指定小姐为继承人,那夙清怎样都要跟在小姐身边。况且营救老主人之事,我们更是责无旁贷,如何能在此时让小姐孤身犯险。二公子,你难道就放心让小姐只身前往癸丘”
文离淡然一笑,“这是小五的决定,我就算担心也只能支持。”
“可是癸丘毕竟是敌国”夙清大急。
“我并不是一个人,赫会和我一起去,妩妩很快也会醒来,有他们两人在,夙清你还担心什么”文敛认真地看着夙清,“更何况,爷爷在癸丘也有许多隐蔽的力量,夙清熟悉的是在青越国。我去癸丘后自会联系那里的人,你留在这里帮二哥将爷爷的产业稳固下来,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如果太多人去的话,反而暴露的可能性更大,那样的话,无论是对爷爷还是我们自己,都更加危险。”
文敛淡淡地向散布在四周的其他人看去一眼,“我其实担心的是没有爷爷的直接命令,你们不愿为二哥做事。定州是一个不错的地方,二哥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那我们文家或许”文敛的声音低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文离拍了拍她的肩,给她一个安心的表情。
夙清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如果这是主人的命令,夙渊自当从命。”夙渊沉声说道。
文敛沉默片刻,轻声道:“那么,就当是命令好了。”
夙清身躯微微一震,抬起头看向文敛,半晌后低声说道:“夙清,听命。”
文敛对继承文解明的一切其实一直以来都很抗拒,只是,为了爷爷,为了一家子的人,虽然不情愿,但还是接下了了这副担子。
“好了,正事说完,大家都轻松一下吧。”文离双手一拍,指着白狼道,“我经常听小五说起白狼如何了得,今天才是第一次见识到它的厉害。刚才见你们与白狼搏击甚是乐在其中,那就继续吧。”
文敛也笑了笑拍着白狼的头道:“是啊,我很久没看到白狼跟人打架了,等一下让赫与白狼打一下怎么样”
夙清顿时双眼一亮,看赫与白狼交手,这正是他们最近与白狼打过后最盼望的一件事。当日赫与暗月教的那些蛊尸交手,可惜他不在,没有见识到赫的身手。
“嗯,那就这样吧,如果你们能让赫满意,我就送一样东西给大家。”文敛微微一笑,神情很是欢喜。
夙渊与夙清对望一眼,不解她是何意。
第九十一章迅疾如风徐如林
够宽敞的空地上几十个人围在一起,一头巨大的白~方,偶尔看去人群的眼神,那是相当神气。离在跟夙渊咬了几句耳朵后,走到众人面前,微笑着说道:“我知道大家都很辛苦,今日就权当是放松。不过,虽然说是为了大家开心,也须要你们全力以赴。我刚问过夙渊,你们平日与白狼对抗一般能支持五十招,所以我决定,凡能与白狼对抗六十招以上的,皆会送上宫家鸣器阁的一样兵器,能在白狼爪下支持最久的,我会送他宫冶大师亲手打造的一柄长剑。当然,如果大家发挥的好,小五也有东西送据我所知,赫与白狼如今的身手,其实小五功不可没啊。”
顿时就起了一阵骚动,四大家中宫家的兵器无是最好的,尤其鸣器阁里的每一样兵器都是经宫家最精湛的铸造大师设计,集合众多经验老到的铸造师打制而成,每一年不过出炉一百件,价格都在千两以上,而且还往往有价无市,更别说数年难得动手一次的宫冶大师亲自打造的兵器,那恐怕是许多兵器收藏名家都梦想得到的东西。
他们这些暗护由于身份的原因很难像正常人一样享受生活,而唯一的乐趣就是练武,能够提升武力的除了日以继夜地修练外,就是有一柄称手锋利的兵器。所以在听到文离说出那些条件后,连夙渊都觉兴奋,更别说其他人热血激荡了还有文离最后那一句话,虽然不知文敛送出的会是什么,但光是听说赫与白狼似乎都从中受益,心里自然更是心痒了。
文敛微微一笑,如果二哥说是赏银子的话,只怕他以后就更难驾驭这些人了,二哥不仅会做买卖,更会揣摩人心啊。
先前与白狼打架没打完的那人跳出来,一脸兴奋地看着文离问:“二公子说得可当真我如能和白狼玩过六十招二公子就送我一件鸣器阁的兵器”
文离对着他轻一笑,“我是商人,商人最讲究是信誉自然不会骗你。”
“嘿嘿,那就好日我就让小见识见识下我真正的实力。”申又转首去看向白狼,一边卷着袖子,眼睛发光地紧紧盯着白狼,他想要一柄鸣器阁的长剑已经很久了。自知做不了第一,也就对那件宫冶大师亲自打造的兵器绝了念想,但在白狼爪下支持个六十招应该还是办得到的吧。这样想着时,不禁对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二公子生出许多好感来,做商人的二公子比现任主人更对他们的脾性啊。
夙清靠文离几步低声音问道:“二公子当真有那位号称宫家铸剑第一的宫冶大师所铸的剑据我所知,宫冶数十年来亲自铸造的剑不超过五柄,其中还有二柄被宫家自己留下。宫冶是宫家百年难得一见的铸剑奇才,武林中想得到他所铸宝剑的人多如翻江之鲤,连京城一些大官武将都想得到,二公子又是如何会有”
文离似笑非笑向她看去一眼“我自有法怎么,难道夙清姑娘是担心我拿一柄假的出来”
夙清脸色微,忙退后躬身道:“夙清不敢,我只担心二公子为人蒙蔽,白折了钱财。”
文离负手淡然一笑“我虽若用剑高手般能辨天下名剑。但对于得到手地东西是真是假却还是能分辨地。”
夙清望着他地笑容微:一愣。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文敛看了看夙渊夙清二人他们笑了笑。问道:“就算是鸣器阁地东西哥能拿到手地。一定是其中地精品们不去试试吗而且。还有宫冶铸地剑呢。”
“属下虽然也心动那柄剑。不过现在随身带着地宝剑是当年老主人亍衷诰退阌幸槐
第九十二章天上人间梦里谣
鸟儿飞,鸟儿飞,鸟儿鸟儿天上飞。\\\鱼儿游,鱼儿水里游。我在路上走,牵着姐姐手姐姐,你要带我去放风筝哦。”胭脂转着手里的风车,唱了一会儿歌,跑到文敛面前认真看着她说道。
文敛摸着她的头笑笑,“当然,等到睡觉的那个姐姐醒了,我们就一起去胭脂刚才唱的歌儿,是哪里学来的”
“这个大哥哥胭脂甜甜一笑,手指着含笑坐在一边的文离。
“这是江右水乡的一首童谣,我偶尔听到记下,所以就教给了胭脂。不过原来唱的是牵着娘亲手,胭脂自己改成了姐姐。”
胭脂仰着小脑袋,一脸天真地说道:“因为,胭脂没有牵过娘亲的手,只牵过哑爷爷和姐姐的手。姐姐,等胭脂见到阿爹,也要牵阿爹的手,也给阿爹唱歌听。”说完后笑着跑开,一边转着手里的风车,一边开心地唱着:
“鸟儿飞,鸟儿飞,儿鸟儿天上飞。鱼儿游,鱼儿游,鱼儿鱼儿水里游。我在路上走,牵着阿爹手,阿爹对我笑,日日无忧愁。”
文离看着她的目光,沾染丝悲愁,他看向文敛问道:“胭脂很依恋你,你走了话,她怎么办”
“二哥带着,胭脂很听话,只要跟她好好说,她都会听的。”文敛淡然说道,垂下了头。
文离微微皱眉,向笑得开心无忧胭脂望去一眼,“这样好吗李先生已经难道要瞒她一辈子”
敛慢慢抬起头,也向胭脂看去,眼里渐渐露出一丝温暖之意,“死去的人只能活在人们心里,胭脂心里永远有她的阿爹在,岂非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如果有一天连胭脂也不再说起自己的阿爹了李先生就是真的彻底死了。”
文离怔怔地看文敛。“小五”
文敛对他淡淡一笑。“二哥。我走之后。这里地一切就拜托你了。”
文离沉默片刻着她深深地点了点头。
正当两人都不说话时。夙清推门走了进来。脸色凝重地说道:“小姐。飘香病发。恐怕”
文敛一惊站起。“怎么会荀大夫呢”
“荀大夫在他说这次发病非同一般,飘香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荀大夫让她服了保命的药,可是能不能过得了这一关,很难说。